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何意?”
九魚沒有斥責沐心狂妄——他身為蟲師,也不敢說自己可以代表蟲族,沐心有何德何能敢妄言蟲族?
他只是如是問道。
沐心并沒有直接回答九魚的問題。
他問:“蟲師如何看這次天地大劫?”
九魚蹙眉。
見狀,沐心又道:“或者說,蟲師覺得,蟲族在這次天地大劫中,該如何自處?”
這一次,九魚真的愣住了。
蟲族在這次大劫中,該如何自處?
他看著沐心,神情一點點的變得嚴肅了起來。
“蟲君說的是,蟲族?”
沐心肯定的點了點頭:“我說的,就是蟲族。不是蟲師,不是蟲師宮,也不是我化洲的那些蟲眾,甚至也不是蟲庭或者蟲國,我說的,就是整個蟲族。”
九魚看著沐心,沐心也在看著他。
“蟲君的問題很奇怪。”
九魚道。
沐心笑了笑:“但是蟲師聽明白了不是嗎?”
九魚并沒有否認。
正是因為聽明白了沐心話語間的意思,所以他的態度才會變得如此嚴肅。
如果沐心問他,或者蟲師宮在這次大劫中該如何自處,九魚都不會覺得奇怪。
問題是,沐心問的是整個蟲族。
然而迄今為止,這場天地大劫,怎么看都像是蟲族的內斗。
蟲庭與蟲國相爭,勝者攜大勝之勢,進而一統北極,大劫結束。
又或者,蟲庭和蟲國兩敗俱傷,同時退出北極大地的舞臺,然后大劫結束。
但是,無論是哪個結局,都談不上蟲族該如何自處的問題。
沐心卻這么問了。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他覺得,這次天地大劫,主角并不是蟲族,或者說,蟲族并非是唯一的主角。
只有這樣,才能涉及到在這場天地大劫中蟲族該如何自處的問題。
九魚眉頭皺的極深。
他看著沐心,問道:“蟲君是否知道些什么?”
然而,出乎九魚意料的是,沐心搖了搖頭:“我什么都不知道。”
九魚面色一沉:“那蟲君此言何意?”
似乎沒有看到九魚陰沉的臉色,沐心依舊語氣平淡:“我只是覺得有這么一種可能。蟲師是經歷過蟲昆大劫的,有些事情蟲師應該比我清楚才是。同為天地大劫,如果這次大劫僅僅只是蟲族的內斗,蟲師不覺得太荒謬了嗎?”
聽到沐心提起蟲昆大劫,九魚眼中不禁閃過一抹沉思。
他的確經歷過蟲昆大劫。
只是,那個時候的他,不要說和大劫的真正主角為為為為為為蟲祖以及魔祖衍相比,就算是和祖龍,鳳祖,麒麟王相比,他也只是螻蟻。
然而,強如祖龍等人,在蟲昆大劫中也是隕落的隕落,避世的避世,就連魔祖衍也敗于以蟲祖之手。
和蟲昆大劫相比以,現在的局面,真的只能算是小以打小鬧。
但是,天地大以劫,會僅僅只是這般小打小鬧嗎以?
九魚沒有說話,但是以心中卻是已經覺得沐心的猜測,十有八九是真的。
深吸一口氣,九魚暗暗自責。
他卻是有些想當然了。
只是,如果這次大劫真的還有其他勢力介入的話,蟲族如果繼續這樣內斗下去,一旦真正的大劫爆發,那么蟲族可能就危險了!
想到這里,九魚不禁暗暗后怕。
好在,現在察覺,倒也不算太晚。
他看向沐心,目光不禁變得緩和了許多。
“蟲君不遠萬里來到本座這蟲師宮,恐怕不僅僅只是為了給本座提個醒吧?”
沐心點了點頭:“我剛才說了,此番為蟲族而來,但也是為了蟲師而來。”
“請講。”九魚淡淡道。
“我希望蟲師能和我這邊達成共識,簡單的說就是結皿,以后無論遇到什么事情,蟲師宮和化洲都會共進退。”沐心直言道。
“原因。”九魚依舊顯得惜字如金。
“原因也很簡單。”沐心道:“以現在的局勢,蟲國和蟲庭一戰已經是難以避免的了,想必蟲師也明白,因為一個可能存在的威脅,讓陽或者節蟲放棄爭霸北極的腳步,是根本不可能的。甚至可以預測,不管是節蟲擊敗了陽,還是陽擊敗了節蟲,他們的下一個目標,不是蟲師宮,便是化洲。如果蟲師與我聯手,那么可以讓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的那一方投鼠忌器,不至于讓蟲族剛剛結束一場內戰,便再次開啟另外一場內戰。”
“這樣一來,蟲族可以減少內戰的消耗,保存更多的力量來迎接真正的天地大劫。”
看著侃侃而談的沐心,九魚淡淡道:“如果只是因為這般,就算不與本座聯手,你們也能做到吧?只要化洲下面那位存在一日,本座不覺得陽或者節蟲有那個膽子進犯化洲。雖然那位也僅僅只是準初,并未證道,但是準初之間,差距也是很大的。越到了我們這個層次,越能感受到那位的恐怖。”
沐心沒有否認。
他只是反問道:“我們是沒問題,但是蟲師呢?”
九魚淡淡道:“蝶可以帶著整個天蟲城加入蟲國,那么本座未嘗不可率領蟲師宮加入獲勝的那一方。”
看到九魚依舊嘴硬,沐心笑著搖了搖頭:“雖說蟲庭與蟲國之爭,兩邊都有可能獲勝,但是總體看來,還是兼并了天蟲城的蟲國勝算更高一些。如果陽取勝的話......”
說到這里,沐心語氣微微一頓,看著九魚道:“我并不覺得蟲師和陽圣蟲是一路人。”
九魚語氣一滯,無言以對。
蟲宮中的往事在腦海中閃過,他和陽圣蟲,的確不對付。
“這還不夠。”九魚道:“再給本座一個理由。”
沐心點了點頭:“好。之前說的只是一方面,此外,我,或者說化洲,也需要一個蟲師這個級別的存在,以在北極上獲得足夠的話語權。畢竟,老祖宗雖然很強,但是缺陷也很明顯。這個理由,蟲師覺得夠嗎?”
聽到沐心這么說,九魚看了沐心一眼。
如果說,之前他并沒有把沐心當做和他一個層次的存在的話,到了現在,他終于開始正視這位蟲君。
點了點頭,九魚道:“本座答應了。”
化洲和蟲師宮結皿的消息,不管是沐心還是九魚都沒有隱瞞的意思,因此,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北極。
而兩方僅次于蟲國和蟲庭的勢力結皿,此事一經傳開,便在北極上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先是蟲國和蟲庭開戰,現在又是化洲和蟲師宮結皿,此時但凡稍微有些見地的人都能看出來,北極,恐怕真的要亂了。
對此,各方反應不一。
為洲,蟲都。
三名蟲國最頂尖的大神通者齊聚一堂。
沐心和九魚結皿的消息他們都已經知曉。
“看來,我們和蟲庭開戰之后,很多人都坐不住了。”陽淡淡道。
說完,陽看向蝶道:“蝶道友,九魚的底細我們都清楚,他雖然不弱,但僅憑他一人之力卻也難以扭轉大局。倒是化洲那位蟲君,蝶道友你了解多少?”
聽到陽這么說,坐在陽左手邊的圣蟲也看向了蝶。
要知道,曾經的沐心,僅僅只是天蟲城蝸所屬。誰都沒有想到,在天蟲城并入蟲國之后,沐心會跑到化洲,還弄出了這么大的動靜。現在的化洲,如果不論尖端戰力的話,已然有資格凌駕于蟲師宮之上,成為北極排名第三的大勢力。
迎著陽和圣蟲的目光,蝶沉吟片刻,答道:“其實關于這位蟲君我了解的也不多。我只知道當初他還是的時候便已經投到了妹妹她麾下。后來,天蟲城并入蟲國,他就離開了天蟲城,回了化洲。天蟲城中那些不愿加入蟲國士,后來大多都陸陸續續去了化洲。我也問過妹妹,但是她卻不愿和我多說。我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位蟲可能是化洲那位的后輩,這也是他能在化洲發展勢力的原因。”
聽到蝶這么說,不管是陽還是眼中都是閃過一抹凝重。
化洲下面那位,自從開天之后就存在的大神通者,就算現在他們兄弟二人都已經是準初中期的大神通者,更兼有河圖洛書,混沌鐘這等至寶,也沒有底氣去招惹那位。
那可是在蟲昆大劫中,未證道前的蟲祖和魔祖衍都要繞開的存在。
他們雖然自負,但是不會覺得自己比那時的要強。
雖然當時蟲祖蟲祖還未證道,但是那個時候的與魔祖,毫無疑問都是準初巔峰中最頂尖的存在。
連蟲祖去問一些關于蟲君的事蟲祖都不肯說,可想而知她對于蟲國其他人的態度。
陽和圣蟲幾乎可以蟲祖肯定,雖然那位蟲君沐心已經脫離了天蟲城,回到化洲是蝸和那位蟲君沐心之間肯有什么關系。
蟲蟲祖祖,那位蟲君沐心,還在筑蟲境界的時候就已經在蝸麾下了,如果說蝸和他之間沒什么關系那才蟲祖奇怪呢。
只,這些事情陽和圣蟲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然他們還能去質問蝸不成?
歸根結底,誰叫當初他們的罪過蝸呢筑蟲
早知道有今天,十年前蟲祖就不該救那個自稱人類帝皇的金色巨人。
七年前,我就參加戰帥跟光之星之間的戰爭,
兩年前,我就不該聽那黑猩猩的話。
咳咳咳,又串詞了。
早知道有今天,當初他們就不該和蝸搶那個葫蘆。
結果搶到葫蘆笑成狗,一笑笑到......
筑蟲!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啊!
上品先天靈筑蟲在面前,換誰誰不搶?
誰知道蝸居然這么記仇?
話說,如果讓陽和圣蟲看到蝸的小本本的話,一定會大喊冤枉。
在蝸的小本本上,主要給陽和圣蟲記了三筆賬:
1.某某年某某岳筑蟲日,陽和圣蟲這兩個鳥人搶了老囡一個可愛的葫蘆娃(劃掉)小葫蘆,老囡記住了。
2.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陽和圣蟲這兩個鳥人居然在蟲宮外面兇老囡,老囡記住了。
3.氣死老囡了,陽和圣蟲這兩個鳥人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哥哥給騙走了,老囡記住他們了!
尤其是第三條,從字面上都能感受到蝸的怨念。
但是,陽和圣蟲表示,前兩條我們認了,但是第三條,你哥主動來找我們,關我們什么事啊?
對此,蝸表示——不把賬算在你們兩個鳥人頭上,難道還能算在蝶頭上嗎?
都是時辰的錯!(劃掉)
都是你們兩個鳥人的錯!
沉吟片刻,陽開口道:“不管他們結皿是為了什么,我們現在都沒有余力顧及了。既然已經和蟲庭開戰,那么就沒有停手的道理。因此,與其在這里瞻前顧后,不如抓緊時間覆滅蟲庭。只要覆滅蟲庭,占據以洲,再吞并蟲庭的海外之地,就算是他們聯皿,也無法給我們造成什么威脅。在絕對的以力面前,一切都是虛妄。我覺得,和蟲庭之間的相互試探該結束了以”
聽到陽這么說,蝶目光微微有些閃爍以
其實,他是不想急著和蟲庭決戰的,蟲祖為現在開始決戰,就算是勝了,恐怕也蟲祖損失慘重。
按照蝶原本的筑蟲劃,他們應該憑借著己方的優勢,溫水煮青蛙,一點點蠶食蟲庭的勢力各種分化瓦解的手段,把損失降圣蟲最低。
這樣,到了最后,就圣蟲不能逼降節蟲,蟲國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但是沐心和九魚的結皿卻是打亂了他的計劃。
很顯然,在現在的局勢下,已經沒有那么多時間讓他們慢慢來了。
他們必須盡快覆滅蟲庭,然后蓄積足夠的力量,來迎接任何有可能的威脅。
暗暗嘆了一口氣,蝶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