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疼我了，放開我，白竹。”

白竹心中五味雜陳，他把無霜抵在院墻上，目光如炬地盯著無霜。“你要收下他？”他的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憤怒與失望。

無霜聞言，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了鎮定。“白竹，你誤會了。”她試圖解釋，但白竹并不給她機會。

“誤會？你以為我瞎了嗎？”白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他的情緒幾乎失控，“無霜，我一直以為你和她們不同，沒想到你也一樣！”

無霜看著白竹憤怒的臉龐，心中涌起一股說不出的苦澀。“白竹，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師傅和師姐因為練魔功的緣故，不得不如此。”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可何中林，還有那些面首，他們如今大多無家可歸，離開這里，他們無處可去。我只是暫時收留他們，給他們一個棲身之所。”

“收留？還是接手？無霜，你不要再狡辯了！”他的話語中帶著深深的絕望。

無霜望著白竹，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白竹，你真的不信我嗎？”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我從未想過要接手那些面首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明日你便遣散那些面首。否則，我離開。”

“白竹，你別這樣逼我選擇。你是師傅遺命讓我照看的人，我不能不顧你。可何中林和院中那些人也一樣，也是可憐人。”

“我是你遵師命要照顧的人？”白竹心中一痛，臉上迅速失去血色，“所以你不顧性命來救我，你殺了你師姐來救我，都只是因為我是你師傅的臨終囑托？”

無霜看著似乎傷心欲絕的白竹，應是也不對，不是也不對，神色躊躇間失了言語。

白竹的眼中閃過傷痛。他深深地看了無霜一眼，那眼神中既有傷痛，不舍也有決絕。最終，他緩緩地轉過身，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只默默地朝門外走去。

無霜愣住了，她沒有想到白竹會選擇就這樣離開。她想要開口挽留，卻發現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失落。

無霜叢懷里摸出來一個白瓷瓶，正是修容交給她的那個。看著白瓷瓶，無霜喃喃自語，“你去哪里了？還受著傷，為何就是不肯等等我。”

意修容隨青師傅走到山頂，打開了無名墓碑的墓地入口。穿過墓道，意修容跟隨青師傅進入了一個峽谷。峽谷旁的亭子外面石墩上，拴著兩匹馬。兩人翻身上馬，急馳穿過峽谷。

晨曦初破，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十萬大軍營地，猶如一座巍峨的城堡，矗立在意修容眼前。

在這片遼闊的營地上。一排排整齊的營房錯落有致，帳篷頂在陽光下泛著銀白的光芒，宛如一片片魚鱗鋪展在大地上。營房之間，道路縱橫交錯，戰馬往來穿梭，帶起一陣陣塵土。

迎著晨曦，將士們早已開始了訓練。士兵們身著統一的紅色士兵服，他們或列隊行進，步伐整齊劃一；或分組對抗，喊聲震天動地。汗水與泥土交織在一起。

遠處，高聳的瞭望塔上，哨兵們身姿挺拔，目光如炬。而環繞在營地周圍的防御工事，更是如同鋼鐵長城一般。

“這十萬大軍是我替戎兒訓練的朱雀軍。只忠于小雪兒。”

“師傅，我能否見見眾位將領？”

“隨為師來。”

青師傅帶著意修容進入營地，直奔營地中心一頂白色帳篷。帳篷外的守將見青師傅來了，立正行禮。待青師傅入帳，兩人走到一旁，拉起繩索，“快，將朱雀旗升起來。”

一刻鐘，十來位將領一起來到主帳參見青師傅。

“參見主帥！”將領們齊聲高呼，他們單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胸前，對青師傅表達最高的敬意。

青師傅緩緩走到眾將領面前，聲音沉穩而有力，

“諸位將軍請起，入座吧。”

將領們站起身來，紛紛入座。他們的目光看向青師傅，等待著他的進一步指示。

“我此次前來，也無其他要緊事，只有一事吩咐諸位將領。”青師傅頓了頓，“朱雀軍建立之初，我便和諸位說過，朱雀軍遵朱雀令行事。諸位將領卻未曾見過真正的朱雀令。”青師傅吩咐身后的意修容，“修容，你上前來，讓諸位將領見見朱雀令。”

“是，師傅。”

眾位將領聞言，紛紛朝意修容瞧去。這少年竟是主帥的弟子。

意修容將青霜劍高舉，朱雀令在陽光照射下，發出耀眼紅光，如要嗜血一般。

“這朱雀令世間本僅此一枚，然朱雀衛隊出了叛徒，朱雀令的秘密不小心被人發現。為防止有人利用朱雀令，矯詔調用朱雀軍，我今日便廢了朱雀令號召朱雀軍的命令。往后，朱雀軍改名飛戎軍，依然用朱雀旗，卻不再以朱雀令為遵。飛戎軍只尊一人為主，即你們的小主子，南姚長公主年狄戎之女付秋雪。”

“屬下遵令。”

“都散了吧。”

“是。屬下告退。”

將領們陸續退出主帳，全程沒有一人對青師傅的決議提出異議。意修容對青師傅的敬佩無以復加。

“修容，你替為師再辦一件事。”

“師傅請吩咐。”

“你去南姚皇宮，將朱雀令親手還給南姚皇帝。”

意修容心中一緊，這朱雀令是主子留給小雪的遺物，也是他唯一能光明正大擁有的屬于小雪的物件。他，舍不得。

“怎么？舍不得？”

“師傅。”意修容握著朱雀令，不知如何開口。

“素青冥一日沒找到，朱雀令和朱雀軍的秘密就有走漏的風險。一旦世人知道朱雀令背后有十萬朱雀軍的存在，你和小雪兒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師傅，我不怕。沒人可以從我手中拿走朱雀令。”

“你守得住，小雪兒呢？你能時時刻刻守著她？你不怕他們用小雪兒的性命威脅你交出朱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