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個人將餐盤里的食物風(fēng)卷殘云。
他們舉起雙手,右手的手掌拂到左手,低頭彎腰拘了一個禮,全程沒說一句話。
做完這一切,他們站起身退到一旁。
蘇鹿鳴看著后面排成長隊的二十多個人,眼里帶著祈求和渴望。
于心不忍,她又轉(zhuǎn)身走進廚房,廚房里還有兩缸大米,角落放著一口裝滿清水的大鍋,是剛剛殺死的三個男人預(yù)備的。
她拿起葫蘆瓢舀了一些大米,放到一個大盆里,淘洗干凈后,放入大鍋中。
將柴禾放入爐中,劃了一顆火柴點燃。曬得干脆的木柴,奮力的燃燒著自己,火焰越升越高。
跳動的火苗映在蘇鹿鳴那愁苦的臉上,她不敢想,要如何活下去。
門口這些人,看似彬彬有禮,一旦食物問題被逼到絕境,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變成沒有人性的強盜。
夜幕降臨,粥終于煮好了。
她將粥打入干凈的水桶里,提到石桌上。
哎呀,這些人沒帶碗,得進去廚房拿碗,她用審視的眼神看向人群,沒有特別饑餓的,隊伍依舊保持著秩序。
她不敢讓門口的人越過石桌一步,只能自己一趟又一趟的搬碗。
年輕小伙子將碗分配后,協(xié)助蘇鹿鳴將粥派給每一個人。
蘇鹿鳴落寞的坐在蒲團上,看著靜靜喝粥的人群。
微風(fēng)時不時吹過,透著絲絲涼意。
誦經(jīng)念佛的婦女們像是失去了神志,還是僵直的坐在長凳上。
門口的喝粥人群時不時打量她們,心中雖有疑慮,卻不敢輕舉妄動。
她們喝完后,將碗一個一個放回石桌。
蘇鹿鳴看著漆黑夜色里一雙雙發(fā)光的眸子,幽幽的道,“聽說巡護班,明日開始,發(fā)放救濟糧食?!?/p>
這些人默默看著她,不為所動。
她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都是藏民,聽不懂漢語,蘇鹿鳴有些焦急。
自己是移民來的漢人,不會說藏話怎么辦?
她想起白天的時候,自己用意念召喚釘耙的事兒,便嘗試用意念說藏族,果然,她說出一句流利的藏話。
“聽說明天,巡護班會發(fā)放救濟糧食,有牦牛肉、糌粑和酥油茶?!?/p>
巡護班是銀月雪域的地方武裝,中午的時候,就是他們在飛機上用槍掃射寺廟。
一個大臉龐,蘋果肌的地方鋪滿高原紅的婦女道,“他們怎么會那么好心。”
蘇鹿鳴道“或許他們正籌備建立地方政權(quán),需要獲得民眾的支持。”
聽著有幾分道理,不過都是瞎編的,除了牦牛肉、糌粑、酥油茶。
巡護班確實囤了非常多的藏食。
高原上氧氣稀薄,一年四季寒冷異常,需要這些食物才能支撐。
藏民對這些食物情有獨鐘,一日不吃便會渾身不自在。
聽到蘇鹿鳴說起,即便不相信,也想去一探究竟,或許會有意外收獲。
況且蘇鹿鳴還說著一口地道的藏聲,可信度又多了幾分。
隊伍一陣騷動后,又成群結(jié)隊離開了寺廟。
蘇鹿鳴迫不及待地使盡全身之力,關(guān)上堅實厚重的寺門,插上栓銷。
轉(zhuǎn)身靠在大門上喘著粗氣,還好大門足夠厚實,不怕日后有人亂闖。
她走近媽媽,雙手捏住她的手臂,前后搖晃,企圖把她喚醒。
可搖了一陣,她還是雙眼緊閉,嘴里念念有詞。
[系統(tǒng)提示:異能者母親及其他婦女,已經(jīng)陷入深度催眠,潛意識徹底陷入沉沉的夢鄉(xiāng)。]
吃人的男人,有點東西啊。
蒼白的頭發(fā)隨著微風(fēng)凌亂,金絲框眼鏡和她手里的佛珠極不相稱。
蘇鹿鳴用意念進入她們的夢里,她們都在做同一個夢!
夢里,她們沉浸在暖暖的日光里,跟著高僧誦讀佛經(jīng)。
突然,她們的面前出現(xiàn)一張和寺廟一樣高的巨大人臉,人臉上血盆大口一開一合,聲音好似從天外傳來。
只聽得那人焦急的道,“快醒來,你們陷在夢里了。”
幾個婦女望著巨人臉還發(fā)出聲音,嚇得驚叫一聲,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睡在寺廟里的床榻上了。
微弱的燭光,照亮了這個鋪滿了十張床的房間。
干了一天苦力的蘇鹿鳴,酣睡在一旁。
媽媽起來守在她旁邊。
其他幾個婦女不敢繼續(xù)在這個詭異的地方逗留,連夜逃回了家。
媽媽關(guān)上高大的寺門后,整座寺廟徹底寂靜了。
想起夢里的巨人臉,那分明就是蘇鹿鳴,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來藥劑起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