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樊樊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思量。她知道眼前這個男子絕非等閑之輩,他的出現絕非偶然。她決定試探一下對方。
“你是將軍府的人?”她問道,手中的匕首依舊緊貼在他的胸前。
黑衣男子輕輕搖頭,“不,我只是個過客。”
“過客?”蘇樊樊冷笑一聲。
“過客會如此熟悉將軍府的后院布局?”
蘇樊樊并不知道,眼前的跟蹤者竟是赫赫有名的將軍陳墨蕭。
陳墨蕭微微一笑,說道:“或許我對這里有些了解,但我并非你所說的那個人。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問一問姑娘,你是如何翻入這戶人家的后院的?”
蘇樊樊正欲開口,卻忽然心念一轉,察覺到對方似乎是在試探自己。
她決定反客為主,于是問陳墨蕭話:“我為何會在此處其實無關緊要,眼下最關鍵的問題是,公子您為何要跟蹤我?”
陳墨蕭緩緩地向蘇樊樊逼近,蘇樊樊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背脊觸到了院墻,她臉上泛起紅暈,目光閃爍地看著他。
“我與姑娘你一樣。”陳墨蕭湊到蘇樊樊耳畔,低聲說道,氣息輕輕拂過她的耳垂。
“什么一樣?”蘇樊樊紅著臉,目光微抬望著陳墨蕭。
陳墨蕭看著蘇樊樊那微紅的面頰,輕聲提醒道:“姑娘,你的臉怎的紅了?”
蘇樊樊聽到陳墨蕭的話,心中一顫,連忙垂下頭去,繼而蹲下身來,試圖以此掩飾內心的慌亂。
聲音有些顫抖道:“我……我只是有些熱。”
陳墨蕭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熱嗎?可這院子里涼風習習,怎么會熱呢?”
蘇樊樊抬起頭,正對上陳墨蕭那雙深邃的眼睛,心中更是慌亂。她咬了咬唇,試圖轉移話題。
陳墨蕭見蘇樊因自己的話語而面頰泛紅,似乎有些不安,便輕巧地轉移了話題:“對了,方才我看姑娘似乎對那老鼠頗為畏懼?”
蘇樊樊為了掩飾自己對老鼠的恐懼,故意輕咳了幾聲,試圖以此來分散陳墨蕭的注意力。
蘇樊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緩緩站起身來,故作鎮定地說道:“誰說我怕一只老鼠的?”
陳墨蕭目光微閃,似是看透了蘇樊樊的小伎倆,卻也不點破,只是故作不經意地問道:“就這么一只小老鼠,竟把你嚇得如此失態?”
“那是因……”蘇樊樊的話戛然而止,面上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憂郁。
那一瞬間蘇樊樊突然想起以前的自己在小時候和奶奶住在鄉下,曾在一個深夜被老鼠咬了一口,這個經歷她至今記憶猶新。
蘇樊樊緩緩蹲下身,雙手環抱住膝蓋,繼而放聲大哭起來。
陳墨蕭被嚇得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陳墨蕭聲音帶著幾分急促:“別哭了,等下把人都叫來,我們都得死。
蘇樊樊聽到這話,哭聲漸漸小了下來,但肩膀依舊微微顫抖。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陳墨蕭,聲音哽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陳墨蕭嘆了口氣,蹲下身來,輕輕拍了拍蘇樊樊的肩膀:“沒事了,別怕。“
陳墨蕭挑眉,目光中帶著幾分戲謔,緩緩開口:“你有膽量夜闖將軍府,面對刀光劍影也不曾退縮,如今竟會被一只小小的老鼠嚇得失措?”
蘇樊樊臉紅著,不敢直視陳墨蕭,只能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有。”
兩人并肩行至長廊盡頭,蘇樊樊忽然駐足,目光微沉,輕啟朱唇道:“既然這府上沒有我需尋找的東西,那我便先行告退。”說罷,她微微一禮,轉身欲往另一方向而去。
蘇樊樊離去之后,陳墨蕭面上的神色漸漸平復,恢復了往常的寧靜淡然。
他靜靜佇立,目光深邃地望向蘇樊樊漸行漸遠的身影,直至那身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陳墨蕭身旁,身著黑衣面覆輕紗的男子,他半跪于地,恭敬地低垂著頭。
聲音低沉而謹慎:“大人,是否需要屬下調查此女的真實身份?”
陳墨蕭語氣平和地回應道:“不必了,我知曉她的身份。”
陳墨蕭輕拂衣袖,轉身朝涼亭方向走去,口中淡然說道:“她是蘇府之人。”
蘇府?!
侍衛緊隨其后,腳步微微加快,壓低聲音問道:“公子的意思是蘇丞相府上的人?!”
侍衛回應:“屬下曾聽府外的閑言碎語,說蘇丞相有一個女叫蘇輕瑤,因聯姻之事受挫,精神遭受重創,如今已是瘋瘋癲癲之人。”
陳墨蕭坐在涼亭中的石凳上,手中輕搖著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輕輕晃動。
他眉頭微蹙,目光似乎穿透了杯中的酒液,望向遠處的景致,緩緩開口道:“如今的她,卻并不像你說的那般瘋癲呀。”說罷,他放下手中的酒杯。
陳墨蕭微微一抬手,示意身邊的侍衛退下,“沒事了,你先退下吧。”
他的聲音平和而帶有不容置疑的威嚴,侍衛聞言立刻躬身行禮,悄然退離涼亭之外。
月光如水,一位身著素白長裙的女子緩緩走近,手中提著一盞精致的竹燈,燈光透過竹編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她名為白蠻清,乃是白郡王府中的小郡主。自幼生長于珠圍翠繞之中,錦衣玉食,盡享人間繁華之樂。
白蠻清不僅容貌出眾,更兼有一股不同于世俗的清新脫俗之氣,令人見之難忘。
作為府上的掌上明珠,她的生活無憂無慮,卻也不失教養與學識。
更值得一提的是,自幼便與當朝權臣陳大人之子——陳墨蕭,訂下了娃娃親,兩家聯姻之事。
她的步伐輕盈,仿佛踏著月色而來,清雅脫俗。
白蠻清走到陳墨蕭面前,輕聲問道:“墨哥哥,你怎么一個人在涼亭呀?”
“蠻清,你怎么來了?”陳墨蕭見她出現在涼亭之下,連忙幾步上前,伸手輕輕攙扶住白蠻清,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白蠻清為了不讓陳墨蕭察覺到她與父皇之間的不和,急忙轉移話題,輕聲說道:“明日便是中元節了,墨哥哥,你可愿陪我一同去燒紙祭拜,再放河燈祈福?”
陳墨蕭悄悄地瞥了白蠻清一眼,見她神情略顯緊張,便輕聲問道:“蠻清,你是不是和你父皇他老人家爭執過了?”
白蠻清聽到陳墨蕭的話,心中一驚,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她知道陳墨蕭一向心思細膩,自己再怎么掩飾也瞞不過他。
于是,她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墨哥哥,你總是這么了解我。”
陳墨蕭語帶嘲諷地道:“哪家的小姑娘,半夜爭吵后竟還帶著一隊侍衛夜闖陌生男子的府邸呢。”說罷,輕輕敲了一下白蠻清那略顯呆萌的頭。
“父皇竟讓我嫁予一個我并不心生好感之人,他明明知曉我與墨哥哥你早有婚約在先,卻仍執意將我許配給陵安國的太子。”這話中的不甘與委屈,幾乎要溢出言語之外。
陳墨蕭見她承認,心中一緊,連忙問道:“發生了什么事?為何要瞞著我?”
白蠻清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告訴陳墨蕭:“父皇他……他想要我嫁給鄰國的太子,以此來鞏固兩國關系。可是,我并不想嫁給他。”
“父皇明明知道我與墨哥哥你已有婚約在先,卻偏偏要我嫁予一個我心中并無半點好感之人。”這句話中充滿了白蠻清無奈與哀怨。
白蠻清她不顧一切地撲進陳墨蕭懷中,于她而言,世間唯有陳墨蕭非她莫屬,此生此世,乃至來生來世,她的心中再無他人。
[抱了一會后……]
月色皎潔的光輝灑落在平靜的水面之上,將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溫柔地映照出來,仿佛天地間只剩下這一片靜謐與美好。
白蠻清松開手,正欲再度握住陳墨蕭的手腕時,陳墨蕭突然發出了一聲嘶啞的低吟。
他抬手看了看,發現手掌上有一道被石頭擦破的痕跡。
“墨哥哥你的手都在流血了”白蠻清關切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陳墨蕭笑了笑,搖了搖頭:“無妨,只是小傷而已。”
白蠻清放下竹燈,雙手橫在陳墨蕭面前,生氣地質問:“流了這么多血,你還說這是小事?”
陳墨蕭見白蠻清如此緊張,心中暖意涌動,溫言道:“蠻清,你先別急,這傷口并不深,一會兒回屋敷些金創藥便好。”
白蠻清卻仍不放心,她瞪著陳墨蕭,眼中滿是焦急之色:“墨哥哥,你總是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這次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又會怎樣?”
陳墨蕭知道白蠻清的擔憂并非無理取鬧,自小便知她心思細膩,對身邊之人關懷備至。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謝謝你,蠻清。”
白蠻清被他握著手,臉頰微紅,但依舊倔強道:“可你為何總是那個要去承擔的人呢?難道就沒有別人可以替代嗎?”
陳墨蕭注意到白蠻清手上沾染了血跡,便從懷中掏出一方精致的絲帕,小心翼翼地為白蠻清擦拭干凈。
隨后,他將那方浸染了血跡的絲帕輕輕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陳墨蕭見白蠻清一臉擔憂,便輕笑安慰道:“這絲帕上沾有你的氣息,想來我的傷口定會因此而愈合得更快。”他說著,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試圖緩解白蠻清的憂慮。
白蠻清聞言,眼眶微微泛紅,濕潤的眸子中卻浮現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
她輕輕點頭,聲音細若蚊蚋:“嗯。”
“天色已近黎明,蠻清,你先回之前住的那間房歇息吧。”陳墨蕭溫聲說道,語氣中透著關切。
陳墨蕭站在荷花池畔,目送著白蠻清沿著蜿蜒的小徑緩緩前行。
她步履輕盈,最終停在了一棵垂柳下的小屋前。
待她輕輕推開門,步入屋內,陳墨蕭的目光才從那柳樹下的身影收回,心中滿是溫柔。
此時,另一邊蘇府。
蘇樊樊踏入蘇府之時,正是天色初明,萬物復蘇之際。
晨光微露,給府邸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
蘇樊樊喘著粗氣跑回自家院子,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浸濕了前襟。
她徑直走到那口新挖的井邊,伸手從井中舀起一勺清涼的井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這口井是她前幾天特意請人打的,原本只是為了方便日常用水,沒想到今日竟成了她自己解渴的最佳選擇。
井水冰涼甘甜,瞬間驅散了她身上的燥熱。
蘇樊樊喝完后,用袖子抹了抹嘴,滿意地嘆了口氣。
她脫下夜行衣,讓系統將衣服存放到空間中,天色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子言起床更衣畢,步出房門,恰巧見到蘇樊樊僅著一襲單衣,站在庭院之中。
子言快步入蘇樊樊的臥室內,取了一件披風,復又走出房間,輕手輕腳地來到蘇樊樊身后,為她披上。
口中不忘輕聲叮囑,猶如慈愛的老嬤嬤般:“小姐,您怎么只穿一件單衣便站在院子里呢?這樣會著涼的。”
蘇樊樊沒有把自己半夜偷偷闖入陳墨蕭的將軍府這件事告訴她。
“子言,我想要沐浴更衣,然后再用早膳,可以嗎?”
子言聽到蘇樊樊的話,連忙點頭應道:“好的,小姐。我這就去準備熱水和早膳。”
她轉身快步走向廚房,心中卻有些疑惑:小姐平日里并不喜歡這么早沐浴更衣,今天是怎么了?但她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準備著一切。
[恭喜宿主,您已獲得丫鬟子言的好感度提升2%]
[以及信任度提升1%]
蘇樊樊看著系統信息界面,輕嘆了一口氣,隨后按下了確認鍵。
蘇樊樊環顧四周,院子里的花草在夏日陽光下顯得格外生機勃勃,幾只蝴蝶在花間飛舞,更添了幾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