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晴,幾時了?”
“小姐,您再多睡會,現在天才剛剛亮呢,夫人說辰時才走。”
“睡不著了,伺候我更衣吧。”
我叫陳顏,我爹爹是當朝宰相陳義。一個月前,娘親帶我去詩會,我看到了三皇子蘇舒成,他又長高了,變得更溫文爾雅,見著誰眼中都帶著笑意。
在碧綠的湖邊,他看著我的眼睛跟我打招呼:“顏妹妹,好久不見了。”
那一瞬間,我感覺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的臉和他的聲音。
我對他心動了。
我求著爹爹去讓皇上下圣旨賜婚,爹爹不肯,生了好大的氣,還讓我離他遠一點。
我委屈的不行,從小到大爹爹就沒有這樣兇過我,我跑去求娘親,娘親嘆了口氣說:“你還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懂。顏兒,你若換一個人喜歡,你爹爹必定同意。”
娘親也不同意,我知道誰也說不動爹爹了。
從那次詩會以后,我的腦子里總時不時想起三皇子的笑容,想得久了,連又晴說和我去放風箏我都提不起興致。爹爹和娘親許是看我憋悶太久,打算趁著爹爹休沐之時帶著我去云水山散散心。
又晴偷偷告訴我,那云水山上有個太虛大師,據說他能滿足人們心中所盼之事,于是我便想著,這次去我一定要求求太虛大師,讓我能和三皇子哥哥在一起。
辰時一到,我們便動身去云水山,許是春天到了,一路上百花盛開、百鳥鳴囀,淙淙流動的小溪從山上漫延下來,看著叫人心情舒暢。
上了山,爹爹和娘親帶我拜見完云水臺中的住持,我就拉著又晴去找那位太虛大師。我們找遍了整個云水臺,連大師的影子都沒瞧見。
我正要放棄準備去找娘親,回頭看見了一個正在打水的小和尚,于是我和又晴連忙走過去拉著他詢問:“小師父,你可知太虛大師在何處?”
“小姐有禮了,太虛大師正在南夢殿休息呢,小姐若不急著走,就去那里尋他吧。”說著,小和尚指向了山上最高處那一座云霧繚繞的宮殿。
我和又晴連忙道謝,花了半個時辰終于來到了南夢殿的門口。看著這云霧繚繞的大殿,我心里不住地驚嘆,這不愧是太虛大師住的地方。
正想著,大殿的門突然打開了,殿里面走出來一個小童走到我面前:“陳小姐,師父請您進去。”我點點頭,讓又晴站在殿外面候著我。
進入大殿,只見那太虛大師緩緩轉過身來詢問我:“小丫頭,你來我這所為何事啊?”
我看著他急切地說:“大師,我好像喜歡上了三皇子,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我的爹爹娘親都不同意,您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
大師嘆了口氣,說:“辦法是有,只是今日你做的決定往后要付出代價,你先想想你愿不愿意為此付出代價。”
聽到他有辦法幫我實現,我激動不已,連忙說:“好、好,我愿意,不管什么代價,我都愿意。”
大師深深的看了我好一會,才張口說到:“你且去吧,你想要的應該很快就能實現了。”
我道了謝,轉身朝殿外走去,走著走著我便沒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兩日后的中午,又晴說她在殿外等到了天黑發現我還沒出來,害怕我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于是趕忙下去叫了爹爹和娘親上來,可是等他們上來時發現大殿消失了,我就躺在消失前的位置。
回了家后我一直不醒,爹爹和娘親嚇壞了,把宮里的太醫都叫來給我看病。太醫說我這是因氣不順而生郁,只有將我的心結解開了,病才會好。
我醒了之后娘親來到我房里給我說了好些話,她說三皇子是康妃的兒子,康妃的哥哥是董自卓大將軍,這將軍前一陣剛從西北打了勝仗回來,風光一時。所以康妃在宮里極為得寵,皇上還有意將她晉升為康貴妃,三皇子是康妃唯一的孩子,康妃自小就養在身邊。
“顏兒,你若嫁過去了,可要得康妃的喜歡,你爹爹和董自卓素來不和,娘親怕你嫁過去受了委屈。”
我愣住了,“嫁過去?娘親,你是說我要嫁給蘇舒成了?”
娘親點點頭,原來爹爹看我如此念念不忘,今日一早就去求皇上圣旨了。
“娘親,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保護好你們的。”
大婚當日,十里紅妝,一頂彩轎將我送進成王府。
是夜,他輕輕掀起我的蓋頭,撫著我的臉,我們四目相視、久久凝眸,他明眸璀璨,嘴角輕揚,低聲叫著我的名字:“顏兒。”
滿室風光旖旎,一夜好夢。
蘇舒成待我極好,只要下了早朝或者沒了公務,他都會趕來陪我繡花,陪我散步,皇上賞的各種奇珍異寶他都會第一時間送到我院子里,他還添了許多丫鬟小廝放在我的院子里,說人多可以好好伺候我。
又晴常常打趣我,說三皇子滿心滿眼都是我,羞得我直追著她跑。
一日清早,宮里來人宣了旨,說康妃娘娘心里掛念我,讓我去她那兒坐坐。接了旨我心里不由得發慌,上一次見康妃娘娘還是在成婚不久后,那次我和蘇舒成一同進宮面見,她身著迷離繁花絲錦制成的芙蓉色廣袖寬身上衣,繡五翟凌云花紋,紗衣上面的花紋乃是暗金線織就,點綴在每羽翟鳳毛上的是細小而渾圓的薔薇晶石與虎睛石,碎珠流蘇如星光閃爍,光艷如流霞,透著繁迷的皇家貴氣。她說話聲音洪亮清晰,有種不可侵犯的威儀。
我知道她好像并不喜歡我,因為她看我時眼睛總是上下打量,好像在審視我一樣,但我不敢問她,她是蘇舒成的生母,我知道只有他高興那才是最重要的。
進了宮,小太監領著我到了康妃娘娘的鐘粹宮外,通報了一聲,我便進去了。
“給額娘請安。”
“起來吧,快坐。“
我連忙起身,坐了下來。
“顏兒,額娘今日宣你進宮,是有一事和你商量。“康妃娘娘手上拿著茶,慢條斯理的看著我。
“額娘,您說。“
“你們成婚也有兩個月了,該往府里添點人氣了,不然就舒成和你二人獨守著那府,多少有些乏味。“
我一聽不禁心里一喜,難道康妃娘娘是想讓我添個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