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筆簽名!”陳末小心捧著晏玥遞來的顧天祈親筆簽名明信片,激動得差點給晏玥跪了,“玥玥,你怎么做到了?竟然是親筆簽名!!!”
晏玥彎眸笑道:“剛好有粉絲圍著顧影帝簽名,我也蹭了一腳。”
陳末喜得眉飛色舞,捧著簽名不停地轉啊轉,“嘿嘿,我也是有我崽親筆簽名的人了,嘿嘿嘿嘿——”
“不行,我一定要發群里,我要讓她們眼饞,我要讓她們羨慕!”說著,陳末風一般跑回臥室,找了絕佳的角度,來來回來拍了二十來張,又放大細節細細檢查了好幾遍,才小心翼翼地把明信片收進一個木盒子里,貼心地掛上鎖。
十分鐘后,晏玥的朋友圈刷出了一條最新的朋友圈——沒什么,就是讓你們看看而已[柴犬狗頭][奸笑表情]
晏玥:……
正準備手動打字,澆一下陳末過分燎原的火苗,下一秒,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陳末不知何時一個狗啃泥趴在她身上,對著她的側臉就是猛的一親,“吧唧”,清脆又響亮。
陳末起身,滿臉紅光,捧著晏玥的臉,大聲笑道:“玥玥,我真的太愛你了!”
晏玥趕緊阻止陳末過分的熱情,道:“行了,我知道了,你的愛意我已經深有體會了,不用再來一次了。”
陳末嘿嘿兩聲,又一個屁股蹲膩在晏玥身邊,彎彎如月牙的桃花眼狡黠靈動,“玥玥,是不是發現我崽真人比照片好看啊?有沒有心動啊?要不要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一起……”
“打住!”晏玥無情推開陳末的大餅臉,“我不粉真人。”
義正言辭,毫無表情。
陳末瞬間垮了臉,隨即又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問同樣的問題:“玥玥,方盛也是我崽演的,怎么你就喜歡方盛,不喜歡我崽呢?”
方盛,顧天祈曾經演過的角色之一。
似乎想到了什么,晏玥眼底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道:“演員和真人,不是一回事。”
“嗷——”陳末嘆氣,“好吧,我再問最后一個問題。”
“問。”
“你說,我崽帥嗎?”
帥嗎?
晏玥略略思索,實際上在劇組和顧影帝接觸的機會并不多,更多的時候是她坐在會議室的最后一個位置,聽課時余光會看到不遠處的顧天祈。
顧天祈的外貌無疑是出眾的——眉如墨染,唇似絳點,身修若竹,溫潤如玉。再看他——頷首,低眉,垂眸,彎眸,淺笑,坐下,起立,他的每一個動作,無不令人賞心悅目。
無怪有人說:在娛樂圈里,黑粉再黑都黑不到他的顏值和氣質上。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甚至有傳聞,曾有黑粉因為見到顧天祈的劇照、機場照而由黑轉粉,再轉死忠粉的。
更有某潛伏粉絲前線報道,并附贈截圖一張——某黑粉群群主連發N+1條公告,黑人時不要聽那些天氣符號(顧天祈粉絲昵稱)誘導,不要看某人照片,會被帶歪。此圖一出,在顧天祈的微博超話群里引發一波轟天熱議,還順道上了一個熱搜。
陳末當時拎著這奇葩笑料笑了好幾天。
又細細回憶了和顧天祈最近的一次接觸,晏玥點頭而語:“是很帥。”
S市影視拍攝地
徐子舒揣著包,端著咖啡,找了一處陰涼地兒看現場拍攝。鏡頭下,又瘋又聾的瘋子被男主堵在長巷一角,畏畏縮縮,驚恐不已。面對男主的“教訓”,瘋子只有把自己縮得更小,沒有打理過的結痂的劉海擋住他干癟骯臟的臉,唯獨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眼,卻只有恐懼和害怕。
看著鏡頭下的顧天祈,徐子舒不由想起了顧天祈接劇時的原因——他喜歡瘋子這個角色,因為瘋。
樊導的新劇《方圓》,取自《孟子》的“不以規矩,不成方圓。”講的是唐宋年間的一場政治大亂,亂之始也,正是瘋子無意間得到的一塊玉石,而這塊玉石,牽扯著前朝一樁陳年舊案,而這件舊案又與當朝皇室息息相關。皇帝明面緊盯六扇門查案,暗中又命自己最信任的少年將軍秘密查訪,務必要趕在朝中另一波人拿到玉石之前,把玉石拿到手。經幾方爭奪,最后得到玉石的瘋子和玉石,玉石俱焚。玉石雖毀,然而以男主角和女主角為首的主角團們已經摸清了舊案的原委,為了將幕后真相繩之以法,一場朝政動蕩就此展開。
徐子舒看過劇本,劇情和節奏都還行,屬于正常的商業片,樊秋荷也算是比較可靠的導演,且顧天祈連著幾部戲,都是反派,這對演員的戲路不好,于是徐子舒給選了幾部不錯的,準備讓顧天祈換換角色。原本徐子舒更看好的是何導的《綻放》和王導的《戰爭》。
《綻放》是講農村少年如何勵志改變,經歷重重磨難成為一代大佬的勵志人生故事,加之劇本又是以真實事件改編,頗具有淚點和記憶點,目測票房非常可觀;《戰爭》是王導的又一新作,籌備良久,是一部沖獎的正劇,如果能演這部戲,顧天祈倒是可以借此轉型,走正劇也不錯。
可偏偏,顧天祈看上了樊導的《方圓》。
理由竟然是:瘋子這個角色又瘋又聾,瘋瘋癲癲的,沒有幾句臺詞,幾乎全靠肢體動作和眼神戲,是一個非常有挑戰的角色。我喜歡挑戰!
徐子舒:……
起點高了不起,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要進《綻放》和《戰爭》兩部劇,偏生這位顧大影帝,喜愛挑戰,不愛型。
大佬發話了,徐子舒也沒有多勸,安排著人和劇組那邊接洽。眼瞅大佬進組快一個星期了,徐子舒來探班了。
下了戲,飾演男主角的楊洵忙捧著毛巾圍著顧天祈打轉,“顧老師,我剛才是不是踢重了,您有沒有受傷啊?要不要讓醫務過來看看?”
顧天祈含笑婉拒,“楊老師言重了,我很好,楊老師拍了這么久,還是快休息吧,等會還是楊老師戲。”楊洵見狀,還想說什么,又聽見導演組叫人,不得已,連連說了好幾聲抱歉先去了。
回到化妝間,化妝師和服裝師幫著換了衣裳,又卸了妝,徐子舒知道,是今天的戲拍完了。
“喏,你要的資料,我給你帶過來了。”徐子舒放下咖啡,指指茶幾上密封的文件袋,“快馬加鞭,第一時間就送到你這里了。”
“謝了,徐哥,”顧天祈在徐子舒對面坐下,細細翻看最新送來的文件,唇邊的笑意愈發清晰。
徐子舒納悶地喝了一口黑咖啡,上下打量了莫名好心情的顧天祈,心里莫名發毛,探頭想看看薄薄的紙上寫了什么,然而角度不對,只看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一位年輕小姑娘笑靨如花。
小姑娘?
徐子舒一個激靈,斜著眼再仔細看看:鵝蛋臉,瓊脂鼻,唇形很好看,一雙杏眼額外出挑,笑起來的時候很溫暖,像盛開的向日葵。
長得是還不錯,笑起來也挺好看,但是……徐子舒在腦子里來來回回對比了兩三回,并沒有在他記憶庫中找到照片上姑娘的任何信息。
難道不是圈里人?
正當徐子舒準備再看兩眼時,顧天祈突然收了文件,丟下一個重磅炸彈,“徐哥,我要準備結婚了。”
晨起下了一場雨,過了半日又放了晴。葉片纖細的吊蘭尾端還掛著殘留未散的水珠。
雅座咖啡廳的小包間里,晏玥面前的溫白開已經涼透,而她對面的人,還未到。
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晏玥給備注為“浩子”的人發去語音信息,“浩子,你說的朋友什么時候到?我下午還要回學校幫明教授整理資料。”
發去的信息很快就有了回復,“抱歉抱歉,我問了,他們堵路上,大概十分鐘后就到,勞煩大小姐再等十分鐘,ok?”
晏玥回復道,“行了,我就再等十分鐘,沒人我可就走了。”
來人回復飛快,“感謝大小姐,這次事成了,我一定請你吃大餐。”
晏玥發了個表情包,結束了對話,又叫服務員換了一杯溫水,想了想又多加了兩杯熱水。
十分鐘,過來熱水也差不多變溫水了,剛好入口。正想著,陳末發來慰問,“玥玥寶貝,事情辦好了沒啊?我想你了。”
晏玥莞爾,這哪里是想她啊,是想她做的午飯還差不多,“還沒,人還沒到,我估計半個小時能結束,你先把你冰箱里的老母雞拿出來化了,等我回去燉湯。”
“得嘞!小的馬上去!”
回復了陳末的信息,晏玥又看了眼時間,還有5分鐘。
浩子是晏玥大學社團認識的學弟,平時關系不錯,不過自從學弟畢業后,他們也有好幾年沒聯系了,這次浩子突然找晏玥,說是有事找她幫忙,說他有個朋友想要找一個家教,問他有沒有認識的學姐可以介紹的,第一時間他就想到了曾經的學姐,于是幫忙搭橋牽線安排見面。
許久不見的人突然聯系自己,太過突然,晏玥本想拒絕,又念及自己逐漸空虛的內囊,還是答應見一面看看。
又等了一小會兒,包廂門開了,一前一后進來兩個人。前面的青年相貌清秀,淡色的唇噙著笑,上身白色短袖襯衫,下身黑色短褲,腳踩一雙黑色運動鞋,見人便帶三分笑,后面的男子黑T,黑褲,頭戴鴨舌帽,掛著黑眼鏡,還帶了個大口罩,一張臉全被遮了個嚴實。
青年一見晏玥,笑著上前打招呼,“晏老師,你好你好,鄙人姓徐,這位是我的弟弟,姓顧。”
來人做了自我介紹,晏玥也簡單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紹,“徐先生,顧先生好,我是晏玥。”
青年似乎很滿意晏玥的介紹,笑著請人坐下,“真不好意思晏老師,實在沒想到C市的高速這么堵,讓你久等了。”
晏玥笑道,“還好,不算很久。徐先生,我聽賈浩說,您需要找一位家教?”
“家教?”自稱徐先生的人突然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不是家教,是合作伙伴。”
這下輪到晏玥愣了,合作伙伴?什么合作伙伴,浩子和她說的就是家教的事,怎么成合作伙伴了?
晏玥直了直身子,道:“不好意思徐先生,我想確認一下,我收到通知是您需要一位家教,而我是來應聘的,至于合作伙伴,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徐先生道:“我們確實有托賈浩幫忙牽線。不過他似乎并沒有把我們的需求說明白。”
晏玥明白了。
賈浩是擔心自己不肯來,所以編了個理由唬了自己來。
晏玥道:“很抱歉,徐先生,賈浩和我說的是家教,我才來了,但情況似乎并不是我想的這樣。如果您并未這方面的需求,”晏玥抬手看了眼表,繼續道,“我下午還有事,先走了。”
見晏玥要走,徐先生趕緊挽留,“欸,別走啊,晏小姐,有事好商量嘛!”
一語未完,徐先生身邊的顧先生開口了。
“晏老師,請等一等。”
顧先生摘了眼鏡口罩,露出一張清俊的臉——眉如墨染,唇似絳點,一雙鳳眸燦若星辰。
——顧……顧天祈?!
晏玥當場僵愣。
這張臉他看過無數次,在她收藏的影碟里,在陳末數不清的安利里,在前不久的劇組里,她或遠或近的,見過很多次,甚至有一次,她也曾很貼近這張臉。
只是從沒有一次,他們面對面,這么安靜地對坐過。
張口想要發出一點聲音,卻發現聲帶似乎突然被剪斷,想要發聲,卻發不出來。
顧天祈把面前的溫水推至晏玥面前,道,“晏老師,我叫顧天祈,一個多星期前,我們在劇組見過的。”
晏玥喝了一口水,飛快平復突然面對顧天祈的心情,聽到顧天祈說到劇組的事,晏玥點頭,“是,我還和顧先生要過簽名,顧先生還幫我撿過資料。”
似乎想到了什么,顧天祈抿唇輕笑,“晏老師的畫,很不錯。”
畫?
晏玥思索,她什么時候畫過畫了?
顧天祈笑著補充,“晏老師的火柴人,生動形象,特別傳神。”
火柴人?她什么時候畫過火柴人……啊!還真有——
聽課分神的晏玥一面構思陳末提的腦洞,一面在講義的空白地方畫了幾幅惡搞圖,加上氣泡對話框里,中二狗血梗拉滿的對話,這絕對是要存起來的黑歷史。
黑歷史突然被提及,晏玥老臉一紅,趕緊喝口水壓壓驚。
一口溫水下去,晏玥的腦回路開始清晰,“請問徐……顧先生說的合作伙伴是什么意思?”
顧天祈開門見山,道:“因為一些個人的原因,我需要一位法律上的妻子,經過劇組的幾天相處,我發現晏老師嫻淑溫雅,是做妻子的不二人選,所以我想和晏老師結婚。”
晏玥:……
是這個世界玄幻了,還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她剛才聽到的是顧天祈和她求婚???
見晏玥突然卡殼,顧天祈歉然笑道:“我知道這事來得很突然,晏老師可以考慮幾天再回復我。”說著,身邊的徐子舒趕緊遞上他的名片,“晏老師,這是我名片,如果你想好了,就打這個電話。”
四四方方的鎏金名片,徐子舒的大名明晃晃的印在正中。
事情來得太突然,晏玥良久沉默,抬眸問:“為什么是我?”
此言一出,徐子舒也忍不住側眸看顧天祈。
“為什么是晏玥?”這個問題,徐子舒也問過顧天祈,但是顧天祈沒有回答他。
現在小小空間里,一大一小兩雙眼看著他,希望得到一個答案,顧天祈斂眸淺笑,給了一個答案——“因為合適。”
合適?
徐子舒皺眉,以顧天祈的家世,想找一個知根知底的合適的女生是一抓一大把,何必大費周章地找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還是要結一個名義上的婚的那種。要知道對正在上升期的演員明星來說,如果隱婚的事被曝,往往百害而無一利。
而晏玥,徐子舒再次打量對面的晏玥,及肩短發,眉清目秀,長得是還不錯。雖然從各方得到的評價都是姑娘性格好,人也好,沒有奇怪的嗜好,也沒有不好的習慣,但一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明星突然向她求婚,一個正常的姑娘會答應?真的不會一盆水澆過來,然后大罵他渣男?或者下一秒相關的錄音、照片或者視頻馬上就在微博上流傳?
徐子舒不解。
室內寂靜半晌,晏玥再次發問:理由。
顧天祈沒有回答,而是對徐子舒說:“徐哥,我剛才來的時候點了兩份蛋糕,你去看看怎么還沒端上來。”
徐子舒愣了一愣,定睛看顧天祈,顧天祈只是微笑而對。
徐子舒等了一會兒,恍然一拍腦門,笑著說:“瞧我這記性,剛還說他們家蛋糕不錯,就是上得太慢,這都還沒上,我去催催。”
說著推門出去,還不忘帶上門。
見人走了,顧天祈回頭看向晏玥,目光清澈,笑容溫和,他笑道:“如我之前所說,我需要一位名義上的妻子,而晏老師合適。”
晏玥笑了,道:“顧先生說笑了,我們才見過兩次,談婚論嫁未免太快了。”
顧天祈搖頭,道:“不是兩次,算上劇組和現在,我們見過四次,只是你不知道。”
四次?
晏玥皺眉,她怎么都不知道。
顧天祈道:“第一次是半年前,在C大的6-102階梯教室,你的水倒濕了我的衣服。”
晏玥:!!!W……
晏玥用盡全力才把到了嘴邊的半個草忍下去,內心萬馬奔騰。
那天坐在自己旁邊的學生,竟然是顧天祈!!!
顧天祈笑問:“晏老師想起來了?”
晏玥:……
想是想起來了,但是……MD,竟然是顧天祈!!!
晏玥內心:萬馬奔騰的次方。
顧天祈說的正是半年前,學期臨近結束的一個雨天。
連著幾天陰雨連綿,氣溫又驟降好幾度,不少學生老師紛紛中招。晏玥正巧那兩天頭疼腦熱得難受,加上學期末,事情多又雜,偏這時四舅媽又時不時“好心”關懷,晏玥煩躁不已。
這天午后,又是暴雨傾盆,空氣潮濕粘膩寒冷,晏玥晨起頭痛欲裂,中午喝了感冒靈,正是昏昏沉沉。階梯教室里,明鏡教授在講臺授課,晏玥坐在最后一排聽課。
明鏡教授有三個助理,兩個已經病倒在寢室里躺著,只留了晏玥一根獨苗還在堅持。
不過……
晏玥將自己大半張臉嵌在圍巾里,阻塞的呼吸,發脹酸疼的身體,讓她覺得自己估計很快也要一病不起了。
正想著,不知何時,身邊突然坐了一個人。
來人沒打招呼,也沒說過。
是那個學生又遲到了?
晏玥想著。
明鏡教授最好說話,她的課只點一次名,有的學生就鉆空子,常常的遲到早退。
晏玥已經見怪不怪了。
余光撇一眼左邊的同學,帽子、口罩,圍巾一應俱全,只露了一雙眼睛。
包裹的真嚴實,晏玥想,不過這雙眼睛……似乎在哪里見過啊……
是哪里呢?
正想著,前排不知哪位同學虎軀一震,震動座椅,引得座椅劇烈搖晃,晏玥的水杯隨之搖晃,幾欲傾倒。正出神的晏玥眼疾手快,扶住了水杯,而本就虛掩的水杯蓋隨著震動咕嚕咕嚕地掉在了地上。
晏玥:……
晏玥費力彎身撿起自己右邊的桌子底下的水杯蓋,起身時眼前一黑,不小心磕了頭,撞了胳膊,翻了水杯。
水杯里的水還打濕了隔壁同學的衣服。
晏玥忙道歉不疊,從包里拿出紙巾幫忙擦拭衣服。
這位同學似乎比晏玥還緊張,一面捂著口罩忙說沒關系,一面往后退,因座椅之間座位窄小,同學身高腿長,后背不小心磕到了立著的椅子,“砰”的一聲,聽得晏玥都心疼。
講臺上的明鏡教授和前兩排的同學注意到后面的動靜,都投來疑惑目光。
晏玥趕緊擺手示意沒有大事,明鏡教授看了幾眼晏玥,仍是繼續講課。同學們見不過倒了水,也沒在意,仍是回頭聽課。
晏玥大松了口氣,正要再和隔壁同學道個歉,不想人已經不見了。
晏玥想找人,卻發現不是教授的學生,也不知道從哪里下手找,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竟然是顧天祈!!
是顧天祈!!!
顧天祈道:“那天我受外婆所托,給明鏡阿姨送東西,本來約好了中午的,因為暴雨堵車,錯過了時間。明鏡阿姨下午有課,我就去等她下課。正好遇見了晏小姐。”
該說是無巧不成書還是說瞎子紉上了針,真就這么巧。
陳末費心費力見不著真人一面,她無心卻接二連三見了三次。
“那第二次呢?”晏玥問。
顧天祈等了一等,才開口說:“飛霞路鳳嶼村車站。”
飛霞路鳳嶼村,那是她噩夢開始的地方。
“你知道什么!”晏玥“嘩”地起身,雙眼死死盯著顧天祈,“你都聽到了?”
顧天祈靜了半晌,道:“都聽到了。但不曾外說。”
他都聽到了!
恐懼,憤怒,難堪,交織纏繞,晏玥拼命深呼吸,拼命壓下心臟過速的起伏,端起水杯,企圖灌輸大量涼水遮掩因羞惱而脹紅的臉頰。
顧天祈見狀,并未再說一句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水杯,等晏玥冷靜下來。
晏玥乍然聽說顧天祈知道那件事,一時坐立不安,那件事,除了晏清,誰也不知道,陳末和晏母她都沒說過,那是她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的秘密,竟然會有第三人知道。
可是飛霞路鳳嶼村是一處偏僻的地方,顧天祈一個大明星怎么會出現在那里?
難道是李愈故意找人跟蹤她?
不可能,晏玥否定,李愈只是一個主治醫師,他請不動顧天祈做跟蹤這種下作的事,更何況那天,事出突然,他大概也從未料到會這樣。
只是,真這么巧?
顧天祈見晏玥目露疑色,忙解釋道:“真的只是巧合而已。那天是拍攝廣告回來,為了躲避私生,武哥開車走小路,那條小路偏僻難行,我一路顛簸難受,下車透口氣。剛下車想找個地方坐會兒,你就來了。我以為是私生跟來了,趕緊躲在了站牌廣告后面,就聽到了你和小清的電話。晏老師,我確實無意聽到。”
晏玥聽了,盯著顧天祈看了許久。
那天她匆忙而出,一心只想逃離開,沒有注意到站牌廣告后有人也是有可能。
只是真這么巧嗎?
又是顧天祈。
晏玥深吸兩口氣,平定自己的情緒,問道:“顧先生說這件事,是想要什么?威脅我?”
“不不,”顧天祈忙道,“不是威脅,是合作。我有求與晏老師。因為我的個人原因,我需要一位名義上的妻子,雖然是名義上的,但也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引得人人圍觀。恕我冒昧,晏老師也許需要一個人替你擋一下一些人的騷擾,比如……”
顧天祈的話沒說完,但晏玥聽懂了他的畫外音。
“這就是你的理由?”
“算,是吧。”
晏玥沉默良久,點頭答應了。
顧天祈小松一口氣,笑著伸手,道:“合作愉快,晏老師。”
晏玥看一眼顧天祈伸來的手,停了一會兒,顧天祈明了,自然地落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好似他剛才伸過來只是為了端茶。
徐子舒端著草莓奶昔回來的時候,顧天祈和晏玥已經談好了,晏玥答應了顧天祈的合作,兩人正在敲定一些細節,“請問顧先生有什么需要我避諱的嗎?”
顧天祈道,“有,因為身份原因,希望晏老師不要在任何場合公布我的私人信息,以及對我身份的保密。”
晏玥略略思索,點頭道:“我明白。”隨后又問道,“結婚后,我是搬去與顧先生同住還是……”
“晏老師不必擔憂,”顧天祈笑道,“你我只是法律上的夫妻。”
晏玥點頭,又與顧天祈敲定了一些細節后,兩人定在十天后,一同道民政局領結婚證。
晏玥道:“十日后,我會帶上合同,希望顧先生不要出爾反爾。”
顧天祈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徐子舒端著草莓奶昔,傻愣愣得看兩人交換了微信,交換了手機號碼,又聽他們說了什么合同方便一起討論什么的話,直到顧天祈說自己要回劇組了。
徐子舒下意識回籠,把草莓奶昔塞到顧天祈手中,一面和晏玥打了聲招呼,一面電話call司機武哥前來接人。
晏玥見無事,也準備離開。顧天祈把手中包裝完好的草莓奶昔遞給晏玥,道:“晏老師,草莓奶昔。”
晏玥想推辭,顧天祈道:“我草莓過敏。徐哥不吃甜的。”
晏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