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抬腳往偏房去。
這是一個皮膚黑紅,相貌漂亮的小少年。一雙黑亮的眼睛炯炯地瞅著進門的寒風。
“你是誰?”
“你是誰?”
兩人同時出聲。
“我姓寒,名易。”
“你是小易兒?”寒風看著眼前漂亮的少年,不敢相信。
“對,我是小易兒。”寒易笑著點頭,“你是風大哥吧?”
看著笑得一臉無害的花易,寒風皺眉,“你怎么從紅河寨來?”
“風大哥先讓他們下去。我單獨和你說。”
寒風揮了揮手,暗衛悄然退下。
花易便將花家商船暴亂,自己趁機將船帶回寒川,卻遭了紅河寨打劫的經過一一說了。
聽完發生的一切,寒風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十條船就剩你一個逃了出來?船上其他人呢?”
絕口不提給他松綁,看來是不信他了。花易掙了掙身上的繩子。這些繩子綁的太緊,幾乎嵌到皮肉里,這么掙幾下,非但沒松幾分,磨破的皮肉更痛了。
花易笑了,“風大哥這是不信我?”
“你如何證明你是小易兒?”小易兒,不是花易也不是如今長成的寒易。是當初那個一心只有侯府和侯爺的小易兒。
“帶我去見小侯爺吧,我和你把黑鐵奪回來。”
“先奪黑鐵,見主子的事以后再說。”
花易低低笑了一聲。記憶中那個關懷他教導他的風大哥,如今是這副摸樣阿。那小侯爺呢,小侯爺又會是怎樣?
“紅河寨的那些水匪盜賊不足為懼。只是他們背后有高人指導。水底的機關陷阱就是那高人所授。你帶來的人觸發了河底機關,給巡邏的守衛報了警。”
“那人是誰?”
花易搖頭,“他每次出現都隱了容貌。”
“這段時間,你是如何在紅河寨中藏身的?”
“水寨平日管理松散的很。我不過是借了一個廚房小廝的身份。”
寒風上前將花易的繩索解了,問道,“你要如何助我把黑鐵拿回來?”
“十船黑鐵放在那,這些靠搶劫為生的水匪怎么可能乖乖守著這么大的誘惑。”
“你想怎么做?”寒風冷眼瞧著滿眼算計的花易,警告道,“黑鐵事關重大,所有行動都須得主子同意。”
“那就煩請風大哥給主子說一聲,”花易笑道,“如今這十船黑鐵讓紅河設法藏了起來。雖然我尋著了蹤跡,但憑你我幾人,萬萬是沒辦法將船送回寒川的。”
“你既找找了船,告訴我位置。我帶人將船搶回來。”
“風大哥,我們的人連進這紅河寨門都難,如何搶船?這里不是倉宿,我們人手不夠,動靜大了不行。你去尋一只引香蝶給我,半月內我必定讓紅河寨交出黑鐵。”
“引香蝶?”
“它能尋到商船。”
“放心,我會將這里發生的一切都報給主子。引香蝶我也會尋來給你。”
花間斜次日午間便得知有人夜闖紅河寨。
傳消息的是云路,城南糧油鋪的云掌柜。花間斜娘舅和他的聯絡點就在云路的糧油鋪。
“二公子,除了那位南姚皇子外,還有人在打這黑鐵的主意?”
“黑市雖然已經放出消息,有一批黑鐵在錦城,但還沒人知道是在紅河寨。這些人恐怕就是搶了商船的人。”
“舅姥爺信上說紅河寨背后的主子將這十船黑鐵藏了起來。他讓那個拜把子兄弟胡一來在暗中搜尋。等尋到后,再以二公子的名義運回海源。家主必定對二公子您青眼相看。”
“舅爺錯了。”花間斜將信扔進香爐燒了,神色淡淡道,“家主向來注重職責分明。我的任務是打通錦城的漕運關節。大哥則負責外海生意。我若自己尋到這十條船送回去,家主不僅不會獎賞我,還會重責我。若要取勝大哥,就必須讓這十條船永遠也尋不回。”
難道二公子是要將這十條船拱手送給外人嗎?
“告訴舅爺,嚴密封鎖消息,不得將紅河寨的事泄露半分給府中其他人,母親那邊也給我瞞嚴實了。大哥那,我另有法子對付。“
“是。屬下這就去辦。”
“胡一來的賭債還掛在你賬上嗎?”
“沒了。”云路搖頭道,“為了避免牽扯到二公子,舅爺告誡了他。他便再也不曾掛過了。”
“去吧。回去的時候小心些,莫讓人瞧見了。”
“是。”
虞美人悄聲退下。
次日,虞美人跟花間斜提出要回一趟煙閣,見見以前的姐妹。自跟花間斜以后,虞美人屈意奉承,對趙劉二位參將也是小心伺候。見小姐妹這種要求,花間斜自然樂意滿足。
虞美人煙閣閨房,敬亭山靜靜聽完她的講述。
“公子有何打算?”
“那胡一來很喜歡去賭坊?”
虞美人點頭,“云掌柜和花二公子抱怨過幾次。這胡一來自隨著二公子娘舅去過一次糧油鋪,便仗著這層關系,幾次將賭債記在云掌柜賬上。”
“知道了,你回去吧。”
“妾需要再探問些什么?”
“不必。我自有法子讓人找出這批黑鐵。你回去后,不要再提及此事,以免讓花間斜有所察覺。”
“是,公子。妾告退。”
窗外陽光明媚,聽著窗外歡快的鳥叫,秋雪深吸一口氣,如此美好的天氣,正適合干些強迫人的事。
金恩寺那個迂腐的老和尚,竟然識破自己女裝身份,死活不讓自己入寺。秋雪尋思著叫上修容一起,想法子誆開空智大師的門。
秋雪接著吩咐丫鬟,“今日我要外出,替我梳個男子發式。”
空智大師的寺廟離戎樓很近,騎馬不到半個時辰,只是寺廟拒絕女眷拜訪,秋雪一直沒得法子入內。
修容不解問道,“又去找空智大師?你想到法子怎么入內了?“
秋雪狡黠一笑,“今日我們不找空智大師,我們去會會暫住金恩寺的南洮儒將。”
此刻的金恩寺內,一干人等全部聚集在寺廟前廣場上,廣場西面棕黃僧衣的和尚手持木棍,一臉戒備。他們對面是十來個執劍蒙面的黑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