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這個感知并不是我控制的，而是朝朝你控制的。”亓景急忙解釋道。
“什么意思？”
亓景解釋，他們之間本就簽訂過契約，那天的舉動讓契約更為密切。
但妖精與人類的契約本就是不對等的，妖精需要像人類索取力量生存下去，人類則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可以將妖精拋棄。
于是，“在簽訂契約后主人若是意外吸食妖精的血液，主人的內心想法波動過大時妖精便能感知。”
從而討好主人，不被拋棄。
亓景沒說后面那句，他隱約覺得說出來聞祀月可能會更不高興，還會說修訂契約的長老腦子有病。
果不其然，“你們長老有病？”
妖精就可以隨便拋棄了嗎？
只能說聞祀月今天因為那些視線心情本就不太愉快，所以看什么都不太爽。
“朝朝……”
“好了，你暫時先別說話。”聞祀月打斷了他的話，“先前吃午飯吧，下午社團還有事。”
說完她抬腿就走，只是，走了幾步，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遲遲沒聽見身后亓景的腳步聲。
聞祀月皺眉，明明是自己的想法莫名其妙被別人窺視難不成他還委屈上了？
她回頭去看，以為是亓景因為她的話不高興才沒有跟上來。
結果，回頭卻看見一只金色的金絲熊坐在一堆衣服上。
聞祀月愣了一下，快步走回去，將他抱起來，“你這是怎么回事？”
“啊…不知不覺就……”亓景伸出粉色的小爪子，有些迷茫地放在眼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力量恢復了嗎？”
“似乎是因為契約的緣故，力量變得有點敏感。”
“什么叫力量變得有點敏感？”聞祀月的眉毛幾乎快打成中國結了。
“就是，如果朝朝討厭我，或者厭煩我的存在的話，我的力量就會消失。”
聞祀月抿唇，她收回覺得在契約下妖精被壓迫的想法。
她哪里是什么主人，分明是被壓迫的那個。
好吃好喝的照顧著這家伙不夠，現在連不滿都不行了。
不過幸好這個小樹林白天沒什么人來，否則現在亓景跟她都恐怕已經被拉去研究所了。
聞祀月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幾下，努力平復情緒。
“那你現在要怎么恢復力量？”
“大概只要朝朝你不討厭我就可以了。”亓景撓了一下自己毛茸茸的臉頰。
聞祀月嘆了口氣，在心里默念：我不討厭亓景。
但她好像又忘記了一件事情。
剛才亓景變回原型后，衣服在地上，而聞祀月將他捧在手心里。
于是——
下一秒，一片冷白色的肌膚在聞祀月眼前出現，手心是細膩的觸感。
聞祀月眨了眨眼睛，然后，爆發出了一陣足以嚇死樹林中安家的小鳥的尖叫。
“朝朝，我剛剛想跳下去，但是太高了。”亓景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有些褶皺的襯衫。
“不要再說了，我剛剛什么都沒有看見！”
三次。
三次了她怎么還不長記性！
亓景大概也能察覺到聞祀月正在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也不敢開口，就這么安靜地站在她的身側。
“以后別惹我生氣。”聞祀月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有點發泄的意味。
“朝朝放心吧，我不會惹你生氣的。”亓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聞祀月輕哼，保證地倒是快，鬼知道什么時候又鬧出什么幺蛾子出來。
本來養一只寵物就很麻煩了，更何況還是養一只半失憶的金絲熊妖精，都不知道還有多少個麻煩在等著自己。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聞祀月再一次被各種目光洗禮了一次，終于打好飯坐下來后，她不滿地叉著餐盤里的胡蘿卜。
“我是怪物嗎？全都看著我干什么？”
就算是之前他們誤會她是男生也沒有那么多人看她，現在只是頭發變長了而已，到底有什么不一樣的。
她又不是變得有三頭六臂。
亓景將聞祀月盤子里的青椒挑出來，“大概是朝朝你現在沒有綁頭發的原因吧。”
剛才在樹林里聞祀月讓亓景用法術把她的頭發變回去的時候把頭發散下來，后面她就忘了。
“朝朝散著頭發更好看了，也顯得更溫柔一些。”
聞祀月聽這話，一下就把臉給板起來了，“這就是他們肆無忌憚看過來的原因？”
她憤憤地舀起一大勺塞到嘴里，亓景莫名地嘆了口氣。
“嘆什么氣，快點吃，等會社團那邊來不及了。”
“朝朝你吃的太急了，嘴巴邊都沾到料汁了。”
聞祀月沒什么所謂的抽出一張紙巾，隨意地擦了擦。
“不是那里。”
亓景指著聞祀月的臉，但她一直都沒擦對。
“到底是哪里啊？”聞祀月拿起手機想要打開相機看一下。
但亓景的動作卻更快一下。
他站起身，拿著一張紙巾，俯身靠近她。
聞祀月動作一滯，紙巾輕柔地在臉上拂過，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是她小小的身影。
她同樣也能清楚的看見亓景那張漂亮的臉。
小而尖的下頜，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頭，還有那雙漂亮的眼睛。
明明只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偏偏亓景認真專注得不行。
“果然是妖精。”
其他妖精也有亓景那么好看嗎？
“朝朝你說什么？”亓景已經擦干凈聞祀月唇邊沾到的料汁重新坐回去了，有些疑惑了看著她，明顯是沒聽清她剛剛說了什么。
跟上次亓景說要保護她的時候一樣，心臟莫名地有些快。
聞祀月微微皺眉，一定是亓景這個妖精太漂亮了，她喜歡的是學長，是的，她喜歡的是學長。
“沒什么。”
聞祀月說出這句話后內心莫名地涌出一股茫然又失落的感覺。
為什么呢？
為什么會覺得失落？
聞祀月覺得有些煩，既然覺得煩，那就不想了。
這是聞祀月一貫的行事作風，覺得麻煩的事情就放棄或者無視不接觸，讓人煩躁的事情就選擇性失憶不去想。
“吃完了就走吧。”
聞祀月又恢復了原先在學校時對亓景的冷淡態度。
亓景像是毫無察覺一般，將餐盤放到了回收處，回來時將一杯檸檬水放到了聞祀月的手里。
看著手里的水，聞祀月忽然覺得很欣喜。
她可能真的要去掛個精神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