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北原白秋此人于剛入職的四年時做出的糗事,我作為他的好友,記得是極為清晰的,而這其中最大的一次,大概是他本人都不愿承認的那次住院。
“喝酒吧喝酒吧!你們也都已經是成年人了,吸煙我不強迫你們,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成年人如果不喝酒可不行!”
已經微醺了的白秋面色微紅的高舉著酒杯,金燦的酒水過于清澈的閃耀著光,他本人或許并未注意到當時的酒已然因為過滿而移除幾滴,仍在勸著同學喝酒,這與他平時作為一個正常老師的行為完全不同,如同醉漢般無賴。
“北原老師怎么和吉井老師一樣啦!”
旁邊的女學生捂著嘴竊笑著,我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她,她也稍微收斂了些,小聲的說著“抱歉啦抱歉啦”的話。
白秋終于是放棄了,帶上些悲傷的神情,靠了靠后面柔軟的椅子靠背,還嘟囔著不是天鵝絨太硬了的嗔怪。
后來我與白秋和學生們在這場畢業會上喝了許多,他喝的有些多了,話也刻薄了不少,把身上穿著的風衣脫了下來說太熱,轉身卻又披在了肩上。
那個風衣的剪裁,是他年少時有著豐厚家產時定做的一件“花瓶”風衣,既擋不了風,也遮不了雨,僅僅是好看的一件風衣,面料極其名貴,剪裁將背后尾部做成了燕子尾巴似的,對白秋而言,是極其適合他的。
他這個人是極其自由的,即便是拮據日子時也是看得開的。
只是我從未想過,他居然會因為醉酒后吸煙過度住院。
“喲,白秋?!?/p>
我看著病床上生無可戀的北原白秋不禁起了挑逗的心,
“唉,我可憐的好友啊——”
他有些疑惑的抬起頭看了看我
“現在學生間可是傳開了,偉大敬業的北原白秋醉酒吸煙進院,話說回來你究竟是哪里來的錢啊?!?/p>
我不理會他那想要殺人的目光,自顧自的坐到床邊問著。
當我和谷崎潤一郎與他的弟子萩原朔太郎和室生犀星到了他處于海邊的屋子時,是有人說北原家中似乎是著火了,只是當我們幾人趕來開門后卻發現,屋內濃煙環繞,障子門旁倚著一個人,那不必多想,定是北原白秋此人。
此時已是喝完酒后的第二天,他卻仍穿著前一天的服飾,只是凌亂了許多,我雖是將他帶入花酒世界的人,卻也不得不對現在的情況為他感到震撼,這人明顯是吸煙吸了一晚上啊,而且此人吸煙的習慣便是只吸到一半便捻掉,因此....
“白秋啊,你別跟我說,你是成箱吸的...”
“哈?“
他瞇著眼睛看著我,雖然我知道這是因為他視力差的原因,卻不得不想起那不良的樣子。
啊,不良之成年北原白秋限定版啊。
總而言之,他在搖搖晃晃的向我們走來時.,..,
“老師!“
啊暈倒了啊。
“所以說你到底是抽了多少啊”
“啊...你現在讓我數我也數不過來啊...”
他絞盡腦汁的想著,
“呃...大概,三箱?”
“雖然咱們搞文學的基本都沾點煙,但是你已經可以和那個叫做芥川龍之介的后輩比賽個吸煙了?!?/p>
“你也說了,他是我的后輩吧?和后輩比賽這種丟面子的事你干我不干”
“你干的丟面子事還不少?我看著你反這反那的可也不少”
我竊笑著揶揄著他,他也終于是惱了,煩躁的撓了撓頭跟我說著去去去的趕著我走。
眼見揶揄好友的目的達成,我也就心滿意足的走了,而后來這件事在學校被刊登成人盡皆知的趣聞,而趣聞的主人公是如何為此煩惱拉著我其它好友不斷喝上許久的酒來說罵的事情便不為那些學生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