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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老公,看我的

第1章

墻上的空調輕快地響著。

秦伊卿走進臥室,掃了一眼,對著妻子鮑一寶哂笑道:“你怎么脫成這個樣子?”偌大的席夢思床上鋪著一張大大的竹篾青涼席,鮑一寶上午剛買回來的。她只穿著兩件面積不能再減少的欲蓋彌彰又恰到好處的情趣內衣,半裸著,在涼席上把自己攤成一個“大”字。

“熱,熱,天真熱呀!”

“再熱也不能……”

不等秦伊卿說完,鮑一寶又笑道:“叫你裸觀呀。來,老公,看你的!給力點。”

“不堪入目啊。”秦伊卿沒有興致跟妻子調情。

“不是當年的我了?你把眼珠子都快看掉地上了還記得啵?”

“語文老師就是會編。哪個當年?”

鮑一寶不回答,舉起雙手掌心相向作了一個向前猛推的動作。秦伊卿明白了她指的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個當年。

那年春天,中招考試之前體育加試,秦伊卿是主考老師之一。加試結束那個下午,在鮑一寶的學校,他和另外四位也是主考的體育教師組隊,跟該校男教師籃球隊舉行了一場友誼賽。師生把個籃球場圍得水泄不通。秦伊卿弓著腰拍著球仰著頭,左右穿插,把球趕到中場,驟然停下,雙手握球,雙腳跳起,雙臂迅猛向前發力,籃球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向球籃飛去,一個三分的球落成。

“好球!”

“好球!”

滿場喝彩聲鼓掌聲。

秦伊卿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觀眾,看到了一雙年輕女教師的深情眼睛,鮑一寶的。眼睛無嘴會說話。秦伊卿忽然發現自己的另一半原來就在那里站著呢。體育加試一結束,他就托人傳信,想跟她交個朋友。結果沒有意外。

兩人第一次約會是在縣城一家小排擋里。

“我是六零后,屬鼠的。”落座后秦伊卿先開了口。

“我也是。不過,小你六歲,你是哥。”鮑一寶立即接道,“咱都報報家門吧?”鮑一寶也是快人快語。

“我先報吧,女孩子臉皮薄。先聲明,我可不是什么高富帥,那次觀眾中就你嗓門大。我,我爸,我媽,都是工薪階層月光族。你要有思想準備。要是把‘富’字換成‘壯’字我還是有信心的。不過,我們是革命家庭,有著光榮的革命傳統。到了我家,你肯定會受到尊重的。我父親來自三秦大地,1949年,18歲的他隨大軍南下,留在龍陰縣工作,結婚生子。我是70年代末考上省城師范學院的,畢業后分配到龍陰一高當體育老師。今天是平生第一次單獨約女孩子交談,雖然畢業以來也有人介紹有人追,可心里始終沒有那種感覺,原來是在見到你之前,丘比特的神箭始終不向我發射啊。緣分吶,緣分!”

“我是土生土長的龍陰農村人。我上面有四個哥哥。我一來到這個世上,父母就把我當成家里的一個寶貝,給取乳名一寶。其實,我在家里是個淘氣包啊。初中畢業時,班主任讓我報考龍陰一高,三年后再考名牌大學甚至沖刺北大清華。我想到父母太難,自己能早點結束學業,找一個穩定的工作,也能幫幫父母,緩解一下家庭經濟壓力,就毫不猶豫地報了中師志愿。班主任很是遺憾。我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被地區師范學校錄取,找班主任領通知書時,他把遺憾的話又說了一籮筐,為我惋惜。我說,老師,沒能上成一高,將來畢了業我去當一高的老師。畢業后,我分到了我們鄉初中任教至今。”

“談過男朋友嗎?”

“沒有。”

“有人追過嗎?”

“有!還不少。在中師,閨蜜羨慕我——但不嫉妒恨——說大自然把我造化得好。男同學都說我長得不難看,老師都說我不笨。也接到過幾個男孩子遞的條子,有一個還自稱白馬王子。畢業后也有人介紹過幾個。對這事兒我也是一點兒感覺都上不來。后來,我這個灰姑娘才發現我的白馬王子原來是在那兒——”

“哪兒?”

“籃球場上!”

“老公,現在我真的失去了魅力,對你?”

“初戀愛時是久處生情,結婚七年之后是久處生厭啊。有人稱為七年之癢,應該叫審美疲勞吧。”秦伊卿淡淡地說。

鮑一寶笑了:“你個‘老體’也敢在我面前轉文了,你?”

一說“老體”,秦伊卿馬上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學校里老師和學生都把體育老師稱作“老體”。在高中,體育老師感覺地位不如其它尤其高考學科老師高,就是考體育專業的學生,專業考過之后也得拼文化課,基本不再聯系體育老師了。體育課節少,三年級每周就一節——有的高中干脆停了,給高考學科讓路——下學期大多還被其他學科老師借去或占去,體育老師多數時候就是學校的半個政教管理員。年年職評晉升副高很難的,尤其年齡大了之后。妻子進入龍陰一高后只用三年時間就晉升了副高,可自己連續申報了八年,材料都沒能走出過校門——在學校就被淘汰了。競爭太激烈,體育老師的競爭力弱。今年晉職稱的形勢依然嚴峻。年年就那可憐的幾個指標,一大群人眼巴巴地盯著,粥少僧多,年輕人又太厲害。年年職評過后,幾家歡樂,幾家愁,風光的少,擦眼淚的多。自己是屬于眼淚族啊——只是在心底流。

自己過去的風光呢?運動會、籃球賽也曾贏得粉絲無數。可現在呢?當然也不是沒有,比如每年一次的初中畢業生體育加試——有人以為,給多少分全在主考老師的嘴里,連有的科級甚至副處級干部都找自己說好話打招呼,態度那才叫謙恭。

“一寶,”秦伊卿說,“咱說點兒正經的,你看我今年再申報有多大希望?”

“這兩天我也替你算了算,”一寶說,“連百分之三十的希望都沒有。”

秦伊卿更蔫了,陷在沙發里,沒有了一點精氣神兒。甚至淚光都孕育了出來,在眼眶里閃。

“瞧你那點兒出息!男兒有淚不輕彈,職評不相信眼淚。”

秦伊卿不說話了,悶坐著;一寶也不說話了,靜躺著。臥室里只有空調不知趣地響著。過了好大會兒,一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似乎把室內的空氣也攪蕩起來,更語出驚暈伊卿。

“老公,今年咱不報了,兩年之后再報。”

“啊?今年不報了?行不行咱也得碰碰呀。萬一要成功了呢?”

“沒有萬一,十萬一也沒有,別臨死打哈欠——瞎搭一口氣。”

“不是聽說今年硬條件夠的沒有往年多嗎?”

“那也比局里給的指標多。這幾年咱校每年不就五個副高指標嗎?我問你:我們語文組的老張你能競爭過啵?數學組的小張你能競爭過啵?英語組的大汪華小汪華你能競爭過啵?還有生物組的姬音、歷史組的老古你能競爭過啵?”

“那……”

“要是等兩年再申報,我保證你能評上,絕對。”

“你說夢話吧?”

“夢話?我現在又沒睡覺。這樣跟你說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萬無一失。但有一個前提:你得好好配合我。只要你按我說的做了,兩年之后要是還評不上,你就休了我。”

“你可想啊。”

“不信?老公,看我的!”

杏壇施仁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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