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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頭牌娘子去種地

第五十三章往事

面對阿石帶有責怪的質問,柳鶯鶯很是無奈,她道:“是她自己摔的。”可她話音剛落,阿絮就捂著臉哭了起來,她道:“石哥哥……我好不容易才保住孩子……如今事事小心……怎么可能……”

柳鶯鶯震驚的看著阿絮的淚水,這,說哭就哭啊?哼,當誰不會似的!于是,柳鶯鶯也抽抽嗒嗒的抹著眼淚道:“不是我……我娘就是為了生我死的……我再怎么歹毒……也不可能害她的孩子……”

柳鶯鶯哭得心痛神癡,阿石見她提起自己的娘,也動容了,她知道柳鶯鶯自小沒見過娘,能拿娘說事,只怕是真的了。他走到柳鶯鶯身邊替她擦了下眼淚,頭也沒回對阿絮道:“阿絮,剛剛大概是鶯鶯不小心,她是不會害你的孩子的,你就原諒她吧。”

阿絮驚訝的看了柳鶯鶯一眼,顯而易見,論哭功她是贏不過她了,阿絮只得把眼淚擦干,將手中的酸棗糕望阿石身上一擲,道:“石哥哥,上次我讓你問的話,看來你全然忘了。既然如此,你家的東西我也消受不了,還給你吧。”

說著,她就要走,阿石見此情狀趕忙追了上去,道:“阿絮,酸棗糕你拿著,還有剛剛你落在我家的手串。”

留下柳鶯鶯在原地出神,阿絮剛剛說的什么?上次讓阿石問的話?是指三清山時候的事嗎?等阿石回來,柳鶯鶯抄著手問道:“上次她讓你問什么話?”這下她看明白了,三清山的事,她倒是交代得一清二楚,但阿石對她還有隱瞞。

阿石見她問,猶豫了一下,這才把之前阿絮讓他問柳鶯鶯的話說了出來,柳鶯鶯聽完以后勃然大怒:“也就是說,是她讓你騙我她流產了,而你真的聽她的話來騙我了?”

柳鶯鶯很生氣,她以為當時阿石只是嚇唬她,想讓她知道認錯。可沒想到竟然是阿絮挑唆的,她就說,阿石什么時候學會騙人了。

“鶯鶯,我……”阿石見柳鶯鶯滿臉怒容,他也慌了神,當時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聽了阿絮的話回來試探柳鶯鶯了,其實他明明可以跟她說實話的。

“哼!”

柳鶯鶯不想聽阿石解釋,轉身就走了。阿石手足無措的望著她的背影,今天才剛剛和好的兩個人,這下又有了矛盾。

柳鶯鶯怒氣沖沖回到家里,蘭蘭正在晾衣裳,看見她一臉不快,她奇怪道:“鶯鶯姐,怎么不高興了?是全嫂繡的不合你心意嗎?”蘭蘭納了悶了,中午不是還開開心心的嗎,誰又惹她了?

柳鶯鶯只丟下一句“問你哥去”,就跑進了樓上的臥房。蘭蘭一頭霧水的走了出來,鶯鶯姐又跟哥鬧矛盾了?這次又是什么事?正想著,卻看見她哥耷拉著腦袋回來,蘭蘭趕緊問道:“哥,鶯鶯姐怎么了?你惹她了?”

蘭蘭很是無奈,哥素來耿直,莫不是說錯話了,他可沒有柳鶯鶯這么主動,也不會哄人,難道她又要過那種連吃飯都不敢吭聲的日子了嗎……

“沒事。”面對妹妹的詢問,阿石沒有說什么,在他眼里蘭蘭還是個小女孩,未必能懂大人之間的事,他全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已經能出主意讓柳鶯鶯裝暈促進他們和好了。

柳鶯鶯一個人在樓上生悶氣,她一想起剛才阿石對阿絮的維護,她心里就發堵。可她在樓上氣了半天,也沒見阿石上來哄她,只有蘭蘭叫她下去吃飯,她越發生了氣,索性連飯也不吃了。

蘭蘭實在忍不下去,坐到她哥身邊道:“哥,我跟你直說了吧,鶯鶯姐上午都告訴我了。阿絮姐害你們還有她報復阿絮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其實哥,我覺得鶯鶯姐做得對。”

阿石看了一眼蘭蘭,蘭蘭忙解釋道:“害人自然是不對的……哥,你記不記得當時村長夫人請了老神仙想污蔑我的事?”

“嗯。”

“其實,當時村長夫人也沒成功,可哥不照樣要給我退婚,后來村長夫人打我,哥你還幫我出氣了,對不對?”

“嗯。”

“那為什么換到阿絮姐身上就不一樣了呢?哥,你有沒有想過,鶯鶯姐氣的也許是這個。”

蘭蘭誠懇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而阿石在聽到蘭蘭的話后恍然大悟,他一直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雖說他對阿絮沒有半分男女之事,可他對阿絮的印象還一直停留在小時候善良美好的形象里,阿絮做的種種錯事,他都認為是一時糊涂所致,可在柳鶯鶯眼里就不是這么一回事了。

也許,在柳鶯鶯看來,他對阿絮的寬容更像是一種維護,明明阿絮做的事情更加過分,他卻沒有說半個字,而她只不過是報復了一下,就要受他的責怪。

“你說得對……”阿石念叨著,轉身盛了飯往樓上去了。

看見自己的傻哥哥終于開了竅,蘭蘭長舒一口氣,這個家沒她可怎么辦呀?

樓上臥房。

柳鶯鶯正氣呼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忽然聽到有人敲門,她道:“我不吃,蘭蘭,別叫我。”

“是我。”門外傳來了阿石的聲音。

柳鶯鶯聽見是阿石,板著臉翻過身朝墻面繼續睡,就是不去開門。阿石端著飯在門口等了半天也沒聽到柳鶯鶯的動靜,糾結了許久,他還是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

一進門就看見柳鶯鶯縮在被子里,只能看到她的后腦勺。阿石把門帶上,再把飯端到床邊,推了推柳鶯鶯的肩膀,道:“鶯鶯,起來吃點吧。”

“不吃。”柳鶯鶯連頭也沒回,只是甕聲甕氣的說了這兩個字。

“有鼠曲草糯米餅。”阿石道。

鼠曲草糯米餅?柳鶯鶯有些心動,中午她吃得意猶未盡,沒想到晚上又有。不過,她還有些骨氣,受了十幾天冷臉,主動求和才發現自己被騙,這會兒怎么能因為一個餅消氣呢?

見柳鶯鶯沒動靜,阿石只得柔聲道:“鶯鶯,我錯了……”

“你錯哪兒了?”柳鶯鶯問道。

“我不應該騙你,也沒資格責怪你。”阿石說得很誠懇,他剛剛意識到,一直以來都是他模糊的態度讓柳鶯鶯充滿著不安全感。

這話聽著還算順耳,柳鶯鶯從床上坐了起來,阿石忙遞過去一塊餅,柳鶯鶯咬了一口餅,道:“繼續說。”

繼續說?阿石愣了一下,道:“……我說完了。”

“這就完了?”柳鶯鶯將餅一口吃掉,不滿道,“太敷衍了吧?”

“……啊哈?”

看著阿石呆呆的樣子,柳鶯鶯的火氣又上來了,她擦了擦手,又鉆進了被窩,氣呼呼道:“出去。”

阿石已經比以前更熟悉她的脾氣,這次他沒有走,而且又拿了一塊餅遞給她,道:“鶯鶯,再吃點。”

柳鶯鶯卻突然流下了眼淚,她哽咽道:“我不配吃你們家的東西,拿走。”

聽出柳鶯鶯在哭,又見她突然說如此嚴重的話,倒把阿石嚇了一跳,他忙放下餅,手足無措的給她擦眼淚,道:“怎么會呢,鶯鶯,別這么說。”

“怎么不會?”柳鶯鶯回過頭,一雙眼睛紅通通的,像個小兔子一樣,“就你是好人,我是唯一徹頭徹尾的壞人,我怎么配吃你們家的東西。”

此刻的她真的很委屈,她能接受阿石對他的冷臉,是因為她明白他的善良,但現在卻讓她知道,阿石從一開始就已經預設了她是壞人,故意聽阿絮的話來欺騙她,這讓她怎么能夠接受呢。

聽著柳鶯鶯的控訴,阿石輕輕低下了頭,他道:“鶯鶯,對不起。”

柳鶯鶯抹了一把眼淚,冷冰冰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說完又背過身去了。

這下真的陷入了僵局。阿石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素來不會說話,可若不說清楚,柳鶯鶯該哭壞身子了。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個酒葫蘆,阿石鼓起勇氣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大口,感覺有些飄忽忽的時候,他才慢慢來到床前,拉著柳鶯鶯的手。

“鶯鶯,以前……以前我爹娘都去世了……又趕上饑荒,最苦的時候,我和蘭蘭餓了兩天的肚子,就在第三天,蘭蘭餓得暈過去了,我實在沒辦法,挨家挨戶去討飯吃,可那時候……家家戶戶都窮,誰也不肯施舍我……”

方才柳鶯鶯聽到阿石喝酒,現在又聽他突然聊起往事,柳鶯鶯漸漸回轉過來,阿石繼續道:“只有阿絮給了我一個窩窩頭……那時候她還很小……她們家也不富裕……她看我們可憐,瞞著她爹娘把那一個窩窩頭給了我,自己餓了一晚上肚子……”

居然還有這樣一段過往,柳鶯鶯從來沒有聽阿石提起過。

“鶯鶯,在我心里,她一直是那個善良的阿絮,也許,是因為她的日子過得不好,這才想岔了做了錯事,但我也不能因此報復她……”

阿石說完,看了一眼柳鶯鶯,柳鶯鶯果然嘟起嘴道:“可是阿石,她做得實在太過分了。”

柳鶯鶯這才明白,阿石對阿絮的寬容忍耐,源于小時候阿絮對她的善良施舍,想到阿石扶著阿絮責怪的看她的表情,柳鶯鶯心里不是滋味,難道,因為那一個窩窩頭,她就應該承受阿絮三番兩次的惡意,絲毫不還手嗎?這不是她的性格。

阿石覺得有些迷糊,他看出來柳鶯鶯的委屈,有些自責,酒勁漸漸上來了,阿石怕坐不穩,只得勉強扶著床道:“是,我該找她的,都怪我一直不理會,才讓你感到不安。鶯鶯,對不起,以后我一定不再不信任你。”

這才是誠懇的認錯態度。柳鶯鶯心里的氣終于消散了,她把暈乎乎的阿石拉到了床上,溫溫柔柔的親了他的臉,道:“那,你以后都不許幫她說話。”

“……若她占理……”

“那也不許,你只許幫我說話,不管我是對還是錯。”柳鶯鶯嘟著嘴道。

“鶯鶯,你不要不講道理……”

“哼,我就不講道理,你幫不幫我嘛?”

阿石無奈:“幫,幫。”

見阿石如此乖巧,柳鶯鶯也笑了,她捧著他熱乎乎的臉,道:“阿石,我們就快成親了,未來要相互陪伴一輩子,我不希望你再騙我,我也一樣,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會跟你說,絕不瞞著你,好嗎?”

“好。”

這一次的不愉快又很快和好了,第二日兩個人甜甜蜜蜜的吃早飯,蘭蘭頗為感動,她總算不用提心吊膽的吃飯了。

“鶯鶯姐,下個月就是婚期了,還有什么沒買的?我和二土去縣里跑一趟,都給買回來吧。”

柳鶯鶯點了點頭:“我到時候列個單子,你們按上面寫的買,哦不,我跟你們一起去吧,還要給林大人送個帖子。”

阿石道:“鶯鶯,還要請縣太爺過來?”

柳鶯鶯點點頭道:“請,他上回說了,讓我叫他。”

縣太爺要來,流程就需要稍做改動了,阿石想了想,道:“那我得去找村長商議商議。”

“好。”

聽說縣太爺要駕臨,陳家村上下無不激動,攸縣地方窮,這位縣太爺體恤民情,碰到災荒之年,年年都上書請奏蠲免錢糧,遇到豐年,也從來不多征多收,更要緊的是,斷案公正,重情重義,縣里孤寡老人過世,他都派銀子下來安葬。

這樣一位好官駕臨,陳家村上下無不覺得面上有光,在村長的號召下,陳家村人早早就開始張羅布置,從村頭一直到阿石家都鋪上了紅毯,掛上了紅燈籠。

而阿石家里更是在柳鶯鶯的一手操辦下布置得華麗又喜慶,紅人師傅請的是仁華縣最有名的,幫廚則是攸縣本地做得最好的,回禮也是精致又大氣的,鞭炮禮花是放也放不完的……

在外的村人都早早得了消息往村里趕,誰也不愿錯過這盛大的儀式。阿絮瞧見這場面,內心十分不快,她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她當時的婚禮了,沒想到柳鶯鶯只是儀式前的布置就遠超她婚禮當日的熱鬧。

而嘴角帶笑忙前忙后的阿石也讓阿絮看明白一個問題,他們已經和好了,看來,她不管再說什么,阿石都不會再與柳鶯鶯生隔閡了。

木林胥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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