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落葉、凋零枯萎,萬家燈火、闌珊漫漫。明天是高中七十周年校慶,聽說他也會來。
各班學生聽說學校要舉行校慶是一個個都很是開心,這樣他們就可以看到來自各行各業的人士,并從他們身上吸取經驗和心得。
開會時領導讓我們這些年輕的老師們去迎賓,頂著30多度的太陽去迎接外來的校友,想想就感到無語,甚至就連同一個辦公室脾氣特別好的老師也在抱怨學校領導所交代的任務。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瞅是學校主任便連忙擺出噓的手勢。
電話接通后一道女聲傳來:“小阡啊,不好意思打擾你,你現在趕忙來趟我辦公室我有點事要交代你一下”,我雙手握住手機以免它掉下來說道:“欸欸好的主任,我馬上就到”,掛斷電話后看到身旁的同事都在為我做著祈禱,這場面像極了我要去閻王那里赴死。
我踩著高跟連忙趕到主任辦公室,推開門的那刻,我就像被施了法術般愣怔在了原地,我看著那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不經出了神,就連腳上的疼痛也感受不到了。
主任向我招了招手不禁笑了笑,我感到一陣尷尬隨后跟主任打了聲招呼,她對我說:“小阡啊,不好意思占用你休息時間,但是幫我帶這小子在學校里逛逛吧”,主任看我還想在辯解接著說道:“我記得你和他是一屆的,同學之間總有話說的”,話都已經說到這了,也不好再拒絕便答應了此事。
有一首歌的歌詞這樣寫到:“如果說初遇時候太過驚艷,足以銘記好幾百年”,他就像那篇精美絕倫的畫作,使觀賞者看完卻難以忘懷,而他僅僅是在我的生命里出現了三年,但這三年足以占滿了我的整個青春。
風兒輕、鳥兒鳴,我們像十年前并肩走在學校里,從前是偷偷摸摸生怕老師抓到,而現在光明正大身旁路過的同學會時不時地投來目光,可是那目光多是看向他的。我本想率先打破這個有些尷尬的場面,沒想到的是我們同時出聲又收了回去,他讓了讓說到:“你先”,我客氣了些:“你先吧”,
“我聽以前的同學說你回校當老師了,還蠻意外的”
“嗯,我當年考的分適合的學校也就是師范了”
“你這幾年過得怎么樣?”
“還行,每月領著工資還能夠搓頓館子,你呢?你過得挺好吧,年紀輕輕就是上市公司總裁,長得又帥,家世又好而且學歷又高還有才華,誰不喜歡啊”
他接著我這句話說道:“那你還喜歡嗎?”,我突然被這句話問到:“你還喜歡嗎?你還喜歡他嗎?我還喜歡他嗎?我還喜歡張辰瑞嗎?”。
這個問題我問了自己好久,從他不告而別的離開,從他與我相差的身世來看,我喜歡不起,可是我的內心卻又反反復復的告訴我,我喜歡他。
當時與他見面的那一刻我的內心突然像十年前那樣跳動起來,我回答道:“不了,有些事情不是沉寂、平靜就可以當它沒有發生過,時間可以摧毀一切”,一路安靜。
隨著下課鈴的打響同學們都拿出了體育用品,原來下節課是體育課。我們就這樣坐在操場邊上的長廊手里握著剛打開沒多久冰涼的檸檬味汽水,靜靜地看著操場上那些學生們在這肆無忌憚的青春里揮灑著汗水、展露著微笑,任憑著來自多方面的壓力也要釋放自己的內心。
沒過多久張辰睿起身對我說:“我剛才看到有不少學生往禮堂走”,我點點頭:“明天不是有活動嘛,他們去排練節目”,
“能帶我去看看嗎?”
“行啊,走吧”
隨后我們向禮堂走去。
盛夏的微風吹動著盎然的土地,我站在土地上回憶著從前的故事。
在這所學校里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學生,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海水一樣,與旁人無異,那么就像我這樣的人如何做到吹起他人心中的那片草原,更何況是那樣的人,情況不得而知。
以前我也曾問過他這樣的問題,他給我的回答是一句話:“風吹落葉,盡收眼底”,僅僅八個字我用了八年去思考,最終還是沒有想出它的答案。
我們進入禮堂正好趕上第一個節目,場景設在天臺,女生大喊著:“你們不要過來!你…你們都別過來!我就是個普通人,沒有人在乎過我的感受,前一秒你還讓我幫你,后一秒直接在背后造謠我,有人在乎過我的感受嗎?有人問過我事情的真相嗎?有人想為我辯解嗎?哈哈哈哈,沒有,一個都沒有…”,我們就這樣坐在最后一排靜靜地看完整場排練。
太陽漸漸落了下去,我們一起往主任的辦公室走去,他突然間叫住了我
“阡瑞曦,風吹落葉”
“盡收眼底”
“你想知道后面寫的是什么嗎?”
我什么話也沒說定定地與他面對面站著,周圍的一切聲音就想把我們二人置身于室外一樣,我沒有回答,他也沒有接著說話,整個環境就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我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接下來做什么,最后搖了搖頭什么話也沒說。
這時他拿起電話說了兩句便向我告別,這個任務畢竟是主任下發的任務回到她的辦公室了,“小阡啊”,叫了我一聲后便拿出了一個袋子遞到了我的手中,我看到里面的物品后放到了側桌上,是兩個創可貼和一管藥膏,主任見我幫東西放下了,說“怎么?放下了?”,瞬間我明白了她的話,回答道:“嗯,放下了”。
在故事的最后,張辰瑞并沒有電話打來,只是…只是不想面對現實罷了,他有難言之隱,他想挽留,但是時間會讓一個人從失敗走向成功,也會讓成功變為失敗。
風吹落葉,盡收眼底;不量冬夏,吾心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