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門口外,進進出出的人群如潮水般喧囂涌動,每一個身影都似在時光中匆忙奔走。
曲紀肖一臉不滿,那神情仿佛被烏云籠罩:“這家餐廳也沒有他們說的那么好,服務態度又差。”
歐海陽的語調平淡如水:“還好吧。”
邵子騫笑著反駁,嘴角上揚的弧度帶著幾分不以為然:“我覺得挺好的,是你太挑啦。”
曲紀肖猛地提高了聲調:“我挑,有沒有搞錯,你們沒看到那個服務員的態度嗎,要什么沒什么,還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姿態。”
言皓突然停下了腳步,手瞬間定在了原地,世界的喧囂在這一刻似乎與他隔絕。
邵子騫關切地詢問,目光中透著擔憂:“怎么啦?”
言皓的聲音低沉而堅決:“這場官司我不想打了。”
邵子騫驚訝得瞪大了眼睛,聲音都不自覺提高:“為什么?”
言皓固執得的冷冷回應:“不想打了。”
歐海陽試圖安慰,語氣輕柔卻帶著急切:“今天就宣判了,沒準能贏呢。”
言皓堅決地搖搖頭,目光堅定如鐵:“和輸贏無關。”
曲紀肖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大聲說道:“那為什么,這場官司從你父母去世一直打到現在,你說不打就不打,總得有個理由吧。”
言皓的回答冰冷如雪:“就是不想打了。”
向楠從曲紀肖和邵子騫中間穿過,走到言皓面前,目光溫柔而飽含理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對面坐著的畢竟是自己的親人,確實難為你了。”
言皓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那眼神冰冷且神秘。
向楠輕聲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有的時候是需要放棄一些東西的。”
言皓的話語如尖銳的冰凌:“換做是你,你愿意放棄什么?親情還是友情,或者說……愛情?”
向楠被他的話問住,一時間思緒混亂,不知該如何回答。
邵子騫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聲音堅定有力:“什么親情、友情、愛情的,不就是個官司么,輸贏咱都認。走吧,快開庭了。”
一行人緩緩走進法院,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孤獨而落寞。
法院審判庭內,法官、律師、工作人員紛紛落座,法庭內彌漫著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凝重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言皓心事重重地坐進被告席,向著旁聽席的向楠不經意地瞟了一眼,那目光短暫卻飽含復雜的情感。
法官莊重地開口,聲音在寂靜的法庭中回響:“現在開庭。被告,你還有什么需要補充嗎?”
律師沉穩地回答,聲音堅定且充滿自信:“有。”
法官微微頷首:“請補充。”
律師拿出一份資料,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這是我的當事人父母車禍的材料,經交通隊調查,這場車禍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制造了這場車禍。”
原告律師激動地喊道,聲音尖銳刺耳:“反對。反對被告的無根據揣測。”
律師目光堅定如炬,毫不退縮:“不是猜測,有證據。”
律師走出被告席,步伐穩重,把材料遞到書記員手上。書記員轉身,動作熟練而迅速,把材料遞給法官。
法官看了看材料,面色凝重。
向楠坐在旁聽席,雙手緊攥在胸前,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律師繼續陳述,聲音低沉而嚴肅:“五年前,我的當事人父親開車前往原告的住址,原本是想商量撤股的事宜,剛走到岔路口的時候一輛貨車橫沖過來,被告的父母當場死亡。”
言皓皺了皺眉頭,心中似有驚濤駭浪翻涌,卻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律師的聲音愈發沉重:“交通隊檢驗,貨車在路口并沒有剎車的跡象,這就表示貨車是有意為之。”
被告律師大聲反對,聲音中透著憤怒與急切:“反對,即使材料顯示貨車是有意為之,也和我的當事人無關,更與本案無關,”
律師的語氣堅決,不容置疑:“有關!經調查,貨車駕駛員是我當事人父親,同時也是原告公司的員工……”
突然,言皓猛地站了起來,聲音堅決如鐵:“這官司我不打了。”
所有人錯愕地看向言皓,廳內瞬間鴉雀無聲,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空氣也仿佛停止了流動。
言皓側臉看向向楠,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那一瞬間,仿佛有無數的情感與秘密在碰撞,復雜而難以言喻。
所有人緩緩走出法院,邵子騫和律師簡單寒暄了兩句,律師攔下一輛出租車離開,車輪揚起的塵土在夕陽的余暉中漸漸消散。
曲紀肖和歐海陽一左一右地站在言皓身邊,向楠則遠遠地躲在一旁,身影顯得有些孤單。
曲紀肖憤怒地吼道:“你腦子進水啦?眼看官司就贏了,說不打就不打,撤案,你爸媽的錢不要啦?!”
言皓雙手插在褲兜里,沉默不語。
邵子騫送走律師,走到言皓面前,目光中帶著疑惑與不解:“說說吧。”
言皓抬眼看了看他,聲音低沉得如同暗夜的風:“說什么。”
邵子騫眉頭緊皺:“跟我裝傻。”
歐海陽的語氣帶著探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啊。”
曲紀肖歪著頭看著言皓,一臉急切:“嘿,問你話呢。”
言皓依然沉默,四周的空氣仿佛也因他的沉默而變得沉重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邵子騫突然說道:“是不是跟向楠有關?”
言皓錯愕地抬起頭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曲紀肖和歐海陽扭頭看向身后的向楠。
邵子騫說道:“走吧,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我那吧。紀肖,去把況且和宋凡叫過來。”
曲紀肖應道:“好。”
華燈初上,邵子騫家的客廳里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氛圍。向楠局促地坐在沙發正中間,宋凡坐在旁邊。言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落寞。
邵子騫、況且、曲紀肖、歐海陽排排坐在他們對面,目光緊緊地盯著他們,仿佛要從他們的表情中探尋出隱藏的秘密。
況且左看看右看看,不解地說道:“什么情況,坐這大眼瞪小眼。”
曲紀肖急切地說:“皓子,該說了吧。這除了咱們幾個,竹筒倒豆子,趕緊的。”
歐海陽笑著說:“終于用對了一回詞。”
曲紀肖不耐煩地說:“嘶,有事沒事,說正經的呢。”
邵子騫看著言皓,緩緩說道,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從向楠到法院你就一直盯著她看,你別告訴我,你也喜歡她。”
況且驚訝地“嗯?”了一聲,那聲音中充滿了疑惑。
邵子騫接著說:“律師把交通隊材料遞給法官的時候,向楠緊張的一直攥著雙手,你們倆有事,而且是和這案子有關。”
向楠深吸一口氣,仿佛要給自己積攢足夠的勇氣,說道:“好啦,別推理了,我告訴你們。那個貨車司機是我爸。”
宋凡吃驚地看著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如同受驚的小鹿。
言皓說道:“原來你知道。”
向楠的聲音帶著回憶:“第一次見到你們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你。
五年前在醫院,你和言奶奶在搶救室門外。”
(閃回)五年前,言皓攙扶著言奶奶在搶救室外,畫面模糊而悲傷,如同一幅褪色的舊畫。
曲紀肖疑惑地說:“那不對啊。”
況且問道:“怎么不對?”
曲紀肖激動地說:“既然你一早就認出了他,那應該是你們倆在一起才對啊,偶像劇不都這么演么。”
宋凡和況且齊刷刷給了他一個白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懂什么”。
邵子騫看著言皓,認真地問:“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言皓回答:“開庭前。”
邵子騫追問:“所以那天你來找我,是為這事?”
言皓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無奈與苦澀。
這時,門口傳來鑰匙開門聲。
陳莉和邵成峰走進家門。
邵成峰笑著說道:“喲,人夠齊的,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來了。”
宋凡乖巧地說:“邵叔叔,陳阿姨。”
陳莉笑著拉起她的手,眼中滿是喜愛:“小凡,好久沒見著你啦。”
宋凡回應:“也沒很久吧,我記得上禮拜還陪您和我媽逛街來的。”
陳莉笑著,眼中的笑意如同溫暖的陽光:“你知道阿姨最喜歡你了,要不是你跟況且青梅竹馬,阿姨肯定要你做兒媳婦。”
邵子騫無奈地說:“媽,說什么呢。”
況且也說道:“陳阿姨,不帶這樣的啊,我還在這站著呢。”
陳莉笑著說:“知道知道,小凡是你們家的。誒,這位是?”
邵子騫扭頭看到向楠,介紹道:“哦,向楠。”
邵成峰仔細地打量著向楠,目光中帶著探尋與思索。
向楠禮貌地說道:“叔叔阿姨好。”
陳莉熱情地回應:“你好,你好。那個,你們坐,坐啊。晚上都留這吃飯。小凡,阿姨做你最喜歡吃的紅燒排骨。”
宋凡興奮地說:“必須的!”
向楠連忙說道:“那個,我就不吃了,家里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著就要往外走,邵子騫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向楠下意識地躲開了。
邵成峰把兩人的舉動和神情看在眼里,若有所思,目光中透著幾分疑惑。
邵子騫說道:“留下吧,我媽做的紅燒排骨是一流的,不必大飯店的差。”
向楠堅決地說:“不了。家里真有事。”
說著朝門口走去。
邵子騫說道:“那我送你。”
邵成峰目送兩人離開,眼神中透著幾分疑惑,仿佛在思考著什么難以解開的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