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公子找我來,難道是為了讓我在冷無霜面前承認我就是她要找的兇手。”
“當然不是。如此一來,兇手找到了,冷無霜不就可以交出掌門令讓冷蠶蛾當上掌門了嗎。”
“那為何叫我來?你想怎樣?”
“我要你去競爭教主之位。”
“我?”
“沒錯,你若去爭,冷蠶蛾沒有半分勝算,而且你也能借此混入五毒教。問題是你既不能坦誠身份,又不能顯露武學。五毒教的人正在滿江湖尋找會血魔掌的人,你那武學功底一露出來,不就不打自招了。要想個法子...”看著卿士那張眉目和汐靈兒并不相像的臉,茶君靈光一現,道,“有了,我告訴他們說我是汐靈兒的兒子,教主之位自然是我這個教主兒子的,我再任命你為我的護法,這樣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出入五毒教了。”
“你?五毒教少主?!”
“他們誰也沒見過你,你和汐靈兒半分也不像,認不出來的。”
“你也知道他們誰也沒見過我,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們的教主有一個兒子,他們如何會相信你。”
“是了,那日汐靈兒是如何確認你身份的?”
“我酷似先父,況且我有先父的遺物。當年她舍棄我們父子時,我也已經記事,她自然認得。”
“把你父親那遺物拿出來給我看看。”
卿士扯出掛在脖子上的紅繩,半塊白玉佩掉了出來。手間稍用力捏斷繩子將其摘下遞給茶君,“玉佩是先父所制,另外半塊在汐靈兒身上。將這兩塊玉佩合在一處,正面刻字‘靈兒’,背面刻字‘汐’。”
茶君接過白玉佩,見正面鏤空的正是飄逸的‘靈’字,翻過背面,留了‘汐’字的部首,“哈哈,太好了,我拿這遺物去說我是少主,誰敢質疑!”
“你確定要如此做?你可知道,你若做了這五毒教少主,江湖上仇視五毒教,仇視汐靈兒的人都會來找你麻煩。”
“這個不用你操心,有冷無霜在我身邊護著我,一般人可近不了我身。”
“冷無霜會護著你?”
“她是無所事事的二弟子,我是少主,她不護著我護著誰?!”
“哼,”卿士嚴重懷疑茶君假公濟私,借機接近那個叫冷無霜的女弟子。
“既然一個遺物就能讓他們相信來人少主的身份,為何我不自己去?”
“你去?憑你的那幾分聰明才智,你以為你能搞定手段狠辣的冷蠶蛾,你連冷無霜都騙不過。”
“我為何要騙,我本就是他們的少主!”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你要隱瞞的是你的少主身份嗎?不是!你要隱瞞的是你的武學,是令五毒教教主汐靈兒喪命的五毒血掌!你突然冒出來說你是少主,然后又練了血魔掌,他們能不懷疑你嗎?可我就不同,我早就在他們的生活里出現,而且汐靈兒也一向對我不錯。汐靈兒從沒有對一個不是她入幕之賓的男子如此以禮相待,她那些個徒弟早就在懷疑我的身份。我說我是他們的少主,恰好給了一個他們期盼已久的答案。他們只會熱烈歡呼,為他們心中猜測已久的疑案終于有了一個令人驚喜的答案歡呼。懂嗎?”白茶及雙眼閃亮,似乎已經看到五毒教教眾在自己面前跪拜參見。
“那你如何解釋想眾人解釋,為何汐靈兒在世時,你不和她相認,卻要等到現在?”
茶君手指沾幾滴茶水,抹上雙眼,神情悲戚,“母親本打算在她壽誕之日向眾人公布我的身份,誰知道竟然遭了賊人的毒手。母親已經去了,不孝子怎么忍心讓她亡魂不安,繼續躲在茶館逍遙,不去完成她要我回歸五毒教的遺愿。”
卿士見他如此模樣,心中滋味難辨,“你既已有謀劃,又何須將我遣來。”
“嘿嘿,不當面問你,我去哪里知道你和汐靈兒那時的相認情景。況且,沒有你那先父的信物,他們也不肯相信我是少主。”
卿士臉容閃過幾分復雜神色,神情晦暗了下來。他回想起了那日汐靈兒在自己面前懺悔的模樣,“先父遺物其他人不曾見過,她們未必就肯承認你是少主。更何況,你的出現,將會讓冷蠶蛾成為教主的念想破滅,她第一個就會站出來,質疑你,反對你。”
“她是肯定會質疑,不過不是還有無霜嘛。無霜是汐靈兒最疼愛的弟子,我們只要將她說服了,由她出面證實我少主的身份,冷蠶蛾即便有懷疑,也無法。”
“那冷無霜為何會幫你?”
“她不是幫我,她是在幫她自己。五毒教有條變態得令人發指的教規,那教主令她拿著燙手。但是在兇手找出之前,她又不能將教主令交給她師姐。可若她師姐被眾人推選當了教主,她就不得不被迫將教主令交出。那她肯定是不愿的。而我的出現正好解了她的難,讓她不必交出教主令。”
“你難道不會問她要教主令?”
“這就是我們的條件。只要她幫我作證少主的身份,教主令她可以繼續保管,直到她自愿交出,我是絕不會強迫她。”
“哼,你倒是會利用人心。”卿士拉下幃帽,無聲消失。
大雨傾盆而下,天空仿佛裂開了口子,無盡的雨幕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混沌之中。雷聲轟鳴,閃電劃破夜空,驚心動魄。
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根本無法繼續行路。卿士慌忙尋找避雨之處,跑向山腳一座廟宇。
廟內早已聚集避雨的人群。燭火搖曳,映照出一張張疲憊而緊張的臉龐。眾人皆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弄的措手不及,狼狽不堪。
一個白衣俠士見卿士進來,讓出了身邊干爽的位置。
“在下南姚王子鳴,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卿士。”
“幸會幸會。看來,這場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了。”王子鳴看著外面傾盆大雨,有點沮喪。
“但愿這雨不會引來山石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