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正在BJ經貿大學讀博士的雨木,現在是博二,畢業打算追隨談了近9年的男友(已領證沒辦婚禮)——木易回重慶,而木易已經在半年前離京回重慶了。本來我們原來想一起在BJ找工作也是可以的,但他新面試了一家重慶單位說工資是BJ的兩倍,房價卻是BJ的1/5,加上他的單親改嫁了的母親在重慶,他說要回去了,否則母親經常打電話說兒子給別人養了。我沒有阻攔,因為當時我五十來歲的父親和女鄰居不清不楚,被對方家人知道后被告強奸目前還在獄中。我的母親白琴是個文盲,只上過半天學,需要我給生活費。我下面有一個沒讀多少書就自己找了個家里不同意的男人嫁了的大妹妹雨叮,因為長期被家暴,如今父親雨水的作為助長了她丈夫的氣焰,經常對大妹非打即罵,還領了外面女人回家睡,大妹忍受不了哪怕她不要兒子也要脫離這個家庭。還有一個正在上大學但是讀美術相關專業的小妹妹雨淋,需要我提供最后一年大專的生活費和學費。我讀博之余,參加了BJ實政府組織的國有單位掛職,一個月補貼700元;還干了一份BJ語言大學的在線課程輔導老師,一個月1000元左右;去北京城市學院當金融代課老師,月收入1000元左右,還有學校博士的一些補助,原來是260元,最近漲到1200元,為了這3000多元天天筋疲力盡。但是父親在獄中要求我每個月給800元生活費,每個人都去,說沒有錢他活不下去,人不去不送禮他挨欺負。
我知道父親干這種見不得人的衣冠禽獸的事情的時候是我研究生快畢業考上博士那天,高興的給家里打電話,這么開心的事情母親竟然哭了。感覺無措,家里親戚告訴我你爸爸出事被抓了,后面慢慢了解是強奸。我當時安慰母親說盡快回家,有我呢別擔心,我會想辦法。但是我聽完電話,知道父親因為這個事情被關起來,做女兒的無助又恨又擔心,恨他怎么能不想想還有兩個女兒未出嫁,一個女兒家就嫁在他們十里八鄉,反復做出拈花惹草的事情,恨他的自私和惡心;小妹的學費貴,09年的時候已經是1萬多了,除了我誰能承擔這個費用,母親他們是沒有積蓄的,家里除了幾畝薄田,就還有四間帶小院子的磚房,生存堪憂!這個時候好像可以依靠的只有當時的男友木易,原來是沒告訴他的,開不了口,自己偷偷去宿舍樓頂哭了很久。無處抒發的痛,不知道能跟誰訴說,跟母親說她比我還傷心,跟同學說估計后果不堪設想,說出來相當于媽媽說的話“把自己的腸子放在外面等別人鋝嗎?”而且當時男友不在身邊已經去BJ工作,我們想好了,我在重慶碩士畢業后然后去BJ讀博士,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沒想到在一起和博士生活從此會蒙上陰影,我這兩年隨時都可以哭出聲,累了、恨了、苦了、痛了……
我和木易在我讀博這兩年是同居的,沒有想很多,他是我第一個男友,很喜歡很心疼他。他有棱角的冷峻臉龐,笑起來時很溫暖,我們是大三的時候一起考研熟悉起來的,之后在一起。因為他考研復習的比較好經常請教他,講解題目清晰,對他有種仰慕。只是有一天他要送我一條較大的巧克力,我說不太喜歡甜的,他還是硬塞給我走了。當時有英語角,我拿著巧克力直接去練習口語了,和外教交流,他說:“你喜歡巧克力?我說:“不,不,是朋友送的”。“你的男朋友?”我有點錯愕,趕緊說“不是”。之后他說:“如果是男生可能他喜歡你。”如果不是外教的點破我沒意識到,那一刻我才想到這層意思。之后就慢慢在一起了,讀研期間他和我回過我們老家,我們在一起住,我懷孕了。他馬上要畢業,我還在讀書,怎么辦,他說:“他要去深圳掙錢給我花,你在重慶養胎。“但是誰照顧我呢。我說:“我們回BJ,孩子我們不要了,沒錢養。”因為他是單親,他母親正在和第三任丈夫鬧離婚。我父母也覺得應該好好學習,孩子可以后面要,因為他們也幫不了忙。我無數次的深夜痛苦跟我未出世的孩子懺悔,我的無能和放縱,對不起你,孕后40天左右的時候去醫院藥流的,他和我一起,一起見證了我和孩子的痛苦掙扎。
可能是因為做了對不起孩子的事情,木易工作去了BJ,挨著幽州近,而我后面的學業生活也不順利,所以人還真的別做錯事。2009年,在一次我去BJ的看他的時候,我們決定領證了,給彼此一個安排,一起出去喝了粥、吃了鍋貼,這是我們的新婚第一餐。
男友離京后我因為博二時間還算靈活,有一次去看望丈夫,竟然發現懷孕了,我既開心又痛苦,開心是因為這是我29歲的第二次懷孕,前面先生會重慶的半年也去過幾次,沒避孕但是一直沒有懷上,還擔心是不是頭胎沒要命運懲罰我?我的痛苦是我有那么多經濟壓力,我該怎么辦?而且那個時候先生beijing工作兩年的工資也基本都投入到我父母這邊家庭,請律師打官司,后面和監獄里面的人溝通,前后花了七八萬。后面回重慶先生攢了點錢付了首付,一貧如洗。我要了孩子,我怎么養他,他那么無辜,我還沒有博士畢業,父親還在獄中,小妹雖然已經工作但是收入太低,每個月還是要補貼五六百生活費。
孩子懷了,先生堅定的說要,我提出必須辦婚禮,給孩子一個正常的家庭,我有時真的太傳統,體現在:我即使發現丈夫可能是逃脫壓力離開重慶還是沒離婚,因為他占有了我,我后面跟著他回了重慶。我需要一場婚禮來給孩子一個名分,先生同意,但是沒有人幫我們操辦,沒有人給我們經濟支持,我們用禮金才支付了辦婚禮的費用。新房是租的,當時先生已買了一套期房的,我也幫忙借了五萬,他母親也除了五萬,他自己回來工作一年攢了幾萬,再借了同學朋友一些。正是因為婆婆出了這幾萬,后面我們賣了房子要換新房的時候,婆婆說房子漲價了,你們應該還給我20萬。我和先生錯愕,到那時婆婆的這種行為不是第一次。她認為我嫁給老公是高攀了,說她家發了因為賣咸菜很勤勞,讓我和先生要多加班。我從第一次跟先生回家,當時剛剛大學畢業,婆婆給了我500元,我買了幾百元的東西給他家,抵了。說實話他們沒有家,因為老家房子塌了,先生住在他爺爺家,她媽媽在給別別人當住家保姆,月工資300元,很可憐,我這廉價的同情心和愛,讓我每次回他家都給婆婆錢和東西,進我所能,但是基本什么都沒有收到,我結婚婆婆禮金都沒給,跟別說什么首飾,更別想什么彩禮、房子和車子。我想著父親的事花了先生一些錢,什么都沒有自己也不委屈,都是為了家里人。
母親提出在我老家也要在元旦辦一個婚禮,即使父親不在家,她也想抬起頭過日子。我辦婚禮的日期是父親提前一年出來日期的后面十天左右。通過他在獄中的積極努力,和他要求的給他做的打點,接到通知是3.5年的刑期縮短到2.5年。母親和幾個家人去接的時候,他遲遲不出來,母親還擔心是不是又犯錯被扣住了,原來是他去了獄中領導聊天辭行去了,這就是他,心里永遠是自己比別人重要。
回家后各種親戚朋友來探望的不少,大家沒想到他能提前出來,原來門可羅雀,現在絡繹不絕。我因為懷孕六個月了,是提前兩天和請假的先生一起回去的。看到父親沒哭而是笑意盈盈,覺得苦難我終于扛過去了,我可以過我的小日子了。父親白胖,兩頰紅運翻飛,里面過的不錯,身體也挺好。我給父親做的一切一半原因因為母親,她無法單獨生活,不禁又怪起了姥姥他們,為什么家境可以卻不讓母親上學,自己生那么多,生個大女兒當自己幫工,萬惡的社會和思想,坑害了多少農村婦女。母親這兩年多想盡一切辦法打零工,很重的零件、很臟的廠房,中午提供的午飯是一個水煮白菜帶個饅頭,很努力了一天50天,卻要工作12個小時。她為了體面還自己出錢換了暖氣、搭建了敞篷、買了新電動三輪,她這兩年用常人無法忍受的苦和淚等待一個辜負她的男人出獄。
我們全家都感恩先生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大忙,起碼小妹沒有輟學,我也堅持著學業,家里人都還健康,大妹離婚了自己上班和母親一起生活,妹夫沒禁得起考驗,先生卻經住了考驗。我堅定的想把孩子生下來,讓他風風光光的生活。雖然讀博期間發表了多篇論文,但是十幾萬字的大論文對我還是一種考驗,尤其是我這種全職博士,導師對我還是有期許的,博士三年半的時候我申請畢業,博導把我論文取回去了,原因是他怕我們質量不過關影響他的聲譽。那可是我懷著孩子帶著不到5個月的幼子嘔心瀝血寫出來的,不同意外審,我推測當時是他有個教育部項目需要成果和人幫忙結題。為了畢業,博士三年半的時候給師姐打電話訴說博導的不留情,師姐一方面是導師同事、朋友、助手,也是導師的學生。她說我應該去學校寫論文,而且語句有幾個文字錯誤給我指出來表明我不夠認真,需要進一步完善。但是回想起來我那個時候沒有經濟能力支持我在外面租房,也沒人可以幫我帶孩子,我去了吃奶的孩子怎么辦,那么小的我唯一的孩子,不舍和形式間的牽絆,形式和態度勝利了。之后半年我手工收集了幾萬家上市公司的數據,重新檢查了論文,這個時候兒子也差不多11個月了,后面這半年我都是在母親家里,母親幫我帶,妹妹幫我帶,我主要自己帶,去學校找老師報道的時候不得不離開一兩天,我的奶水一直不好,因為焦慮的事情多,兒子也比較容易得病。博士第4年我的論文各方面達標順利畢業了,我們那屆優秀畢業論文,我論文里面的一部分也成了課題專著里面的一部分。
我后面進了重慶的一個二本大學當老師,因為上班兒子小,需要人照顧,她奶奶第四次婚姻也結束了,前面她沒離婚時請她來,來的話也是短短一兩天,后面和那家的子女因為偶爾我們這里沒能照顧到老頭鬧翻了,離婚了來到了我們家。老人是來幫忙的,很心存感激,給自己買東西總給她帶一份,但是每次我買的東西在她看來,不是顏色不好、就是質量不佳、要不就是亂花錢……,好像沒有對過。我忍耐著,因為兒子來自不易,平淡的生活來之不易。我有時因為口味和他們不同,也要做北方面食,雖然小時候很早母親讓我學習做餅,但是家里基本都是炒白菜,最好的就是吃餃子,我都湊合著做的來,很多菜能做熟,但是都是一個味道,也不利索。我就又要天天聽:怎么面粉弄的到處都是,盆上的面粉粘的太多了,碗沒洗干凈……慢慢的我感覺自己害怕交際,不太喜歡去爭取,就想帶著兒子平靜的呆著。婆婆經常不開心的沉著臉,因為她總覺得別人對不起她,總抱怨人和事對她不公,我不想看,也不想影響到兒子,所以就想帶兒子出去。她是可憐,但是我很納悶,她怎么能有兩任老公都得癌癥死了呢,后面離婚了兩任。我慢慢理解,對她越遷就反而讓她人對她都是對的,她就要各種挑毛病,各種擠兌家人,讓人精神崩潰,我個人覺得癌癥應該和情緒有關。
她在我面前總想高高在上,跟我說她家發了,給我傳授生活方式的經驗,我真的不想接受,但是也忍者盡量不說話,后面就是假裝聽不到。雖然我一個月五六千,年底平均下來每月也差不多這些。先生月工資1萬左右,年底幾萬,比我高點,小幾萬,這在我婆婆眼里她兒子是多么的成功,有一次吵架她說我這不行那不行,我都急了,太壓抑了。我說:“我怎么不行,你行,你哪里比我強?”她說:“我兒子在外面比你收入高,你不如我兒子。”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兒子是我老公,我們家里誰收入高低管你什么事情,況且你每個月從我們這里要三千的生活費,買菜最好的是豬肉剩下就為了自己存錢,幾年功夫在我家存下十多萬。吃、穿、看病什么都要我們花錢,有一次要錢去看牙,我們當時有兩千現金給了,但是她去了做的項目多不夠,讓我們上班途中給她回來送,先生不得已去了。年底給婆婆5000元,考慮她都收了差不多3000里面超過2000勞務費,她賬上有錢。她不管我們要養著一個月幾千塊的房子、孩子、自己買早餐和孩子喜歡的菜……的壓力,她說給你累一年只給五千,太少了,我給了我父母3000元,確實是錢壓得人抬不起頭來。
誰想計較呢?我忙著評職稱、帶孩子、生妹妹,婆婆跟別人朋友老婆說我身體差,喜歡孩子去抱養一個,我孩子都懷了,你讓我打了去抱養,好傷心。思慮過多是會讓人早生華發的,我37歲就白頭發很多了,盡力維護這個家庭、養育孩子、忍受老人的職責。雖然先生比較溫和,但是他從來不敢和他媽媽爭論,無論她對錯。我好累,時代說我是新女性、高知女性,我應該自己帶孩子。貧困的家里需要我好好掙錢、做家務。孩子媽媽的身份要我有耐心自己帶孩子。妻子身份要我體貼老公,多擔待。兒媳婦身份中婆婆要求我尊重她,甚至她提出給我們管錢,她都拿著,說我亂花錢。要知道我先生沒有買過一袋米、一件衣服、一個生活用品……,我十多年沒有只去商場買過一兩件衣服,都只能網上買,沒時間、精力和金錢去逛街,我買生活用品能不給錢嗎?這么多人吃穿住行你們不管我能看著孩子不吃不穿嗎?你不給錢為什么還能把自己擺的那么高。婆婆說我買的衣服質量不好,孩子的衣服沒有她堂妹給孩子買的衣服質量好,我嫁的什么家庭?一個奶奶一次玩具一件衣服都沒給孩子買過的家庭、一個家里斤斤計較覺得自己干的多拿錢少的家庭、一個沒有房子沒有任何有用資產一切都要靠自己雙手的家庭、一個很累了還要聽別人不停數落自己不行的家庭……
請你告訴我,我的能量從哪里來?不爭饅頭爭口氣,沒有關系靠實力,經過數十年的努力評上職稱,頭發幾乎全白。我真的想躺平,我不想和婆婆生活在一起,我想安靜會,我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