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至黃昏,但不是放學時間也不是下班時間,路上車不多,只有一輛白色的私家車在緩緩行駛,夕陽的光照在車里,映在一個少女清瘦的臉上,也照在少女手臂上的一大片繃帶上。
這個少女叫洛子,“落子無悔“的意思。
但她今天后悔沒穿長袖,不然手上道被人按在墻上拿刀刻出的傷口應該還可以藏到結痂,她身上無數傷口都這么挨過來了,結果因為一道劃傷被發現了。
父母數落了她一路。
一個急轉彎,一輛車從一側撞了過來。洛子家的一車就這樣翻滾了一路,最后側著倒在了路邊,她從車的天窗爬了出來,那輛車突然猛地向她一撞,在她昏迷前,她看到那輛自家的車爆炸了,火光沖天,那輛想弄死她的年,卻意外讓她遠離了爆炸范圍。事后回想起來,她還是無法理解,上天是待她不薄,還是對她不好。
好消息:她活著,壞消息:她爸媽死了,那車主成了法外之徒。綜上所述,好消息是個壞消息。
那天的話,一切都變了。
她一覺睡醒,床頭出現了一個鳥頭面具與一把鐮刀,她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
戴上它。
果然,那個不是普通面具,面具里是一個名叫“夢魘“的有機靈物,從此,洛子開始了習靈。
有機靈物,上古遺留的靈物。
習靈,對靈力掌握的學習。
當晚,她夜襲了市檔案廳,抹去了那個叫洛子的人的一切信息。每個目擊者都只看見一個戴著鳥嘴面具的瘦小的身影。
落子無悔,從今往后,世上無洛子,只有「烏鴉」。
黑羽死神。
「尾隨」
飛羽會全員前往妖情街路上——
夜鷹跟在烏鴉后面,一臉無語;“老大,為什么直屬小隊只有來我一個?“
“別人說自己太忙。“烏鴉說著,向前躍到了下一個房頂。
早知道就說自己忙了…夜鷹融入一片陰影里,加速跟了上去。突然,他感覺自己撞上了烏鴉的后背。
“老大,你干什么?“
烏鴉沒有回答,一下越到了路線外的路上。
“夜鷹,把你上級追回來。“最前面的一個人說,他正是那個昨天與烏鴉談話的男人,“企鵝,你去幫忙。“
“好嘞,蒼鷹老大!“夜鷹隱入了一片黑暗。
企鵝是一個并不胖,走路也不一搖一晃的正常少年,請不要因為他的代號聯想到某種黑白相間的不能飛的小鳥。
企鵝點點頭,一腳踩在了空氣里,又一腳踩上又一塊空氣,就這樣踩在了空氣里,站在空中。仔細看的話,你可以看見他的腳下有兩片結晶或者說是——冰。
兩人隨著烏鴉過去的路一路尾隨,終于看見了烏鴉,企鵝剛要叫出聲,夜鷹一下把他的嘴捂住。
“老大現在估計不想被人打擾。“看企鵝點點頭,他拿出兩罐可樂,“冰鎮。“企鵝下意識把可樂一凍,然后反應了過來。
“我不是冷柜!“
“企鵝牌冰柜。“
“干嘛…我不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扭曲」
烏鴉靜默地立于一輛車前,車里是一個一臉驚異的人。
“還記得……五年前的那個傍晚嗎?“烏鴉說。
車門打開,走出一個一臉不善的人。“小屁孩,被我開著車撞了三下,竟然還活著。“他突然臉色一變,側身一躲。
“轟!“一聲驚天巨響,一道極深的刀痕出現,綿連數十米且有一掌寬,烏鴉拿著鐮刀,再次高高地舉起來,又一次砍下。
“叮!“這一次的聲音卻很小,只見烏鴉的鐮如同砍在了泡沫上,刀刃扭曲著,下落的速度驟然加慢,烏鴉把刀一退,對面的那個男人一拳打在烏鴉的肚子上,烏鴉一下飛出幾米遠,倒在場地上。
此時場外——
“我們是不是要幫忙?“
“要嗎?“
“算了吧…“
“咕咚咕咚…“
場內——
“小屁孩,你叔叔我好歹也有點實力,沒有這[扭曲],我怎么躲這么多年?“
“你不用躲了,你馬上可以上路了。“烏鴉把刀把狠狠地一甩,那個人便從這頭到了幾十米外的那頭,烏鴉一蹬一跳,在空中一個轉身,把刀插在了離他的頭一毫米遠的位置,此時此人已經驚慌失措,嚇地轉頭就跑,烏鴉看著他上了車,把刀一撥,被壓在地下的刀罡,洶涌而出!
“轟!“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簡直和當年一模一樣。
「驚異」
烏鴉走向兩人,夜鷹和企鵝也不躲了,出來尷尬地招了招手,烏鴉沒有理會兩人,在他們旁邊席地而坐,緩緩摘下了面具。
看著面具下的清秀的臉與其身后散開的長發,夜鷹沒繃住,一罐可樂碎了;企鵝也沒繃住,一罐可樂凍成冰塊了。
烏鴉注意到了兩人的反應,白了他們一眼。
“沒有見過女的嗎?“
正處極度震驚的企鵝搖了搖頭。
一個皮手套飛出把企鵝干倒在地。
夜鷹緊張著看著正脫另一只手套的烏鴉,和自己旁邊躺著的企鵝,開口道:“呃,老大,你平時都帶著個面具,是真看不出來啊…“
“嗯。“烏鴉面無表情地玩著手套。
“還有啊,老大你平平整整的,根本看不出…啊啊啊啊啊!“夜鷹被另一只手套干倒,烏鴉還添了自己剛脫的外衣。
“其實這樣一看也沒有很平。“企鵝看著只穿著一件白背心的烏鴉,然后被一只靴子干倒在地。
剛爬起來的夜鷹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嗯,確實。“又一只靴子干在了他臉上。看著兩人從地上爬起來,烏鴉手一伸:“衣服。“兩人馬上把一大把東西捧了過去。
裝戴完畢,烏鴉起身,彎腰撿起面具,又戴了回去,她說:“走吧。“接著,她便飛快地閃走了。
“呃…老大她是害羞嗎?“夜鷹說,他一轉頭,發現企鵝已經變成遠處的一道藍色殘影了,“好好好這么玩是吧…“他沒入一片陰影,飛速跟上去。
「妖街」
妖街監牢,東門﹣-
“老大,企鵝呢?“夜鷹問。
“他回自己小隊那了。“
“我們這邊幾個人守?“
“這次特意造出事端,引走了十個掌柜,現在妖精街應該只剩下三個監察官,八個門的話,最多我們遇上一個監察,最大的概率是一群臨時工。“
“那不輕輕松松!“夜鷹一腳蹦開外面的小門,一道大門攔前,三個身影齊排站立。
“怒鳴,久仰烏鴉大名。“
“媚焰,恭候光臨。“
“驚濤。“
“老大,為什么是三個?!“夜鷹差點蹦起來,烏鴉已經在聯系蒼鷹了。
“蒼鷹,這是烏鴉,對上三個督察官是怎么回事?“
“八個大門,東門三個督察,西門企鵝那有兩個人類,南門海東青幾個對上了小墊子,四個偏門不知道什么情況,北門這是破霜。“
“大掌門和掌門助理全都出手?到底怎么了?“
“對付好對手,別問別的,努力攻破。“
“裝什么裝。“烏鴉把通訊器一丟,手中出現了一把鐮刀,“來吧。“她看向夜鷹,夜鷹點了點頭。
“用錯誤的方式干正確的事,用淪喪對無理——這才是鬼秘啊。“夜鷹沒入黑暗。
“噩夢鳥面。“烏鴉驅動面具,面具上對應雙月的地方一陣紅光閃爍……
「偏門內」
一只小隊在偏門內緩緩走著,推開門的一霎那,眾人對上了一只猴頭。
“好啊!讓俺老孫等這么久,一個個伸出弧拐,給俺打三下子解解悶。“一道金光燦爛,一根紅金配色的棒子出現,落在地上,一個大坑。
神妖史繞不開的妖煉神,齊天大圣。
“報告,偏門二號對上了孫大圣!“
“大圣…嗎?“通訊器另一頭的男人陷入了沉默。
“偏門三,二郎神加天!“
“偏門四號是伏羲。“
“嗚嗚老大我們好慘啊…“
“滾,一號是盤古我們都沒叫!“
「偏門二」
“沒一個挨得了兩下,菜。“大圣用棒子掏了掏耳朵。
「偏門一」
“呃!“
“啊!“
“哦!“
“汪汪!“
“知道了知道了,今晚加火腿腸。“
“汪嗚!“
「偏門四」
“各位火氣都有點重啊,我給各位上上火吧……強日!“伏羲雙手出現了兩個火球。
「偏門一」
一片廢墟中,靜坐著一個老人,他的身邊,插著一只石斧。
「兩子將三軍」
烏鴉身一縱,雙手握鐮破空砍向媚焰,媚爛手一伸,一大團火噴涌而出,烏鴉用刀刃將火就地一掃,扇開一道口子,又砍了下去,媚焰拔刀一架,在接觸刀刃的一瞬間,烏鴉的面具上的紅光拖出了一條線,鐮刀上一霎那間炸出一股靈氣,兩片刀刃相撞,媚焰的刀發出清脆一聲響,直接脫手,飛出幾米遠后插在了地面上。
媚焰一下被激怒,她手一伸,護腕上突然出現了火色的紋路,她的臉上也出現了一個烈焰燃燒形狀的紅色紋路。
紋,元素最強象征。
護腕一陣火氣直冒,紅光閃現,一股火息即將涌出,突然,一道刀鋒閃過,火息收斂,護腕隨著一個裂縫的增大,片片剝落。此時夜鷹手握一只匕首,站在烏鴉與媚焰之間,匕首的刀刃微微變形,尖端還微微冒火,滋滋作響。
三個檢察官也終于注意到眼前的那個少年。
“安裝完畢。“夜鷹說道。
烏鴉點了點頭,說:“這次兩子將三軍,一步好棋啊。“她手上出現了一個遙控器一樣的東西,她將按鈕按下,一聲巨大的響聲,東門被炸地四分五裂,轟然倒塌。
“這怎么可能!“怒鳴無法理解這個少年怎么做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安裝炸彈的。
“總之別讓他們走了。“三個檢察官臉上同時出現了紋。
一片雷電狀的紫色紋路出現在了怒鳴臉上。一塊藍色的水紋出現在了驚濤的臉上。
火、雷、水形成了一道柱子,像一只手,撲向了夜鷹他們。
“夜鷹。“
“來了!“夜鷹高高跳起,雙目從黑變成了紫藍色。
“冷家秘術,反陽!“他把手伸入外套,飛快又伸出一揚,無數暗器在他周身圍成一個圈,接著像雨一樣落下,那一道“柱子“一下被這浩浩蕩蕩的刀雨淹沒!
一陣刀雨過后,整個東門只剩一片廢墟與好不容易撐住的三個督察官。
媚焰一下躺倒在地上,說:“那小子和那小妹妹誰啊!強到離譜!“
“冷家?驚濤,你有聽說嗎?“怒鳴問道。
驚濤說:“冷家……不是匿跡數百年了嗎?“
媚焰撿起一把飛刀,上面是一個太陽,中間加一個雪花的標志,下面是一行小字:
烈日永不融我冷家!
“記得嗎?那次“日冷之戰“。“三個人幾乎同時說出口,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