吃過飯后胡鬧了一陣,心然已經(jīng)困倦不已,江寧把她抱回臥房,她很快的入睡。
再度擁她入懷,他小心翼翼,好像懷里捧得是易碎品一樣,他將她抱得緊緊的,又不舍得她不舒服,就這癡迷的守著她到夜半,才慢慢入夢。
他睡得不安穩(wěn),本以為該是這兩年來第一次的好眠,可是睡到凌晨的時候,他黑甜的夢境變得扭曲。一種油然而生的悲哀、痛苦緊緊掐住他的心頭。
他像個旁觀者,看著夢中的“他”發(fā)瘋。那個男人是他,卻也不是他。
“然然,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去陪你?!苯瓕幷驹诜凵哪箞@里,原本辛雅的墓碑旁多了一座純白色的墓碑,心然的遺照巧笑倩兮。江寧痛苦的流下了淚水,一滴一滴砸在心然的墓前。
在她死去的那一刻,他就想要隨她而去,可是還沒有人安葬她,還沒人有給她報仇,他不能一走了之。他的然然走了,連呼吸都覺得悲愴的無法承受,每一次闔眼都希望長睡不醒,可她卻不曾入夢。大概是怨的吧!怨自己的大仇尚未得報。
江寧戀戀不舍的撫摸著她的墓碑,等他起身時眼中已經(jīng)沒有淚,里面全是仇恨。
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金耳扣泰迪熊,放在辛雅的墓前,“媽?!边@輩子他無數(shù)次想這么叫她,這是他第一次這樣開口喚她,看著她慈祥和藹的笑容,他的手指撫過她的遺照,“我沒能保護好然然,讓您失望了,等我下去了,親自向您道歉。”
江寧從小就陰沉,在他和心然在一起的日子里,他覺得自己似乎可以成為一個善人,可如今他發(fā)現(xiàn)他是不可能成為善人了,他的良心被帶走了。
那一日,他在倉庫殺了很多人,雖然事后動用了許多“清道夫”把血腥掩藏了起來,可是失蹤了那么多人,終究會被警方盯上的。江凱如今正想方設(shè)法把當(dāng)日所有的罪證都推到他的頭上,到了最后,這是他們兩兄弟的最終決戰(zhàn)。
根據(jù)江寧所掌握的資訊,江凱在頒獎典禮上向那個女人求婚后,在龍城最大的會所宴請溫家五兄弟,他要正式向溫家提親??墒撬娜蝗弧娜蝗徊艅偹啦坏揭粋€月!
江凱該死,至于溫家五兄弟……他也想讓他們一起陪葬,可是這么做的話,辛雅和心然都不會原諒他了吧?但想起心然生前那一通通絕望的電話,他認為他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必須讓他們看清那個溫心柔的真面目,一輩子活在愧疚和窮愁潦倒之中。他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待他離去,洛德會代替他把整個溫氏江山打下,并且確保他們五個一輩子再也無法過上優(yōu)渥的生活。對于那樣的公子哥兒來說,這或許比死更痛苦。
“寶貝,寧哥哥先回去了,我很快就會帶著江凱下去向你下跪道歉,等我,別喝下忘川水,等我……”江寧走出了墓園,洛德恭敬的在車門邊對江寧說道:“按照您的吩咐,已經(jīng)把小江總請來了?!陛p飄飄的請來了三個字,卻有著很深的意味。
“辛苦了。”江寧拍了拍洛德的肩膀,“以后公司就交給你了?!痹捳f完,江寧自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在洛德說話前,把門帶上了。
洛德心底十分擔(dān)憂,可是能夠勸得住江寧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如今他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江寧一步一步走向毀滅。
“唔唔……”車內(nèi),江凱雙手被反綁,整個人被綁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他抬頭虛張聲勢的想要瞪向江寧,可是在接觸到江寧那毫無溫度的眼神后,心底打了個突,他隱隱約約覺得大限將至,今天是逃不過了。
他從來沒想過要殺心然,一切都是意外,他忍著心然這么多年,終于用一份江寧的犯罪證據(jù)設(shè)計了她,讓她主動把手上的股份交出來買下那些罪證,他也不需要忍耐她了。
心然為了報復(fù)他和心柔,在頒獎典禮前把心柔囚禁起來,這件事讓他怒從心上起,一念之差,讓他無意間害死了心然。
江凱不是天生惡人,這件事偶爾折磨著他的良心,可是一想到能和心柔從此雙宿雙飛,那一點點的罪惡感就煙消云散了,甚至在心底說服自己,那是心然作惡多端所得到的報應(yīng)。
今天落在江寧手上,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逃過一劫?!斑怼彼淖毂欢碌脟?yán)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江寧也沒打算讓他說話,他今天不會讓江凱活著離開。
“我跟你說過了,我可以忍受你把我逼離江氏,但凡你對然然好一點,讓她開心一點,我都能容忍你。”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根針管。
“你是怎么對然然的,我就怎么對你,你想拍她片子,是怕她來跟我告狀是嗎?那我就給你拍更好看的片子,看你是怎么被五十個大男人弄的,我看五十個無法滿足你,那就來個百人斬好了?!苯瓕幮α?,那笑容森冷,讓江凱忍不住發(fā)顫。
“唔嗯嗯嗯……”江凱以為在江寧面前,他還能保持一點的體面,可他忘了,江寧就是一條瘋狗,溫心然不在了,如今沒人拴得著這條瘋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