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青為蕭穎順利完成報告而慶功。地點定在了離丁長青別墅附近的酒店。蕭穎對丁長青的用意心知肚明,她好像看到了一張已布好的網(wǎng)。
蕭穎在自我焦慮糾結(jié)中,本已明確自己要什么,自己要成為什么。所有的糾結(jié)無非是眼前的溫暖和利益對她的誘惑。她明知道自己無需擔憂這些。也許,這就是執(zhí)拗人的固執(zhí)而不自知吧。
丁長青為此吃盡了苦頭,然而,他似乎還樂在其中。
蕭穎被邀請作報告一事在公司掀起一股清澈的風。以前那些跑到丁長青面前說蕭穎壞話的人,都變了風向標,又一股腦地跑到丁長青面前熱捧這件事。有的甚至敲邊鼓,鼓動他“死纏爛打,生米煮成熟飯。”
這些話像蛀蟲一樣一點點把丁長青對蕭穎的靜觀原則啃噬出洞,他對蕭穎的底線和原則幾乎要被瓦解了。
桌上擺了四道美食,道道都是蕭穎的鐘愛。她與丁長青的飯局大小算起來也得幾十次了。丁長青竟然總結(jié)出了蕭穎餐食之最。炸香椿、烙槐花餅、炸藕盒、烙茄盒,這樣的家鄉(xiāng)菜很難在新青看到。今晚居然都聚一個盤里湊成了四拼。
美食抵消了丁長青聚焦的目光給蕭穎帶來的不適。她只管自己忘情地大口咀嚼一年都沒有吃到的餐食。久違的菜香,口腔四壁的擠壓感帶給她久違的滿足,就像被初戀親了一口的甜蜜。
丁長青看到蕭穎的吃相,不住地暗喜。這些菜是他在閱讀蕭穎作品《父親母親的歌》時,猛然領悟到的。丁長青每晚都會大聲閱讀蕭穎還未出版但已公開的寫給父母的詩歌。
在蕭穎的詩歌里,丁長青完成了對蕭穎一生的了解。把她人生的前前后后串聯(lián)了起來,同時也找到了拿下她的關鍵點。
服務員端上兩扎新鮮扎啤。酒杯碰桌面之時,一股發(fā)酵的馨香撲面而來。
不用丁長青勸酒,蕭穎自取了酒杯斟滿了兩杯。
喝一口,冰爽怡人。蕭穎立感精神了不少。
“感謝!”蕭穎由衷地舉起酒杯發(fā)起邀請。
“這些菜,之前沒在這家飯店見過,新青也幾乎看不到的?!?/p>
“上次聽過總裁嘮起他喜歡的家鄉(xiāng)菜,就猜你也許會喜歡。巧合的很,昨天一個朋友要從東部回新青,問給我要什么。我?guī)淼氖巢?,后廚的廚藝。”丁長青很自然地解釋道。
如果劉秘書在場的話一定會為丁長青這一番說辭大跌眼鏡。這些食材是劉秘書托了四個朋友,接力運送過來的。這些食材中有槐花和香椿要冷鏈發(fā)貨。丁長青怕影響食材的口感,讓劉秘書找人單車運輸。他為此給劉秘書2000元的勞務費。
相必,丁長青想到盤中的菜這么昂貴,嚼起來會更有味道吧。
一大杯扎啤一公升,他們喝完后,蕭穎又要了兩大杯。蕭穎對飲食的控制遠遠沒有她對自己情緒的控制力好。
丁長青看到她吃喝的快樂,心里很滿足。覺得自己終于能讓她由衷地高興了一回。但當蕭穎大口咽下一口酒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蕭穎的酒杯強行都拿到自己面前。
“你血糖高,這扎啤都是糧食做的。少喝點吧?!?/p>
蕭穎一點點咽下嘴里的酒,極小心地在品最后這口酒。蕭穎的這動作逗笑了丁長青。
丁長青真有站起來去吻她一口的沖動。他極力地壓制了下去,他有更大的計劃在后面,否則“小不忍則亂大謀”。
吃飯的時間被丁長青有意地拉長,兩杯酒的酒精開始起作用。蕭穎覺得自己如同進到了霧氣繚繞的仙境。從頭到腳都是興奮的,她的話越來越多起來。
丁長青把剩下的酒都喝完,他也進入了醉酒的迷蒙中。他本想裝作醉酒,把蕭穎帶回家,裝可憐。他想,這下不用裝了,能把她安全帶回去都存在了風險。
丁長青沒有讓蕭穎把話說盡興,拉起她就去結(jié)賬。他可不想讓劉秘書來幫忙。
蕭穎推開丁長青的手,要打車回自己公寓。丁長青不去理會她,拉著她的手一陣猛吐。蕭穎從未見丁長青酒后吐酒,她立馬清醒了幾分,善良的心又驟升,攙扶起丁長青向他家走去。
丁長青一進門就躺進沙發(fā)里要水。喝完水抓住蕭穎手不放,拉進自己懷里就呼呼大睡。
這時蕭穎卻清醒了很多,她要趁丁長青沒有睡沉時把他駕到床上,這樣她會省很多力氣。
丁長青像一只大章魚一樣吸在蕭穎的半個身子上,他倆搖搖晃晃地爬樓梯。
蕭穎把丁長青扶到他的實木大床上,蓋好被子要走時,卻被一雙手緊緊地拉住。
“留下,求你?!倍¢L青閉著眼嘴里不斷地央求。
蕭穎的腳尖已不由自主地挪向外,可她心里突生一股渴望,一股被男人親吻的渴望。這種體驗她已經(jīng)十幾年沒有經(jīng)歷過了,著實迷人,著實有誘惑力。她閉上眼睛回想了幾秒鐘。
當她睜開眼時,丁長青已經(jīng)清醒地站在她面前。她的腳已經(jīng)挪不動,但她還是固執(zhí)地扭過頭要走。
一雙溫柔的唇附在她脖頸上,接著一只手在她全身游走。一滴溫熱的淚滴在她的臉上。
“求求你了?!?/p>
一遍遍的呢喃瓦解了蕭穎筑起的防線,他倆像兩股颶風驟然糾纏在一起,掀起波濤巨浪。
這時的丁長青才嘗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快樂。這快樂淹沒了那泛著光的淺淺的河灘。他終于把壓在他心頭20年前未能實現(xiàn)的欲望,遺留的煩悶、羞辱統(tǒng)統(tǒng)壓下去,甩干凈。他終于可以沒有負罪地掀起波濤巨浪。
一聲鳥鳴傳進臥室,厚厚的窗簾早已被丁長青拉上。昨晚事畢,他起床給蕭穎擦拭凈全身的汗水,喂了她溫水,拉好了窗簾,才擁她入睡。
丁長青睜大眼睛望著要睡醒的蕭穎,鳥鳴后,她動了幾下,又突然停下一動不動,他知道她已經(jīng)醒了。
他重吻下去,一只手又開始在蕭穎的全身游走,準確地抵達到蕭穎期盼的那里,一場颶風在大海上的糾纏又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