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停在原地,抬頭望著上面的樓層,心想:
"是要走回去?還是先下樓,晚一點(diǎn)再來找信箱?這么多層樓梯爬上去,怕腳踝又痛了。還是搭電梯回去?"
正思索間,不知道從哪里,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人聲,當(dāng)中好像有自己的名字。
是一男一女的聲音:
"我已經(jīng)付錢了,你還想做什么?竟然跑到這里!"
"誰叫你不理我。"
"理你做什么?我付錢,你收錢辦事。之后沒半點(diǎn)關(guān)系。"
"我是收了錢,也去幫你丟雞蛋。但是我聽說,當(dāng)時好像有攝影機(jī)拍到丟雞蛋的人。這樣,我可能隨時要吃上官司。那怎么行?我之前收的費(fèi)用,當(dāng)然要重算。"
"你放心,這件事早就過去了。除非薛招弟自己要翻案,否則沒人會告你。"
招弟一愣,心想:"原來是你找人來丟雞蛋?我哪里得罪你了?"
她聽到鄒佩姣的斥責(zé)聲:"你放尊重一點(diǎn)!否則我叫人了!"
"你叫啊!有種就叫大聲一點(diǎn)!順便告訴大家,鄒佩姣找我?guī)上潆u蛋去殯儀館,朝薛招弟丟雞蛋。"
"你到底想怎樣?"
"給錢,不然就陪我睡。老子一爽,說不定就把雞蛋的事給忘了。"
"滾!社會敗類!我早知道你們不是好人,但沒想到會壞到這個地步。做人不講道義。"
"你懂道義?裝什么圣人?我們是半斤八兩,剛好湊一對,一定很合。"
一陣淫邪笑聲,聽得招弟握緊拳頭,暗道:"欠揍!"
"我是花錢請你來的,怎能這樣?你要多少?什么!這是天價!你會不會太過分?"
"這代表老子看得起你。"
"放手!這里人多!叫你放手!"
"你別把我惹火了。"
"這里真的不行!隨時有人會推門進(jìn)來。"
"不然要約在哪?還是我去你那?"
"你等我電話。"
"一個禮拜。最慢一個禮拜,你要給老子打電話。不然老子就到片場找你。不管你躲到哪,老子都能找到。把老子惹火了,就不只是簡單陪幾晚能解決了。"
男人說著淫笑幾聲。
"放手!跟你說這里人多!這里不行!"
男人發(fā)出非常猥瑣的笑聲:"好酒沉甕底!好,我等,我就忍一下,也是值得的。"說完推開門走了。
慈善晚會結(jié)束后,招弟和杜恩惠走在街道上。
杜恩惠一臉興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上次看到那么多明星,是枝仔結(jié)婚那一場。沒想到,慈善晚會的大明星更多。看得我的眼睛好酸哪!"
她想了想,又說:
"招弟的戲服賣到一百二十萬,還差不多。因?yàn)槔C工精致,我們一件戲服的本錢就二十萬。但是一張明星照片,本錢連十塊都不到,竟然也能賣上百萬!簡直是無法想象。"
招弟一直想著樓梯間聽到的事,偶爾也回應(yīng)她:
"有名氣就值錢啊!那些錢是要捐給災(zāi)民的。有錢人一邊做公益,可以節(jié)稅,還能跟大明星握手拍照,各取所需吧。我那件戲服能賣到這個價錢,也多虧阿香特地來幫我做面子。"
正說話間,經(jīng)過藥局,她想起藥瓶的事,于是拉著杜恩惠進(jìn)去詢問。
藥劑師說:"有些人拿這個治療疼痛。因?yàn)檫@種麻醉劑會上癮,所以目前是列管,屬于禁藥。"
這天,招弟來到詹湘媚的工作處:
"詹小姐,你能不能幫我查查。《真實(shí)的謊言》那部電影開拍前,寧燕這個角色,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候選人嗎?"
詹湘媚不假思索的說:
"不是候選人。是已經(jīng)簽約,準(zhǔn)備讓她演主角了。就是鄒佩姣。我也是去拍花絮的時候才知道。我怕你心里有壓力,所以沒有告訴你。不過我看,你們相處的還不錯。就覺得這女生挺有肚量,對她印象還蠻好的。"
招弟告訴她:"鄒佩姣因?yàn)閬G雞蛋的事,被威脅了。"接著將慈善晚會樓梯間聽到的事說了:
"......看來這男的,會不斷用這件事來威脅她,把她啃到連骨頭都不剩。"
詹湘媚自覺被騙得冤枉:"這個雙面人!虧我在花絮里,還特地給她加鏡頭。"
她想起自己在小蓮出殯那天,也被砸了一顆雞蛋,越想越生氣:"她活該啦!誰叫她要做這種缺德事?自然有更缺德的人來治!"
招弟想起猥瑣男欺壓鄒佩姣的事,覺得事情的發(fā)展不該如此:"這樣不就便宜了那男的?他真的很惡心。"
詹湘媚想了想:"那就把這件事情公開披露吧。"
招弟拿出一張素描:"這是我畫的。我前后看過他兩次,印象算深刻了。這畫像至少有九成像。一并交給警方處理。"
詹湘媚說:"你還會素描!好強(qiáng)!我去把錄像帶調(diào)出來,看看有沒有拍到他。"
她望著桌歷,想了想:"這是兩年多前......將近三年前的事了。你還記得是幾月份嗎?"
"二月。"
"好。如果他在現(xiàn)場,應(yīng)該會被拍到。你等等。"
兩人一起看小蓮出殯當(dāng)天的錄像片段。
招弟很快的指認(rèn)出來:"就是他!"
詹湘媚馬上做紀(jì)錄,一邊說:"之前針對你的黑函,現(xiàn)在不只投到報社,有幾家周刊也收到了。"
招弟一愣:"啊?還沒完?"
她考慮了一會兒,拿出一封信:"這是鄒佩姣的親筆信。之前報社收到的黑函,你能不能幫我借來?讓我比對一下字跡?"
詹湘媚一愣:"這也是她?我有黑函的復(fù)印件,是之前跟報社主編借來影印的。"說著從文件夾里拿出一封信。
她打開信件,兩張紙放在一起對照,看了半天,眼睛都花了,才說:"看來是有一點(diǎn)像。我等一下聯(lián)絡(luò)專家來鑒定。"
招弟將兩份文件接過來,兩相比對,很快便找出共同點(diǎn),一邊指給詹湘媚看:
"這里,出入的[入],正確寫法是右邊這一撇,起頭要突出。你看這兩張,都寫成[人]字形。還有你看,這個[可]、這個[了],還有這個[事],末了應(yīng)該要有一個小小的勾起。"
"但是這個人慣常的寫法都沒有打勾,都跟[年]相同,最后一筆直接下,而且都像牽絲一樣,拖得老長。"
她一臉篤定:"這兩封信,十之八九是同一個人寫的。"
詹湘媚聽得直點(diǎn)頭:"對!真的是這樣!"
她看了看招弟:"強(qiáng)!確實(shí)強(qiáng)!佩服!佩服!"
招弟態(tài)度謙遜:"我是外行。還是要再找專家來鑒定,蓋個章才行。"
"好,我馬上找專家。"詹湘媚說完,翻起電話簿,撥打電話。
"古博士您好,我是迅捷電視臺的詹湘媚,好久不見......您太客氣了......有事想請您幫忙......"
招弟望著信件,想起剛剛詹湘媚說的:[黑函不只投到報社,有幾家周刊也收到了。]暗道:"是你一直抓著我不放,我不能任由你這樣欺壓。而且我公開這件事,那個惡心男就沒辦法威脅你了。"
腦海浮上藥劑師說過的話:[這種麻醉劑會上癮......],心想:"讓政府部門介入調(diào)查好了。如果鄒佩姣確實(shí)濫用藥物,一定要送她進(jìn)勒戒所。"
招弟等詹湘媚掛上電話,立即交給她一張便條紙:
"我之前去參加慈善晚會,看見鄒佩姣的包里有一個小瓶子,象是特殊用藥。我到藥局問過,是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