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知含軒四美身價萬金,非朝中二品以上官員恕不接待的規矩?”
“呵呵,軒主何必嚇唬花某。那日林小姐雖然全程沉睡,可我花某進入詩樓可是順暢得很,一點阻礙也沒有。花某還以為是軒主見我在翠苑日消百金,因此送的一份大禮,自然是卻之不恭了。”
“公子巧言善辯,那日之事究竟如何現在誰也說不清。”小公子話鋒一轉道,“但是含軒非二品官員不接待的規矩卻是破不得的。倘若有人漏出消息,說公子區區一個海源的商人,竟然和詩樓樓主共度春宵,杳然不敢保證那些嫉恨公子的人不會來找公子麻煩。”
“哈哈,這個就不勞煩軒主費心了。既然吃了眾人都想吃卻一直吃不到的天鵝肉,本公子對些許隨之而來的攻擊還是有心理準備的。不過軒主的麻煩恐怕要大一些,此事若被外界所知,一向眼高于頂的含軒一樓之主主動獻身給在下區區一個無官無品的商人,這不僅含軒的金字招牌可能被砸,只怕軒主還得應付深夜不斷溜入含軒各樓主閨房的不軌之人。如此看來,樓主比本公子要更辛苦些。”
小公子心中一恨,還真真是個混世魔王。
“聽說花公子在找人搭線漕運使洪大人?上次公子來找我問虞美人的生死契約,也不過是想借虞美人拉攏劉趙兩位參將。其中原因想必也是因為劉趙二人管著漕運的差事?”
“軒主此話怎講?”
“曹銘大人掌管著云夢全國漕運大小事項,是洪大人的頂頭上司,這一點公子爺必定是知道吧?我想公子怕是不知道,韻詩和曹銘大人關系不淺。”
“你說什么?!”
“曹銘大人一直想迎娶韻詩入府。無奈韻詩并不甘心入人后院做個人人可欺的小妾。只因不愿委屈了美人,曹銘大人也就遷就著,借著含軒的名義將韻詩養在詩樓。話說的這么明白,花公子是聰明人,韻詩失身于公子的事如果傳到曹大人耳中,公子想必很清楚會帶來什么后果?”
聞言花間斜心中叫苦不迭,“軒主提點的是,間斜和林小姐半點牽扯也沒有。那些流言全是外人造謠,子虛烏有的事。”
“公子明白就好。”小公子不理花間斜的慌亂,徐徐又說出了另一件事,“聽說公子與陳寅公子情趣相投,近日常在一起。陳公子前些日子玩得過火了些,將洪大人二公子的摯友竇家小郎逼得投了湖。想必公子還不知情吧?”
什么?竇家小郎被逼死了,洪二豈能輕饒了陳寅!
“我尚有事處理。公子慢走,不遠送了。”
“軒主不用客氣,間斜告辭。”
花間斜一頭虛汗從杳然處出來。他萬萬沒想到含軒一個小小美人竟然和掌管漕運大權的曹銘有一腿。怎么從來不見有人告訴自己。前些天散出去的那些話,簡直混賬之極。如果曹銘和林韻詩真的關系不淺,漕運的事鐵定得玩完。他也想不到,那個比女子還嬌怯的竇小郎被陳寅逼得投了湖。洪二把竇小郎護得跟他眼珠子似的,這個仇結大了。他萬不能再和陳寅這么胡亂玩了,省的被拖累遭了洪二記恨。
敬府書房。
“你說這幾日花間斜到處和人說,他奪了林韻詩的身子?”敬亭山從書案后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地問前來回報的手下。
“是的。似乎是他得了林小姐身子后,林小姐數次拒絕他再次見面的要求,他怒羞成怒才四處和人說起。”小廝是敬亭山安排在月兒身旁的,目的就是為了探聽翠苑里花間斜的一舉一動。
“他當真得了林韻詩的身子?”敬亭山想起林韻詩的才情和如水的溫柔氣息,心中起了男人對柔弱女子固有的一份憐惜。
“是,為了證實,我私下和詩樓的打掃丫鬟探過話。幾日前的一大早,詩樓的幾個仆人都親眼見到花間斜衣裳不整地從林小姐閨房出來。那日早上詩樓的人也都聽到林小姐貼身丫鬟大聲呵斥花間斜的聲音。隨后不久趕到的眉畫等人,還特意召集仆人訓話,不讓他們將事情外傳。”
“哦,那個貼身丫鬟有點意思。”敬亭山沉思片刻,接著問道,“你是說含軒其他幾位美人也在場?”
“是的,聽那打掃丫鬟說,其他幾位美人原本是去書樓邀林小姐一塊去寺廟燒香的,很湊巧地正面遇上了花間斜。”
“呵呵,有意思。看來除了我,還有人想對付花間斜。雖然不清楚的那人是針對花間斜個人,還是他身后的海源花府,不過我們總歸目標一致。”
那日游船和林韻詩聊天,敬亭山就敏銳察覺到她和曹銘關系不淺。那日后,他從禪城入手,派人多方打探得知曹銘出自禪城書院,和書院院長林莆長女林洛兒情意深厚。派去的人是個心細的,翻閱了當地府衙案宗,發現當年被抄家的林莆之女林洛兒畫像和如今林韻詩長得一般模樣。
“花間斜定是不知道曹銘和林韻詩的關系,不然不會如此愚蠢地四處宣揚,自毀前程。”
“知道的人確實很少,林小姐為人一向謹慎小心。加上曹大人到詩樓次數并不多,有時候三兩月也來不了一次,且大多在深夜入的詩樓。花間斜初來乍到,若非有人刻意提點,是斷不會知道的。”
久等的機會終于到了。
敬亭山吩咐手下,“下次曹銘到錦城的時候,你設法將此事告知曹銘。重點說林韻詩如何不愿,花間斜如何強行奪了她身子的事,將花間斜說成強搶民女,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也無不可。”
“是,屬下明白了。下月初開始便是汛期,按照慣例,曹大人這月月底會入城巡查防汛設施,屬下這就去安排。”
敬亭山點頭,心道,花間斜,這一次你死定了。
曹銘絕沒想到,自己離開不足十日,再次回來時等著他的是林洛兒失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