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吟果自那天后,就乖乖的去了后山禁閉。
這幾天,除了修煉,就是吃飯睡覺。
很快,一周過去,她盤腿閉眼,微微吐納出一口濁氣,額頭的朱砂更紅了些。
“呼~”吐出口濁氣。
夏吟果驚喜地眼睛亮了,手中運(yùn)力一掌隔空打在石頭上。
三人大的石頭瞬間炸裂,化為粉末。
“終于突破了,師傅知道后肯定會很高興”
因?yàn)樾逓榈奶嵘?,?dǎo)致聽覺都上升不少,耳朵動動聽到洞外細(xì)微的動靜,夏吟果立馬起身拍拍自己屁股上弄皺的裙子,屁顛屁顛地跑出去。
“師姐!你來啦,好餓~”夏吟果揉揉肚子,挨著裊煙兒撒嬌道。
裊煙兒虛弱地提著食盒走進(jìn)來,嘴角苦澀的笑容微張又抿上。
“乖,來吃飯吧”。
夏吟果覺得師姐很奇怪,但不容她懷疑,裊煙兒就硬塞個食盒到她懷里。
“我…我先走了”。
轉(zhuǎn)身走幾步后,手猛的按在石壁上。
夏吟果從后面拉住她的衣袖。
“師姐你怎么就走啦?不陪我聊會兒天嗎?”
裊煙兒沒有回頭,反手點(diǎn)上她的穴位。
“師姐,你干嘛點(diǎn)我”。夏吟果倒退捂住胸口,一手死拽著她袖子。
“咳咳…”
裊煙兒控制不住地吐出口黑血,用盡自己僅剩的力量甩開她,躬著身,捂住胸口,一瘸一拐地走著。
身體上隱蔽的傷口暴露出來,辛虧有衣服擋著,可臉上卻是血肉模糊,早沒了剛才的艷麗。
“小師妹,保重”
夏吟果已經(jīng)聽出不對勁了,她想要問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她發(fā)現(xiàn)她好像被延后點(diǎn)了穴位,動不了一點(diǎn)。
使勁運(yùn)力,想通過疏通筋絡(luò)突破限制。
“師姐!”大喊一聲?!熬烤拱l(fā)生了什么?”
剛說完這句話,后頸一痛,身體發(fā)軟暈倒下去。
毛一一手接住她,把她抱到石頭床上雙手放在胸前平躺著。
給她撫平了皺起的額頭,施法點(diǎn)在她額頭朱砂上制造美夢。
夏吟果睡相很乖,比她醒來時調(diào)皮搗蛋的性格乖得多,打著小小的呼呼,嘴角還流著口水,幻想著吃美味的雞腿。
毛一抱著劍,若無其事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嘆口氣憂慮道:
“大師姐,都說了讓我來送飯啦,你這不是暴露了嘛?”
“抱歉…我只是害怕再也見不到她了,可能這是最后一次”。裊煙兒溫柔一笑,手指放在夏吟果額頭給她細(xì)心整理了一下沒過眼睛的碎發(fā)。
毛一靠在床邊的石壁上,仰望著閉眼,許久才道:
“哎,也是啊…以后也不知道見不見得到了”
他隨意踢了塊地上小石頭,結(jié)果高估了自己,沒提動,硬是牽扯到了腿上的內(nèi)外上,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 ?/p>
裊煙兒用劍柄碰了一下那塊小石頭,感受到小師妹的靈力,坦然自若道:“你現(xiàn)在的實(shí)力還比不上小師妹,該多練練了”。
“大師姐的意思是小師妹又突破呢?我記得她前月才突破的金丹呀,天才啊,想我同小師妹一般大的時候天天刻苦努力修煉也才到結(jié)丹期,哎,羨慕了”。
毛一一臉欣慰的說完,轉(zhuǎn)念一想,驕傲起來。
“突破速度如此之快,想必假以時日必成大器,說不定還能升仙去往上界,那時候,我們宗派包括師傅他老人家或許…..”毛一停頓片刻,劍隨身體都頹廢向下倒,從靠著的墻慢慢滑坐在地上。“算了,不說了”。
裊煙兒坐在床邊,瞄了眼沒有看過來的毛一,快速且直接的握住夏吟果的手腕,被子遮住兩人的手。
將自己體內(nèi)剩余的靈力悄悄全部傳輸?shù)较囊鞴纳眢w里,并且留下一道封印,不到關(guān)鍵時刻絕不會溢出。
這也是她能給小師妹最后的助力。
“這樣也好,以后她就算沒了我們,也能將自己保護(hù)的很好”。她輕輕摸上她像極了年輕時候姑姑的側(cè)臉。
面對毛一如今表現(xiàn)出的喪氣無力,她鼓勵道:
“別放棄,萬一我們贏了呢?”
毛一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著,兩腿盤在一起,呈一個打坐的姿勢。
“對!師姐,不到最后一刻我絕不會放棄,爭取在今天之內(nèi)養(yǎng)好傷,恢復(fù)原有的靈力,明天開始閉關(guān)修煉”。
他邊運(yùn)力恢復(fù)邊說著:
“話說回來,師傅真的放心小師妹嫁給大師兄嗎?”
裊煙兒見他頸脖處的傷口肉眼可見的恢復(fù),松了口氣,聽他這話一愣,反問道:“難道嫁給你?”
“這…..”毛一嘴角微微抽搐,瞳孔大睜,身體一歪,差點(diǎn)不能保持端正的盤腿坐的坐姿姿態(tài),搖著手,快的都成虛影了。
“大師姐說啥了,可不欣這樣,我和小師妹咋可能”。
毛一腦海里又仔細(xì)想了想,幻想出調(diào)皮的小師妹在床上跳來跳去,床塌了,看到他做個鬼臉,然后抱著他的胳膊撒嬌,大晚上拉著他到處跑,惹她生氣,又跑到房梁上去叫也叫不下來,變臉比翻書還快。
真的是太恐怖了,越想越覺得細(xì)思極恐。
“大師姐,你別逗我啊,我又怎么配得上小師妹”。
裊煙兒饒有趣味地看向他:“你怎么這么激動,被我說中了?”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
“要真想的話,我想娶你”。毛一實(shí)在無奈,只好道。說這話的時候很輕松,明眼人一看便是開玩笑的。
裊煙兒嘴角僵住,唇抿的極緊,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尬住了。
第一次,毛一在裊煙兒臉上看到這種表情,她自身平常本也為數(shù)不多的那種。
“哈哈哈哈哈哈,大師姐,我說的胡話,別當(dāng)真”。
裊煙兒撇頭,再次松了口氣,露出一個“死人”笑。
“這就好”。
“師傅選擇讓大師兄迎娶小師妹是最好的選擇,就算不是,也有師傅的道理,如今宗門上下還有誰比大師兄更合適?!彼兄掳停济蛏咸?,一本正經(jīng)道:
“你倒也是個不錯的人選,就是實(shí)力比大師兄弱了太多,若是最后宗門實(shí)在撐不住,只有靠大師兄一人帶著小師妹逃出生天”。
毛一稍顯遲疑,才道:“師姐說的是,大師兄確實(shí)很靠得住,小師妹以后跟了他想必會過的很好”。
裊煙兒深深看了眼床上躺著的夏吟果,抬眸問他:
“如果…就是說如果到最后只剩下你一人了,師傅將小師妹托付于你,你可會保證對她如同妻子一般”。
毛一眉心蹙了蹙,指甲嵌入掌心,嚴(yán)肅道:
“為報答師傅的恩情,會的,與愛情無關(guān),只有責(zé)任”
就在裊煙兒低頭沉思時,他起身站在她對面,看著夏吟果道:
“但我不會答應(yīng)師傅娶她,我也不會娶妻,會帶著她隱居,她就是我最后的家人”。
裊煙兒神色緩和的拍了拍他的肩。
她知曉三師弟與宗門里大多數(shù)人都是被家中有關(guān)系的長輩托付到這里拜師學(xué)藝,求仙問道不一樣,他自小家破人亡,被師傅下山巡游從廢墟中撿回來,一開始只是個掃地的門童,后來通過自己的實(shí)力才到了內(nèi)門,與小師妹,師兄師姐們一起長大,修煉。
他和小師妹的感情最多也只能建立在友情或親情之上。
見氣氛些許僵住,毛一主動說話緩和氣氛。
“更何況師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練的可是“無情散”,斷情絕愛,還不能破身,小師妹嫁給我不是苦了她嘛”。
裊煙兒笑容凝固,沉下臉來,重重用劍柄打了他一下。
“說什么呢!”
她覺得這個話題可以略過了,明知故問道:“外面是結(jié)束了才來的?”。
“嗯”毛一收起不正經(jīng),點(diǎn)頭道。
他靠近,想給裊煙兒拿下頭頂吹來的葉子。
裊煙兒后退幾步,隨即轉(zhuǎn)過身去,冷淡道:“先給小師妹消除記憶,等她醒后便帶她去師傅那里”。葉子捏在手上化成灰,輕輕一吹,隨風(fēng)而去。
不知為何,毛一覺得大師姐對他疏遠(yuǎn)了很多。
兩人守了夏吟果許久,天色尚晚,準(zhǔn)備回去。
毛一不緊不慢走在裊煙兒后方,突然道:“師姐,你…可曾考慮過自己?”
“毛一,若是二者只能活一人,我希望她替我好好活下去”。裊煙兒眉眼染上了一絲傷感,只是溫柔且堅定的說了這句。
后面的話越說越小聲,毛一沒有聽清。
“只有她活下去…..”
才有可能光復(fù)宗門。
那個仙人寫下的話我都看到了。
吟果,你的劫,姐姐替你擋了,記得姑姑自小就對我極好,時常偏心我,卻不讓我叫她母親,我都明白的。
她拋棄我也是保護(hù)我,只因我同那人長得像,可是我不能丟下你不管,你是我的親妹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