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灌風的校服,裹著我整個青春里最盛大的秘密。
這是一座不大的城市,卻能承載某人的一生;這是一座很大的城市,卻記不下少年的心動。
下課的鈴聲響起,同學們都匆的跑出教室,那這是屬于課間操的時間,我的教室在4樓,樓道上充滿特熙鑲的聲音,夾雜著零零星星的哨聲。
我匆的跑向跑道,從一個個方隊的旁別經過和我一樣快遲到的同學并不少,原本也不寬敞跑道邊,此刻更加顯得有些擁緊。
在推搡中,我被推倒在了一旁的草坪中剛想要破口大罵,只聽見“同學沒事吧!”這聲音不算好聽,卻是讓我心頭一顫。
我聞聲向上看去,茂密的樹冠中漏漏出慵懶的陽光,正好照在那張臉上,我看得有些恍惚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連連說沒事。緊忙爬起向著我的班級跑去。
她看著好憨啊,好像之前沒見過她。我跑得還是挺快的,不久后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
從朋友那了解到,她右腿做過手術不能劇烈運動,所以是請假的。
一顆種子在這里埋下,當時的我并未發覺,只是覺得這個夏天的蟬鳴似乎有點喧鬧了。
……
她是樓上班的,與我并沒有任何交集,不過漸漸的我了解了她的名字:王雨婷。那時我在優生班,而她在普通班,不過她可一點都不普通,嘻嘻。
……
又一年的蟬鳴撩動了整個夏天,在幾次考考試后,我們分到了一個班,想比于記憶中,她的臉上多了一副眼鏡。
剛分到我們班便聽說她要回到原來的班級,聽說是說什么什么朋友之類的。因為離家較遠,我們都是住校,我便打趣的說:“是我們班的溫暖,融化不了你個冰山美女嗎?”
……
寫到這里夏楚離便笑了起來,他的同桌像看傻子一般看著他,“又發什么神經呢?”濃蕓妍一臉疑惑的問:“什么東西,給我看看”。說完就上手來搶。夏楚離只是笑著說:“沒什么,沒什么”
王雨婷是語文科代表,來到兩人面前不緊不慢的說:“這是打情罵俏呢,別鬧了快交語文文作業。”夏楚離這才反應過來作業還沒做、急忙從王雨婷那里拿了一本,就開始抄。
“不是哥們,”王語婷一臉無語的說。“我收作業怎么還要倒貼啊”,夏楚離只是笑著說:“待會就好了,馬上,馬上…”現在王雨婷與夏楚離已經很熟了,夏楚離永遠不會忘記那天,他們正式認識的那天。
那是一個運動會,11月的季節吹黃了不少葉子,不過地處南方,大部分的樹葉依舊青綠,也有些花兒在這里綻放,青春的花兒也終將開滿那段時光,變成眾人在北高遺藏的寶藏。
王雨婷扎著兩條辮子,白色的襯衫配著淡藍色的格子裙,雙腿纖細,但因受傷的緣故,她的右腿上有一道顯目的傷痕,王雨婷總會下意識的去遮住那道疤,但她此刻或許還沒學會撫平心里的疤。
夏楚離打完羽毛球,正回到臨時搭建大本營想要休息,就看到了王雨婷,她正坐在那里,左手托著下巴正癡癡的看著一個地方,眸子里似乎有什么在閃閃發光,不過一會兒一層薄霧就不識趣的蒙在了上面。
夏楚離外貌并不出眾人,右眼中有一顆黑痣便是他是明顯的標志。旁邊一群同學正在玩狼人殺,人不夠,看到了一旁發呆的兩人就邀請兩人也過來一起玩。
李伶笑著說“快點來一起玩啊,很簡單的?!彼偸呛軣崆榈暮蛣e人說話,每天樂此不疲。因為地方不大,眾人便在幾張桌子旁邊圍成了一圈。
兩人都是第一次玩,夏楚離緊挨著著王雨婷坐著,時不時能聞到一股來自發絲的清香。
“人有點少,就只安排兩只狼咯”李伶笑嘻嘻的說。
第一局夏楚離當女巫,王雨婷第一晚就被狼人殺了,稍后幾輪剩下的幾人不斷的在分析發表意見,夏楚離沒有多想就用了一瓶毒藥在江月上,又用解藥救了李伶,最后發現他竟然殺了兩只狼,還救了預言家。
“不是,怎么就那么確定要毒我啊,我有那么像壞人嗎?”江月很疑惑的問道。夏楚離有點尷尬的說“不知道啊,我只是感覺你話有點多了?!?/p>
眾人紛紛說“沒意思,關了吧,這怎么玩,下局不管怎么先殺你?!毕某x則很委屈的說“不是吧,沒關就是開了?”
王語婷則沒說一句話,只是呆呆的看著他,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畢竟按道理兩人都是第一次玩,怎么差距這么大,就好奇的問“啊,你好聰明??!”夏楚離只是回答道:“運氣好罷了”一來二去兩人也算認識了。
第二天,王雨婷穿了一條紅裙子,長長的裙擺遮住了那道疤,她正拉著楚雨蕁在四處拍照呢,楚雨蕁是王雨婷的好閨蜜,比王雨婷矮一個頭,身材倒是可圈可點。
此是的夏楚離則在跑道旁加油吶喊,沈蕓妍和他打了個賭,要是她能跑完三千米,夏楚離就請她吃一星期的飯。
主角的登場從來不需要舞臺的點染,因為夏楚離會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找到王雨婷,“你怎么在這里??!”夏楚離問,少年的欣喜攜帶著一種病,話語總會越過大腦的思考先一步出發,而無法下接的尷尬就是后遺癥。
王雨婷被突然出現的夏楚離嚇了一跳,不過還是禮貌的回答“照相呢,要一起嗎。”夏楚離說“好啊”此刻狀元路上,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這里楚雨蕁為夏楚離和王雨婷按下快門鍵,王雨婷的剪刀手后有綿延的笑臉,夏楚離以為抓住了整個秋天。
食堂的二樓有一架鋼琴,雖然有些年代了,可總是跳動著青春的音符。
王雨婷會來這里彈奏,大部分時間是彈《TheTruthThatYouleave》,夏楚離常常會繞過圍幕,靜靜站在她的身體旁看著她烏黑結頭發的眼睛中,泛起陣陣漣漪,看一滴滴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彈完后,她會拿出紙巾擦去臉上的淚水,順便將鋼琴上的淚珠一并拭去,抹去過去與現在的橋梁,不讓過去傷心的風,吹哭現在的人。
王雨婷站起身來,看到夏楚的總會問問:“你怎么來了,”平夏楚離則總說隨便轉轉,可眼神卻藏不住難過的神情,為什么他會難過呢?因為她哭了。她為什么而哭呢?他卻不得而知。
他自己總感覺對王雨婷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在人群中心跳比夏楚離更快認出王雨婷。
有一次兩人在鋼琴旁聊天,可外面起了雨,兩人都沒有帶傘,本想等雨停了再走,可眼看上課時間快到了,夏楚離便脫了外套頂在頭上,一邊遮住王雨婷,一邊說“還不快走,雨下大了可就真走不了了?!?/p>
兩人一路冒雨狂奔,一路上時不時踩到路上的水;驚起大小不一的水花。王雨婷抱怨的說道:“你看看點路??!你屬魚的啊,非得往水里鉆”夏楚離開玩笑的的說:“你不是喜歡海嗎?浪花都打到身上了,怎么不高興嗎?”
王雨婷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悵然若失的暗自說道:“我是喜歡海啊,海邊有那個和林凡還未完成的約定呢?!?/p>
夏楚離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么,自顧自的傻笑著。兩個被淋成落湯雞,王雨婷還好頭發沒濕,而夏楚離全身都濕了,上課了還不停用紙在擦,老師看到了也沒說什么,王雨婷則捂著嘴不停的看著夏楚離笑,夏楚離不知道怎的也笑了。
沈蕓妍不斷的抽紙給夏楚離,看見王雨婷看著夏楚離笑,她竟開始吃醋,嘟著嘴上了一節課。沈蕓妍長得其實得好看,白皙的臉,小巧的耳朵從烏黑的發絲中探出頭來,不少男生給她寫過情書,但都被拒絕了,她心里早早的住了一個人。
夏楚離作為她的同桌,自然見過不少男生給他家情遞情書或是送花的情景。沈蕓妍開卻只是一臉尷尬的看著夏楚離,然后很有禮貌的拒絕了所有男生,因為她的心里只有夏楚離一個人,這是個秘密,或許又不算密碼,很多人都知道,似乎只有夏楚離一個人不知道。
“總有一天我會牽著他的手,去看這世上最美的煙花?!彼傔@樣想。她與夏楚離從小就認識,兩家是鄰居,在y省的一個小縣城里。
夏楚離的父母是老師,而沈蕓妍家開了一家服裝店,她的父親在她五歲那年因病離世了,從那之后她便與她母親相依為命。
小時候的沈蕓妍經常被其他小孩欺負,甚至會有些頑烈的孩子會以她沒父親打趣,每當她雙眼紅腫的躲在巷子里哭得稀里嘩啦的時候,夏楚離總會帶著一個棒棒糖出現,一個比便利店里棒棒糖更甜的棒棒糖。
那時候夏楚離就是他眼里的光,像一束陽光照進這個小巷,也照進了她的心里,可那些沒有陽光的日子她如何度過呢?這朵在媽媽關心里的向日葵可每一刻期盼著陽光的到來。
8月20日這一天,是夏楚離的生日,17歲的少年朝氣蓬勃,他邀請了很多的朋友,包括沈蕓妍和王雨婷。
在一片生日快樂中,夏楚離許在心中默默下了與王雨婷在一起的愿望,隨著蠟燭的吹滅,他沒有將它像蛋糕和快樂一樣與人分享。
那天晚上夏楚離在一張紙上寫下:
沈從文寫他愛上了一個正當最好年紀的人,余光中寫他的余光中都是那人,川端康成在凌晨四點起來寫他的海棠花未眠…
正當他寫到一半的時候,夏媽媽推開了門,送來了一碗銀耳湯,夏楚離只好將那張紙收起,只剩下桌子上擺著幾張試卷。
“多吃點,別熬太晚,明天還要去學校呢?”夏媽媽的關心卻讓夏楚離感到一絲羞愧,默默的將那張紙藏得更深了些。夜深了,人們早就散盡了,只是留下了些難以言表的欣喜陪著夏楚離。
夏楚離躺在床上,看著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在夢里他牽著王雨婷的手,走在沙灘一陣海風吹過,在咸咸的味道中含著一股甜蜜,王雨婷穿看純白的裙子,和夏楚離跑進了浪花中…
醒來時,夏楚離抓住了那張紙,想去抓住那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