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哥,你也在?”秋雪高興入內(nèi),盤坐于金絡(luò)身旁蒲團,修容隨后進入立于秋雪身后。
空智大師身為出家人,對秋雪的隨意自然不會計較。他關(guān)了禪房門,在三人對面的蒲團上微笑入座。
“金大哥來找空智大師下棋?”秋雪看著蒲團中間木案上的棋盤問。
“我暫居金恩寺期間,經(jīng)常和大師探討棋藝之道。”金絡(luò)微笑點頭。
秋雪掃一眼盤中局勢,道,“黑子盡占中央優(yōu)勢,白字卻在邊角布局精妙,雙方可謂勢均力敵,勝負難定。”
“寒姑娘也擅棋道?”金絡(luò)感興趣地問道。
“幼時和母親學過些許,后又有幸得恩師何其居教誨,在棋道上稍稍下了些功夫。”
“女居士謙虛了,你母親的棋藝本就不低,何居士在棋藝上的造詣更是五國之中首屈一指。女居士的棋藝恐怕不在你我二人之下。”空智大師慈祥地看著秋雪笑道。秋雪聞言雙眼神采驟升,她看著空智大師的樣子似乎看著一個奇珍異寶。
“以后若還有機會,我必和姑娘切磋一局。”寒姑娘竟然是何其居的高徒,金絡(luò)很是意外。
“金大哥如此說,是打算離開錦城了嗎?”秋雪問道。
“是,我離開南洮月余,家中長輩來信催促回家。”金絡(luò)點頭。
“金大哥打算什么時候啟程?”
“十日后。”
“到時秋雪必定前來相送金大哥。”秋雪鄭重道。
“好。我們便約在大師的金恩寺。”金絡(luò)起身道,“寒姑娘今日來尋大師,想必有事相商,金某先行告退。大師,這殘局我們留著明日繼續(xù)如何?”
“好,”空智大師微笑點頭。
“金某告退。”金落瑙彎腰倒退幾步走出禪房,順手關(guān)了禪房門。
“女居士今日有事要問貧僧?”空智大師看著秋雪溫和地道。
“大師認得我母親?”
“貧僧俗家姓金,是南洮金氏家族中人。”
“大師和金大哥是?”
“他是貧僧俗家長兄之子。”
“那大師如何知道我母親是誰,又是如何識得我母親的?”
“呵呵,女居士和你母親狄戎公主性情如出一轍。且日前貧僧見到了你這侍衛(wèi)腰間的朱雀令,朱雀令乃是南洮皇室長公主專用。”
“我母親早已仙逝,她在世時從不和我提及南洮舊事,大師能否多說說我母親年輕時候的事情?”
“狄戎公主已經(jīng)謝世了?”
“是,先母數(shù)年前便已經(jīng)離世。”
“阿彌陀佛,貧僧未出家之前和狄戎公主曾有過數(shù)面之緣。狄戎公主年輕時風采無雙,沒想英年早逝。遙想當年,你母親和付將軍共同抗敵,他們的典故至今在南洮民間流傳,被世人傳頌。”
“付將軍?大師說的可是付飛鴻將軍?”
“不錯,付飛鴻將軍文功武略皆受世人矚目,只可惜。。。阿彌陀佛。。。”
“可惜什么,大師?大師,你可知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母親為何會離開南洮?”
“女居士,萬般皆有因果,世間事貧僧不敢再妄言。”空智大師合掌道了一聲佛號,便再不多言。
“大師?!”見空智大師不肯再說,秋雪急急喚道。
“阿彌陀佛,貧僧尚有功課未做,就此別過。女居士請自便。”空智不再理會秋雪,起身離開禪房。
“大師!”秋雪起身追出禪房,空智大師早已沒了人影。
“我們先回去嗎?”修容跟出禪房。
“嗯,回吧,今日大師是不會再說什么了,我們改日再來。”
秋雪掃過修容腰間玉佩,若不是見空智大師那日看著玉佩的眼神有些異樣,她也不會想要前來試探。看來讓修容將玉佩掛在腰間招搖過市的主意還不錯,這舊人舊事無需費力挖掘便自己浮出水面了。
修容和秋雪走出金恩寺,遣了馬車回府。秋雪決定步行去集市。
“你此次去查另一枚朱雀玉佩的出現(xiàn),可有查到什么線索?”秋雪重新想起朱雀令的事。
“你可還記得意秋風?”
“意秋風?記得,她原本是公主的貼身侍女,在大哥生辰宴席上,她闖入天一閣想盜取兵書。”
“嗯,你曾說過,她提到過一個皇子。”修容提醒秋雪。
“沒錯,她是說過有一個皇子在西原。”秋雪想起來在棋會上遇到了素青冥,師兄也提及那個皇子在棋會出現(xiàn)過。
“這次便是意秋風手持另一枚朱雀玉佩找到了瀟笑,由她發(fā)出指令追殺金絡(luò)。”
“所以你懷疑是那位皇子囑意的?”
“大家都知道朱雀令只有南洮皇室中人才可能會有。但是一枚朱雀令便意味著一支效忠的衛(wèi)隊,這個秘密卻也只有皇室中人才知曉。”
秋雪沉思,“他在覬覦朱雀衛(wèi)隊,上次他還派意秋風潛入天一閣偷兵書,看來他所謀甚大。你有你大哥意無雨的消息嗎?”
修容下意識地瞞了早已和兄長相見一事,搖頭道,“青師傅曾言,大哥無雨護衛(wèi)的是一名流落西原的皇子。不出意外,意秋風所效忠的皇子應(yīng)該與我我大哥護衛(wèi)的是同一人。”
“你和你大哥早晚會有相見的一天。”秋雪的語氣有些沉重。意無雨侍奉的那位皇子圖謀不小,早晚會和自己正面沖突,但愿到時修容和他大哥不會落個兄弟相殘的局面。
“修容誓死效忠小姐。”意修容似乎察覺到秋雪的擔憂,他立即單膝下跪宣誓效忠。
“你做什么呀,快起來,這里是集市。”秋雪慌忙扶起意修容,“起來,我們馬上回府,早上出來時大哥臉色很不好,若一日不歸,晚上回去又是一頓好訓。”
意修容聞言,默默起身,心中琢磨良久,他試探地問道,“倘若我將朱雀衛(wèi)勢力培養(yǎng)壯大,那時你是不是就不用再事事看寒小侯爺臉色行事?”
秋雪聞言愣住,“朱雀衛(wèi)壯大是好事,對我日后行事必有助益。但這和大哥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和大哥自小一處長大,他雖然對我管束的嚴厲了點,可終究是希望我好,不想我行差踏錯。今天早上大哥言辭確實是激烈了些,修容你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