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青書很少做夢,哪怕做夢季向澤也從沒來過他夢中。
但他今天夢見了季向澤,夢里還是他們在倫敦讀本科時候的事情,那個時候季向澤才十九歲。
”晚上我們吃麻辣香鍋?!?/p>
”這個周末我來劍橋住吧,正好我想聽去professorKate的講座,你周五晚上來接我一下?!?/p>
溫青書揉了揉眉心,他確實有些想季向澤了。
他少年成名頗為自負,可這個時候也確確實實要承認,他真的很想季向澤他很慶幸今天夢見了季向澤。
“Emma(愛瑪),工作推掉吧,有私人行程。”溫青書打了個電話給秘書。
季向澤當初是海葬并沒有墓地,唯一可以紀念她的地方是英國劍橋大學三一學院的名人堂。
他買了一束紅玫瑰,一束季向澤最愛的紅玫瑰。
季向澤待物向來長情,喜歡玫瑰花從少年時便是,直到她三十五歲去世時最喜歡的花一直都是玫瑰花。
就是對人薄情了一些。
三一一共有三十四位諾貝爾獎得主,季向澤就是第三十四位,相片是她生前在美國拍的。
可能是因為未曾生育過,季向澤看起來格外年輕。
這張照片是她身前拍的黑白藝術照,長發一絲不亂地盤在腦后唯有額前有幾縷碎發,旗袍領將脖頸修飾地纖細美麗。
“阿澤,好久不見?!睖厍鄷p輕嘆了一口氣。
照片上的女人嘴角噙著淡淡笑意,但細細看還是能看出她的蒼白病弱,她眉宇間的疲憊。
“溫總,”沈穗頓了頓,開口道,“怎么回學校了?”
溫青書沒想到會見到沈穗,她是過去季向澤的好友兼他們的同校同學,紐漢姆學院的。他過了一會兒道:“我來看看阿澤?!?/p>
觸景傷情,又見故人。
“前幾天收拾出來一下阿澤的遺物,有一件東西恰好想給溫總?!鄙蛩氡е鴷肓讼氲?。
“哦?”溫青書挑了挑眉,“遺物?”
沈穗點了點頭,道:“倒不是阿澤留給你的,是前幾天潤之從箱子里面翻出來的,我覺得這樣東西對你更有意義一點?!?/p>
季向澤沒有給溫青書留任何遺物,或許溫青書本就是她的一件遺物。
“溫總,你的手機好像響了?!鄙蛩胫噶酥杆疫叺囊路诖?,友善地提醒道。
溫青書剛剛太入神,都沒有察覺到手機一直在震動。
“Emma,”一般Emma不會在非工作時間聯系他,“怎么了?我今天不是請假了嗎?”
電話那頭趕忙道:“溫總,今天排了跟香港分部的人吃飯,實在推不了?!?/p>
溫青書把這件事情忘了,看來今天看望季向澤的事情只能提前結束了,答應了電話那頭趕緊回倫敦。
“還有工作,先走了沈教授?!睖厍鄷?。
“季向澤,你看到了嗎?”沈穗將碎發挽到了耳后,道,“他還是這么愛你,你不是希望有人愛你嗎?”
過了一會兒,沈穗很輕地說一聲:“其實愛你的人一直都很多。”
沈穗每天上班都會路過季向澤的照片,她很想念她,可惜這樣好的一個人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