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賀云芝就這樣死了,帶著不甘。
她的靈魂飄離了身體,在客廳里飄飄蕩蕩。
像一個旁觀者,眼睜睜看著她的兒子在驚慌失措中探過她的鼻息,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很快就聽到發出救護車的鳴笛聲,開進了陽光花園小區,來到她家樓下。
賀云芝的靈魂順著后陽臺的窗戶飄了出去。
她看到四名醫護人員抬著擔架,急忙忙朝樓道里走去。
她飄在大樹上,看到她的兒子驚慌失措把她給背下樓,醫生們非常鎮定地給接過去抬進救護車里。
應該是電梯太小,擔架無法抬。
賀云芝看著救護車按響鳴笛飛嘯而去。
她沒有跟去看他們如何搶救她的肉身,她覺得活著已經沒了意義。
健健康康活著的時候,她覺得兒子不結婚都低人一等。
如今病了,即便靈魂跟著去歸位,那殘破的身軀,心腔,腦腔,絕對會被開瓢。
更是她不愿接受的結果。
只要她的靈魂不跟過去附體,即便是神醫來了也沒轍!
走吧!世界之大,飄到哪里算哪里!
于是,她的靈魂不斷的飄升,穿過云層,穿越了時空,穿進同名同姓的這具身體里。
根據記憶,這具身體不僅是葫蘆嶺凹子里的農婦,五個孩子的娘。還是大夏國鎮國公家的幺女。
大夏王朝是新起的朝代。
因前朝未代皇帝昏庸無能,近小人遠賢臣,以至于無數忠良賢將被殺被流放被罷免官職。
也有自己請辭告老還鄉。
各地蕃王趁機座大雄起,開始逐鹿中原。
夏王,夏元德就是其中一名異姓王,他安排線人穿插在朝堂官員之中,用盡手段救賢臣保良將,招募正義之士揭桿而起,反了大啟王朝。
賀連山就是夏元德追隨者之一。
他能爭善戰,所向披靡。
是夏元德不可多得的一員猛將。
所經戰爭,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可謂是為大夏王朝立下汗馬功勞。
然而王朝坐定,夏元德恐懼賀連山功高蓋主,因為整個大夏王朝對賀連山的呼吁聲超過了他這個君王。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臣的名聲怎能蓋過君主?于是,就來個卸磨殺驢的戲碼,找個由頭,把賀連山一家貶為庶人,皆被發配到北疆苦寒之地勞作受苦去了。
并明確表示無召不得回京,否則就是殺頭之罪。
二十二年了。
那日,當官兵圍堵鎮國公府拿著明黃圣旨,有恃無恐地來抄家流放。
賀連山放棄抵抗,任由官兵如匪徒一般闖入府中,并喝退欲要反抗的幾個兒子。
原主賀云芝不買老爹的賬,手提一對大鐵錘迎上將闖入府里的官兵,一陣錘打,頓時慘叫連連,尸體橫飛。
并把圍府的官兵打的抱頭鼠竄。
老爹賀連山想前去阻攔,但被原主的幾個兄長給團團圍住。
他們心中又氣又恨,但不能反抗,否則會給家中遭來滅門之禍。
乾坤大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若要造反,也是敗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小妹莽撞,曾經也是深受夏皇喜愛,一場大戰立了軍功,被封為鎮安郡主。
幾個兄長拉拽住父親,任由小妹去出口惡氣,讓她去鬧鬧皇宮又何妨?
讓夏皇想想,他腚下的金椅,是給他打下來的?
夏皇如此做法,與前朝昏君又有什么區別?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殺良將!
賀家滿門忠烈,盡心盡力報國,卻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可悲啊!
暴怒之下的賀云芝打死打傷無數名圍府抄家官兵,更是把那為首的帶隊來抄家的首領給砸成了肉餅。
殺紅眼的賀云芝一身是血闖入皇宮,神擋殺神,人擋殺人。
一對沉重的大鐵錘被她揮舞的虎虎生風。
一路打一路往里沖。
直到闖入大雄寶殿,大罵夏皇忘恩負義,白眼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卸磨殺驢。
并咒罵那些指控她的朝臣,都不會有好下場,終有一天也會被貶被殺。
罵完,把手中的大錘往端坐在高位上金椅的夏皇扔去。
夏元德也不是吃素的,否則也當不了這大夏的皇上。
只見連人帶金椅移動,堪堪躲過大錘,但他身后的屏風卻被砸的粉碎。
只見夏皇大袖一甩,一道掌風帶著內力向賀云芝打去。
賀云芝手握大錘用力一擋,腳下嗞嗞嗞,發出鞋底與地磚摩擦的聲音。
“來人,把擅闖朝堂的賀云芝給拿下。”
夏皇聲落,一張彌天大網從天而降,正好把賀云芝罩在其中。
五六名大內高手接著也從房梁上落下。
那網也不知用什么材質編的,任由賀云芝如何用力掙扎,不破反而越勒越緊。
幾人上前快速點了她幾處大穴,使得她動彈不得。
取下大網,用嬰兒手臂粗的鐵鏈把她捆綁成一個粽子形狀。
夏皇大怒,下令讓人把賀云芝五馬分尸的酷刑。
侍衛應聲,正欲去準備,又被夏皇阻止。
下一刻又讓人搭高臺,在高臺下面堆滿澆上火油的木柴。
他要把賀云芝活活給燒死,讓她魂飛煙滅。
膽敢殺他,真是逆天了!
午門外,靠著石柱快速搭建一個木制高臺,周圍堆滿了木柴。
有士兵提著木桶,向木柴上潑澆火油。
賀云芝被兩名大內高手飛身架上高臺,用鐵鏈綁在高大的花崗石石柱上。
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側,不放心,好似她下一刻就能掙脫鐵鏈再對夏皇行兇。
賀云芝睜大雙眼,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她的口中被塞滿了布巾。
古人法場行刑講究時間,必須在午時陽盛生陰之時行刑,這樣死者就會去陰朝地府,魂魄不得在陽間逗留。
因而賀云芝也不例外。
夏皇親自監刑,三千名御林軍及上百名大內高手護法場,生怕有人劫法場。
時間隨著太陽的光芒在移動,沙漏在慢慢滴落流沙。
時近午時。
報時官大聲唱喝:“午時已到,三刻行型!在場軍士切莫分心,千萬集中精力防卸外敵。”
報時官聲落,全場寂靜,唯有那行刑官手中燃燒的火把發出撲啦啦的聲響。
一刻。
兩刻。
“三刻到,行火刑!”
報時官盯著沙漏大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