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
這天,沈府上上下下忙碌個不停,每個人都是喜上眉梢,只因今天沈家大小姐沈月就要出嫁了。
桌子上的銅鏡映出一張年輕嬌好的面容。沈月對著鏡子,左右比照,妝容精致,發式完美無暇。
她拿起一張口脂,輕輕一抿,鮮紅的嘴唇嬌艷欲滴,更添了一絲嫵媚。
“小姐真好看,姑爺一定會喜歡的。”玲兒輕撫著沈月的肩膀,十分高興。
“玲兒,不要胡說。”沈月的臉微微泛紅,很是羞澀。
“咱們姑爺能征善戰,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小姐在閨中就常常聽聞姑爺的美名,如今小姐如愿嫁給心上人,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巧兒行禮恭賀。
玲兒也開心地行禮附和道:“恭喜小姐,賀喜小姐!”
“好啦,快快起來。你們二人從小與我一同長大,情同姐妹。這次出嫁,能夠帶上你們二人,我也安心些。”沈月溫和地淺笑。
“我們至死都不要和小姐分開!”玲兒和巧兒異口同聲地說道。
“好,好,好,不分開。”沈月將玲兒和巧兒的手交疊在一起,輕輕拍著她們的手背安撫著。
“玲兒,巧兒,小姐準備好了嗎,該出發了。”徐嬤嬤在閨房門前催促。
“準備好了!”玲兒回應著。
沈月蓋上紅蓋頭,被攙扶了出去。
沈家千金嫁給戰功赫赫的大將軍葉川已成為佳話,婚禮震動京城,好不熱鬧。
沈月獨自一人坐在新房內,心里有點欣喜,有點緊張。
在閨中,她常常聽聞這位年少有為的大將軍的傳聞,說他不僅一表人才,更有勇有謀,有著非凡的膽識和過人的智慧。
這京中不知有多少待嫁閨中的少女們對他芳心暗許。
自幼成長于書香門第的沈月十分欣賞葉川這樣驍勇善戰的少年郎。
在得知葉川向沈家提親求娶她之后,沈月有一絲震驚和欣喜。
“吱呀——”新房的門被推開后又隨即被關上。
沈月端坐在床邊,規規矩矩,儀態端莊,頗有世家大族小姐的風范。
她感覺到來人坐在了床邊,此刻仿佛空氣凝結,靜得只能聽見兩人心臟的砰砰聲。
葉川拿起喜秤輕輕掀起蓋頭,映入眼簾的是沈月傾城傾國的貌。
沈月緩緩抬眸,看到葉川英氣俊秀的臉和含情脈脈的眼神。
“夫君~”沈月害羞的低下頭,如含苞待放的花朵。
葉川將沈月攬入懷中:“我自幼習武,年紀輕輕便征戰沙場。雖然我只是一介武夫,但也會疼人,以后葉家便交由你主事。”
沈月靠在葉川結實的胸膛上,微微點頭。
婚后,沈月與葉川夫妻倆情深似海,琴瑟和鳴。沈月于婚后第二年生下嫡長子葉舟。
婚后五年……
沈月在家中來回踱步,十分焦急。
“將軍怎么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了什么事?”沈月拿起手帕擦了擦眉間的汗珠。
“夫人,別急。姑爺身負一身武藝,不會有事的。”玲兒在一旁安慰。
正說著,門口小廝來報:“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
沈月心里的石頭總算放下。
“巧兒,布菜。”
沈月將葉川迎進屋。
是夜,沈月與葉川已就寢。
“夫君,這幾日你回來得很晚,妾身在家很是擔心。”沈月鉆進葉川的懷中,伏在他的胸口前。
“皇上病重,偏又沒有子嗣。京中不知有多少人盯著皇位呢。這些天你要嚴格管理府上,沒事不要出去走動,怕是又要起兵亂。”葉川側身摟住沈月,下巴輕輕抵住沈月的額頭。
幾天后,街上有人騎著馬邊狂奔邊喊:“皇上駕崩!”
與此同時,城內兵荒馬亂,不同勢力的官兵們互相廝殺,一些平民百姓慘死于流兵之手。
沈月早已做足萬全準備,命下人將府門牢牢關閉,各處均有府兵鎮守。同時,沈月嚴格約束下人們的行為,使得葉府萬般周全,確保平安。
皇上駕崩,后繼無人,朝廷動蕩。
這樣兵荒馬亂的日子持續了整整一個月后終于平息了。
此次斗爭,常山王陸成獲得了最終勝利。他登基稱帝,成為柳國新一任的君王。
要說這陸成為何能獲得最終勝利,還得講講幾位王爺之間的關系。
先皇陸銘乃是嫡長子,他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兄弟永安王陸蕭,排行老二。可惜陸蕭天不假年,早年間遇刺身亡了。
這陸蕭有一子陸言,在他死后繼承了永安王王位。按理來說先皇去世陸言最有資格繼承皇位。
只因如今的皇帝陸成乃是貴妃所出,排行老三。
只可惜陸言是個不成器的東西,成日里溜雞斗狗,貪圖享樂,風流成性。
而平涼王陸元生母地位低微,排行老四,他是個充耳不聞窗外之事,胸無大志之人。
能與陸成抗衡的,便只有武安王陸林,生母為妃,排行老五。他能征善戰,手握重兵。只可惜他有勇無謀,輸給了頗有心計,善于權謀之術的常山王陸成,最終被利箭射死。
而陸成之所以能登上帝位,離不開葉川率領的葉家軍的支持。
“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府里的下人們高興地傳報。
沈月眼含熱淚,在下人們退下后,她撲到了葉川的懷里。
“夫君,你能平安歸來,妾身便知足了。”沈月的眼淚浸濕了葉川的胸膛。
“這些日子葉府能有你照料,我很安心。夫人辛苦了。”葉川輕輕握住沈月的手,看向沈月的眼神很是溫柔。
新皇登基,葉川立下汗馬功勞,被封為忠武侯,世襲罔替。
葉家在京城中的地位榮耀顯赫,沈家也如日中天。兩家強強聯合,在朝廷中風頭無兩。
“王爺,您怎么能放棄這次爭奪皇位的機會,倒是讓常山王白得了這天下!”江羨站在陸言的身后,急切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惋惜。
永安王府內,坐在搖椅上的男人年輕俊朗,一對劍眉微微上揚,頗有氣勢;眼睛炯炯有神,暗藏心計;鼻子高挺,嘴巴輕抿著,臉上毫無波瀾,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天潢貴胄之氣。
陽光透著窗子照在他深藍色的衣衫上,添了一絲愜意與安逸。
陸言抬起右手,示意江羨止言。
他一邊輕輕地搖著椅子,一邊觀賞著拿在左手上的詩集,漫不經心地說道:“三皇叔野心勃勃,在京城中的勢力根深蒂固,又有葉家軍的支持,連五皇叔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又何必去湊這個熱鬧。”
“屬下只是為王爺感到忿忿不平,王爺與常山王有著血海深仇,如今他登基稱帝,王爺以后想報仇,可就難了。”江羨一腔熱血,心里憋著悶氣。
“他如今已經不是常山王了,而是當今圣上,休再口出狂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之前安排密探搜尋三皇叔以往罪證的事,辦得怎么樣了?”陸言淡淡的問道。
“回王爺,已搜羅的七七八八。”江羨拱手回復。
“嗯。讓密探小心注意著前朝的動向,看看咱們這個圣上,究竟還能做出什么事來。”陸言慵懶地靠在搖椅上,緩緩說道。
“是。”江羨領命后告退了。
陸言看著手中的詩集,忍不住贊嘆:“真是好詩啊!”
他將詩集放在了旁邊的紫檀木桌上,眼中閃過了一絲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