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淮和阿牧在街上走著,來到青云市集,想著在外面隨便吃一口就行,但是幾圈走下來,卻都沒什么胃口。不得已,兩人又去到菜場隨便買了些菜,準備回到黃淮的屋子做飯,阿牧見得倒是樂意,畢竟有個廚藝還不錯的人請吃飯,何樂而不為呢。
到了小區門口,今天卻沒瞧見李大爺,想來是周末,估計也去那里和大媽跳廣場舞了吧!又是爬坡上坎,走到三單元時,黃淮因為經常走,所以習慣了,只是阿牧整個人都不好了,氣喘吁吁道。
“吃你一頓飯,還真是不容易哈,你說你這又爬坡上坎的,誰吃了想長胖都難,這簡直是入不敷出啊!”
“哼,怎么,后悔了,后悔你回去啊,哦,下去的路也不太好走哦。”黃淮打趣道。
“開玩笑,來都來了,我可不回去,我只是好奇,你這要是到了冬天結冰,出來的時候是不是要多準備一條褲子呀?”阿牧問道。
“啥?”黃淮沒理解意思,疑惑的看著阿牧。
“就是說你這里冬天倒是省事兒,結冰下雪了直接整個人梭哈就下去了,不用爬坡上坎的,用貴陽話叫梭坡坡,這個解釋你滿意嗎?”阿牧賤嗖說著。
黃淮無語,沒想搭理他,拎著東西繼續向前,只是剛走沒兩步,他又停了下來,傻站著盯著前面的一個身影靜靜的望。阿牧本來拿的東西就多,一個沒注意就撞上了黃淮,還疑惑道。
“不是,你又做爪子哦?大哥。”(貴陽話,做啥子的意思)
黃淮淡淡答,你有沒有覺得前面那個姑娘有點眼熟,阿牧聞言,順著目光看去,大驚道。
“我艸,猴子!”
忽然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失態了,整片空氣都陷入了凝滯,黃淮真是不想承認自己認識這個家伙,平時挺機靈的一個人,今天是怎么,腦子瓦特了?關鍵是他還叫得挺大聲,那姑娘確實眼熟,不就是剛分開沒多久的李云錦嗎。
李云錦聞言,就這么靜靜看著兩人,也不說話,可這樣卻越發尷尬了,一時間,沉默震耳欲聾。
黃淮暗自嘆氣,率先打破了沉默,“巧啊,云錦姑娘,你也住這里啊,哈哈哈。”
李云錦反應過來,“是,我回貴陽辦事兒,就來爺爺這里了,你這問得是不是多余了,你應該知道的呀。”
黃淮真是謝謝阿牧,他怎么會不知道,還清楚得很哦,說不定改天還要來給大爺送枸杞黃芪呢,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哦,我看你在外面站著,怎么,是遇到什么事了嗎?”黃淮關心道。
“我早些時候出去,覺得應該回來不會太久,想到爺爺在屋里,就沒帶鑰匙,剛打了幾個電話也沒有人接,只是現在……”
黃淮明白,看著中午太陽挺大,想來人間早晨若不是陪他們拍照,應該也不至于進不去,于是就說:“要不你先去我那里吧,小是小了點,但是歇個腳還是沒問題的。”
李云錦聞言,也不知爺爺在哪里去玩了,平時他也是自己一個人,習慣了,所以孫女回來估計也沒注意,便又像往常一般關了門就走了,于是干脆道。”
“那就打擾了,謝謝。”
三人一起走向八單元,路上阿牧破天荒的很矜持,李云錦也不怎么說話,就時不時和黃淮聊兩句,于是就出現了三個人并排,但是卻又隔的老寬了的奇怪一幕。
開門進屋,黃淮隨便招呼了李云錦,就去廚房忙碌了,阿牧不用管,隨意得很,只要李云錦不扣他,基本也沒啥不自在。李云錦環視了屋子,雖然小,但是卻收拾得很干凈,很溫馨。就在這時,一個小角落,她注意到那里有一副相框裝了四張相片,前面幾張里面都是不同的人,想來應該是親人什么都的吧!唯獨最后一張比較特別,是相片的材質沒錯,可是卻只有一句話,你是我的年少之幸,她不免好奇起來。
黃淮一個人在廚房忙碌,阿牧也在整理著今天的收獲,李云錦又打了個電話,得到仍然是無人接聽的提示后,她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安靜坐著,默默盯著對面人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黃淮簡單做了幾個家常菜,煮了個湯,端上來的那一刻,沁人的香味兒撲面而來,他的廚藝不說一絕,可至少也算佼佼者。阿牧很隨便,取了碗筷,給眾人添上飯,便沒在管任何事悶頭扒飯,李云錦還想推辭,可奈何黃淮一片熱情,也默默吃了起來。只是她不免又好奇起來,這廚藝到底是自己生活了多久才練得的,他一直是一個人生活嗎?
這時候,阿牧忽然開口:“淮,明兒咱們早些時候去東山寺拍日出吧,我在貴陽待那么久了,只拍過日落,聽他們說東山寺的日出一絕,也想著趁空閑去看看,你覺得呢?”
黃淮聞言,想到,自己人生第一次留意的日出還是幾年前在學校,清晨起床接水在宿舍走廊看到的,那時候他完全被震撼,因為那種日出東山真的很讓人欣喜,讓人感覺到希望,思量片刻,便也應聲答應道。
“那你今天別回去了,在我這里對付一晚,明兒我們趕早去,不然好位置都沒了,去了也是白瞎。”
阿牧點頭,繼續干飯。
這時候,一個弱弱的女聲響起:“那個,黃淮,我…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說來慚愧,我在貴陽也沒去東山寺等過日出,只在抖音上見過別人的,一直沒機會,所以,你們可以帶我一個嗎?”
黃淮有點意外,但是還是提醒道:“當然沒問題,只是要起很早的,你要注意,明天我們叫你就好。”
李云錦欣喜,笑著說好。
阿牧聞言也來勁,因為又有免費的模特了,何樂而不為呢。只是他總覺得奇怪,為什么李云錦總是和有話都問黃淮而不是自己呢?他也是個人呀,而且還是最先和他說第一句話的人呀。越想越莫名其妙,不時瞥著黃淮,暗嘆,不行,這小子道心絕對不穩了,我得找個時間給他封印封印,不然咱們以前說好的一起去記錄市井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嘛。
這般說好,三人也吃飽喝足,黃淮又跑進廚房收拾殘羹剩飯,收拾著一切,只是這次李云錦總想著幫他一起弄,卻都被黃淮拒絕,還說哪有客人幫忙打雜的理,催促她回去歇著。
也不知是多時,李大爺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這么個寶貝孫女兒,才記得給李云錦回了電話,于是她與二人告別,出了門去。
晚上,阿牧很早就睡了,鼾聲貫耳,四仰八叉的跟個死豬一樣,早些叫他去另一間屋子睡,這小子也不肯,還說什么人家要陪著淮哥哥,抱著淮哥哥睡,可香,可美了,給黃淮弄得好一陣惡心。
微信提示音響起
“睡了嘛,黃淮?”
“還沒,這么晚了,想不到你也是個夜貓子呀!”
“嘿嘿,這很正常嘛,當代惡臭青年的良好習慣,晚上不睡,白天不起。”(表情傲嬌)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黃淮回復。
“為什么那張照片沒有人,只是一句話呀?”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求原諒。(表情,鞠躬)
“害,本來就是隨便放在那里的,沒關系,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
“我這么解釋吧,一個人,曾經的人,一個苗家的女孩兒,懂了嗎?”至于具體嘛,就不細說了因為很晚了,明天起不來,我們可要丟下你嘍!”
“大哥我錯了,早休。”(表情,鞠躬)
“嗯,早休!”
第一次聊天至此,二人都沉沉睡去,他們似乎達到了某種默契,只需要幾句短短的話便可明白一切,而等待他們的是新的一天,相約東山,坐看小城日出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