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姑娘不必多禮,那伍無德的所作所為我幽幽子其實也看不慣。不過是他當日救過我們門主的命,今日之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幽幽子對冷無霜明顯客氣得多了。
冷無霜見他說那伍無德對幽門門主有救命之恩,不免覺得頭痛,“如此說來,倘若他日五毒教堅持要取伍無德的命,貴門主還是要阻止的?”
“這,作為幽門之人,幽幽子一切聽從門主指令。”幽幽子顧左右而言它,沒有正面回答冷無霜的問題。
“伍無德利用在五毒教中學到的本事犯下滔天罪行,我教定會設法將其除去,讓他不能再禍害無辜百姓。不過錯失是伍無德一人犯下,我不會牽連其他無辜之人。”冷無霜明知幽幽子逃避,依然正色對幽幽子也是對幽門宣告自己的決定。
“這些是五毒教和無霜姑娘的事,幽幽子沒興趣知道。只提醒姑娘一句,他伍無德能在倉宿逍遙至今,并非我幽門之力。告辭了姑娘。”幽幽子朝冷無霜一抱拳,帶著屬下迅速消失在街角。
他此話何意?難道伍無德背后還有別的勢力在保護他。
“都出來吧,偷聽這么久了,還沒聽夠啊?”無霜朝修容他們隱身處虛發(fā)一掌。輕歌以為她發(fā)的那掌里有什么毒物,嚇得慌忙起身閃避。意修容見已經(jīng)暴露了行蹤,素性大方地站起身走到街道中央。
“是你?!”冷無霜見是意修容,驚訝而興奮地道。
“姑娘認識我?”意修容抱著青劍大步走到冷無霜面前,不解地問。
“沒,沒有。”冷無霜慌忙搖頭,她無法告訴被抹去記憶的他兩人是如何相識。
“那姑娘是認識他,剛才那話是同他說的?”修容指了指如同狗皮膏藥一樣粘在自己身旁的輕歌。
“真的?姑娘認識在下嗎?哈哈哈,被美女惦記真是一件爽心悅目,令人身心舒暢的事,哈哈哈,”輕歌忽閃忽閃著一雙大眼,一臉得意地主動湊上前。
冷無霜眸色一冷甩手丟開易輕歌,眼珠子一轉為剛才的失態(tài)想到一個好理由,“嗯,幾日前我在天香賭坊門口見過你。你那時正在和一個乞丐搶酒喝。”冷無霜那日去名茶薈萃館,路過天香賭坊時候恰好留意到了輕歌。
和乞丐搶酒喝的事確實做過幾回,這種事說出來可不怎么光彩,輕歌訕笑一聲后退幾步,退到意修容身旁不再說話。
冷無霜偷眼去瞧修容,見他印堂竟隱隱有紅褐之色在聚集,心中一急抓過意修容的手腕,食指和中指飛快搭在了他的脈搏之上。
意修容一驚就要甩開她的手,瞧見她臉上緊張的臉色心一動,雖然不明白她為何著急,手腕卻不再使勁任她抓著。
片刻后她臉色大驚,“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我的身體有何不妥?”想起她是制毒練毒的行家,如今見她這般神情,莫非自己身體出了問題。
冷無霜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如此轉換數(shù)次后,終于說道,“你的身體里有余毒,只是還沒入侵血脈,暫時這毒還不會危及你的性命。我想應該是你內力修為高,身體自行抵抗毒素入侵,暫時壓制了毒性的擴散。可如果你身體受到極大損傷或者精神受到大的刺激,讓這毒素趁機占了上風,就會發(fā)作得快了。嚴重的可以攪亂你的思緒,吞噬你的神智。”
“有這么厲害嗎?你摸摸脈就知道了?”躲在修容身后的輕歌撇了撇嘴,覺得這冷無霜的話太過危言聳聽了。
“我自然知道,我雖然還不清楚具體的毒性,可,可,”可了半天,冷無霜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她總不能說她懷疑這毒和自己有關吧?
“可什么呀?”輕歌見無霜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急了起來。
“可我摸脈極準,這脈搏來得急,每次跳動之間的間歇時間又不一樣,輕取時如波濤般洶涌,來盛去衰,沉取時反而微有衰弱,是邪毒亢盛之癥,陽盛熱結,陰不和陽。哎,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一句話,就是他的身體出了問題。”冷無霜急道。
“無解?”意修容卻臉色平靜,似乎體內潛伏有毒的人不是他。
冷無霜搖頭,“也不是,我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到好的解毒辦法。”
冷無霜現(xiàn)在悔恨交加,她為了制住他,給他下了秘藥。卻不想激發(fā)了他體內潛藏的毒。“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法子把你治好的。”
“無妨。”如果是毒,意修容并不怎么擔心。小雪那里有雪狐,他只要回去喝幾盞雪狐的血,再運功調息幾天就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不,這事絕不能掉以輕心。走,你現(xiàn)在就跟我回五毒教,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冷無霜急切拉了意修容就走。
“不必了,修容多謝姑娘關心,我還有要事要處理,就此別過了。”意修容輕輕一掙,將手從無霜胳膊中抽了出來,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站住,有什么事這么重要,比你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嗎?”冷無霜飛快地扭轉腰身,攔在了意修容面前。
意修容看著再次攔在身前的冷無霜皺眉,忽然想起一事,她是五毒教的人,山洞里那藥粉她或許能瞧出些來歷。在腰間一陣摸索后,意修容掏出了一個陶瓷小瓶,里面裝著小撮藥粉,他遞給冷無霜,問,“姑娘,你能看出這東西的來歷嗎?”
無霜一愣,接過瓷瓶,打開木制瓶塞,先是細細聞了,再倒出稍許藥粉用指尖輕輕抹開,細細察看半響后搖頭道,“這粉無色無味,一時之間我真拿不準它的配方。你若相信我,我可以帶回去細細觀摩。”
“我只有這么多了,你可以勻去一點。”雖然她是五毒教的人,善識毒用毒,可這藥粉是重要線索,不能全部留給她,還是他自己隨身帶著比較好。
“好。”冷無霜沒有異議地點頭。她人生唯二的追求之一便是這制毒解毒之道了,高興地從隨身攜帶的藥瓶里挑了一個,將里面的藥丸倒了個干凈,再從修容的瓷瓶里勻了點藥粉進去。
“告辭,姑娘后會有期。”意修容收回瓷瓶,轉身飛快離去。
“喂,喂,等等我,等等我。”被遺忘在角落的輕歌見意修容走了,急忙奔出追了上去。
只留冷無霜站在原地,手里拿著藥瓶,看著意修容離去的方向發(fā)呆。為什么?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說的他身體中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