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覺醒來,牧水綺覺得身子舒服多了。
昨日的疲乏一掃而光。
臭臭仍睡著,比她還貪睡。
她摸了摸它的頭,這小家伙的睫毛真是漂亮。
起身洗漱一番,換上新買來的紅裳,扎個高高的馬尾辮。
心情倍好。
她所住的廂房在三樓上。拉開窗,一陣春風拂面,神清氣爽。
等臭臭起床,她逼著它刷牙洗臉。它躲避不掉,極其不情愿地被她按著清洗完口腔。
客棧的一樓便賣吃食。不過她不打算在這里用餐,而是出門去。
在路邊找一個賣熱粥的攤位上喝粥。
“老板,有梅花玉晶粥嗎?”她問攤主。
攤主說:“沒有,什么是梅花玉晶粥?”
此粥怕是冰幽自創(chuàng)的。她也不在意,“沒關(guān)系,來兩碗你這的招牌粥吧。”
臭臭說:“我要吃三碗。”
“老板,來四碗。”她嘆了口氣,養(yǎng)小蛇的成本挺高。
“好咧!”攤主熱情回應(yīng),“客官隨便坐。”
餐椅擱在路邊,她隨便挑了一張坐下。今天無事可做,有些無聊,她想著要不去尋點樂子。
“臭臭,你說紫殤湖為什么會結(jié)冰?”她問。
臭臭一只翅膀托住腮幫,故作深沉:“這個問題嘛……你應(yīng)該去問塋主老人家。”
上次見冰幽,她忘記問了。
“為什么紫殤湖底有那么多妖丹?”
“可能是塋主覺得放那里合適吧。”臭臭才不關(guān)心這種事情。它伸長脖子等攤主為他們端來粥。
四碗粥皆上桌了。剛出鍋,燙,她慢慢地吹著氣。
臭臭吐出信子去嘗粥,馬上叫喚起來:“娘呀,燙死我了!”
“……”她無奈地看了它一眼,“心急吃不了熱粥。”
“我餓嘛。”
“對了,為什么食嬰獸死了沒有妖丹,反而是妖靈?妖丹和妖靈有什么區(qū)別?”
說到這個問題,臭臭可謂是專家。它清清嗓子,要好好地給主人科普一下。
“我們妖怪跟你們?nèi)祟愐粯樱卜秩诺取S袇柡Φ难郑蜁衅胀ǖ难郑踔潦侨跣〉难帧!?/p>
“比如像你這樣弱小的。”她插了一句,然后吸了一勺粥。
它委屈地抿抿嘴,繼續(xù)說:“只有非常厲害的妖怪,靈力達到蓬萊境界才能形成妖丹。而蓬萊之下的都只是妖靈……”
蓬萊境界之上有三個等級:蓬是至高級別,靈力已經(jīng)達到無人能望其項背的境界了;天萊次之,蓬萊排第三。
蓬萊之下的妖靈也有等級,看各自的靈力高低排列。
神仙也是這樣,達到蓬萊境界能修出神元。蓬萊之下的只能是仙珠。
“冰幽……他是什么級別的?”
“冰神大人自是蓬萊之上的,他的神元是蓬,而且是天地間唯一的蓬!”
臭臭對冰幽一直都很崇拜。提到冰幽總是像粉絲提到偶像一樣激動。
她錯愕,冰幽的神力竟無人能敵?
“他是所有神仙中最厲害的?”
“對呀!所以,就連神族的首領(lǐng)帝曷也不敢拿他怎么樣。冰神大人可是萬萬年的圣雪峰天地冰寒之氣孕育出來的神仙。在玄域里,他的美貌也是在排在第一位的!”
冰幽生得那么俊美,又是玄域第一美男,那豈不是有很多女子仰慕他?
她不自覺皺了皺眉頭,莫名感覺壓力山大。
“圣雪峰?跟宜城的圣雪山一樣嗎?”
怎么名字僅有一字之差,會不會是同一座山?
“我沒有見過圣雪峰!”它也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座山。
傳說,圣雪峰于一千多年前突然消失了。
兩萬年前,冰幽就住在圣雪峰附近的冰塋中。
后來,很多妖靈無處可去,便往冰塋聚集,拜冰神為塋主。
冰神有法子引渡它們往生。
不愿往生或者不能往生的,可一直住在冰塋里。直到元神消散,徹底消失于世間。
“有的妖靈若在世間作惡,塋主也會去捉拿它們關(guān)進冰塋。”
臭臭一下子說了很多話,肚子更餓了。粥這會也涼了些,它便開始吃粥。
而牧水綺的心思卻跑得老遠。
嚴格來說,他算是一個靈魂擺渡者?
為妖靈引渡往生,應(yīng)該很辛苦吧。
“臭臭,吃完粥,我們回冰塋。”她改主意,不去尋樂子了。
臭臭正在吃最后一碗粥,米粒粘得滿嘴都是。
“怎么又要去冰塋?”它還想去別的地方玩一玩呢。
冰塋一點也不好玩。又冷又無趣,最主要的是沒有美食!
今天是個陰天。
晚來天欲雪。
她還沒有在玄域見過一場雪。今日若是下雪,開開眼界也不錯。
天色昏暗,云中閣早早就亮了燭光。
在云上面遠遠望去,玉樓燈火通明。那燈不是為她亮的,可她竟覺得有種溫馨的感覺,像是回家了。
冰幽和易堯在對弈棋藝。
易堯的棋藝遠不及冰幽,屢屢輸給他。總?cè)氯轮幌胪媪耍赡筒蛔『脛傩模斄艘槐P又接著來一盤。
冰幽亦是有耐心,總給易堯復(fù)盤每一盤棋漏洞在何處。
牧水綺這回命臭臭直接飛進云中閣的院子里。
一回生二回熟,云中閣她已經(jīng)很熟悉了。
“冰幽,你在哪里?我回來了!”她高聲沖樓里喊道。
聽見牧水綺的聲音,冰幽放下手中的棋子。
熟悉的少女笑聲再次蕩漾在寂寥的云中閣,他似笑非笑地往門外望去。
“咦,紫殤湖還沒有化冰,她怎么又回來了?”易堯道,“她如此無禮,敢直呼您的名諱。”
“……”冰幽臉上波瀾不驚,并無不悅。
他緩緩起身,走至門外走廊。立于欄前,往院子里俯視。
她仍是一襲紅裙,耀眼如斯。跟上次一樣,歸來時亦提著大包小包的吃食。
不同的是,她多了一件雪白狐貍披風。平添了幾分貴氣。
臭臭飛升高一些,送她到二樓的欄桿外。
她提東西太多,不方便跳進走廊,下意識地伸手找他幫忙。
“我上不去,你扶我一下。”無邪的臉上露出甜甜的笑意。
他愣怔了一瞬,一手接過她手中的吃食,一手扶住她的胳膊。
她抓住他的手,十指倏地相觸了。
他的手冰冰涼涼,而她的手溫溫熱熱,兩人皆是一愣。
一種奇異的情愫散漫在兩人之間。
他抬起紫眸看了看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而已,為何能讓他的心起一絲波瀾。
興許是對她有利用之后的愧疚之意?他沒往深處尋思。
她借他的力量一躍,跳進走廊里面。然而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狼狽地跌進他的懷里去了。
他身上還是那種好聞的草藥芳香。
只是他的心跳十分緩慢。
相比之下,她的心跳簡直賽過戰(zhàn)鼓。
天吶,她抱到了天下最好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