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芳菲早早起來,為父母準備早餐。父親也早早起來,準備去上白天的門衛值守班。為了照顧父親的身體,單位安排父親一直上白班,但是也需要早早的起來。母親打了一天的麻將,非常疲累,還在呼呼大睡。
吃完早餐,父親騎上二八大杠,上班去了。芳菲收拾好碗筷洗凈,把母親的早餐蓋好,寫上給母親的小紙條,也出門了。
這個周六,芳菲想去隔壁荷城鎮,找初中相密無間的好朋友黃小珍,好好敘敘,聊聊天,逛逛商場。內向的人通常朋友不多,芳菲就是這樣,朋友很少,職中讀了半學期,沒有一個朋友。除了她不擅長交友以外,也跟她心中的一點高傲有關,從小學到初中,她一直都是三好學生,基本沒低過年級前二十,是一個成績良好的學生,而職中的同學,大多成績是一般的。她自己也覺得,跟職中同學有“代溝”。因此她更想念初中跟她一樣成績良好、無所不談的同學小珍。
芳菲坐上了上學的同樣的那班公交車,因為只有這班公交車途徑小珍的地方。這趟公交一共25個站點上落,芳菲上的是始發站的第三個站點,早上的人不是很多,因此車上位置了,芳菲一上車,坐在了后面的位置。
公交緩緩的前行,時速最快不超過50公里,就像這個三線縣城小鎮的生活節奏一樣。乘客上上落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始發地和到達站,正如每個人的人生,既有相同,也有不相同……芳菲時而靠著車窗,眺望著窗外的風景,時而看看車內形形色色的乘客,感受著不一樣的人生節奏……
車上的乘客漸漸的擠滿了公交,行駛到第十三個站-天馬廠站,司機打開了后控制門,下車的人陸陸續續下完了,隨后前門開啟,一個拄拐的老人和一個年輕人上來了,起初并沒有引起芳菲的注意,拄拐的老人上車站立不大穩,司機提醒了一下,年輕人在后面攙扶了一把,引起了芳菲的目光所望。
芳菲發現這個年輕人正是昨天劃包的青年,青年今天的打扮和昨天不相同,沒有戴帽,穿著藍色的外套和七分褲,但是芳菲清楚記得他削瘦的臉龐和丹鳳眼。
“他怎么還敢坐這趟公交,他想干嘛呢……”芳菲心里忐忑的想著,她想起了小時候對她很好的表哥,因為一時貪念送貨的時候,偷了別人的金鏈條,工作丟了,也被判了刑。出來后變了一個人,再也不是那個關心家人、富有責任的陽光男孩了,她越想越害怕。
青年擠進了人群中,偏偏找到一個人群密集的位置,壓根沒留意正在后排坐著、一直關注著他的芳菲。芳菲為避免他發現,時而看向他,時而看著窗外。
終于他還是動手了,青年物色了一個背著大包的眼鏡男,眼鏡男看著憨憨的,像個飽讀詩書的書呆子,坐車不忘拿著本小書,像是在背單詞。青年估計,錢包應該在背包側面的位置,他手拿著刀片,準備著往包上一割。
芳菲心頭一顫,不想這個面容和善的哥哥走上這條路,不知那里來的勇氣,芳菲從座位起身,從人群穿過,來到青年的旁邊,用手擋住青年要割向眼鏡男背包的刀片。
刀片輕輕劃破了芳菲的手臂,留下了一條血痕,她差點叫出聲音來,但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芳菲忍住了。
青年驚訝她的行為,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愣愣的看著陌生而又有點熟悉的她,她靦腆的轉過身,不敢直視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