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十年,皇后無德,皇上念及陪伴多年,留下皇后一條性命,貶為庶人,禁于寒月宮。
魏婉清被關在寒月宮里,因這宮中久不修繕,早以破敗不堪,她緩緩看向窗外。窗外荒蕪一片,雜草叢生,窗戶也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陰沉的天空下,殘垣斷壁滿是斑駁。偶爾幾只鳥兒飛過,發出凄厲叫聲,更添凄涼。冷雨飄落,打在破敗的窗欞上,似在訴說著她的哀怨與凄涼。
“吱呀——”沉重的門被緩緩推開,那老舊的門軸發出一聲悠長的聲響,一縷微弱的光線從門縫中擠入,照亮了屋內和魏婉清的狼狽。
一位身著華貴的女子微微揚起下巴走到了魏婉清的面前,眼神中滿是輕蔑。她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落魄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她身上的綾羅綢緞在夜光下閃耀著光芒,與魏婉清那破舊不堪的衣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哼,瞧瞧你這副模樣,還真是可憐。”她的聲音似是冬日的寒霜又帶有幾分嘲弄。“曾經的你是魏家嫡女,得了老太太喜歡,哪怕失了母親卻還有幾分風光。可如今呢,不過是一只喪家之犬。”她微微瞇起雙眸,眼中的鄙夷之色愈發濃烈。
“魏婉清,你現在這幅模樣還真是讓我暢快,你是嫡女又怎樣,還不是被父親當了我的一塊探路石。”魏瑤諷刺的看著魏婉清。
只見眼前的人并未理會魏瑤所說的話,這宮里人人都說魏婉清瘋了,所以才被帝王拋棄,打入冷宮,可魏瑤就是要找魏婉清不痛快。
“忘了你似是瘋了,只是不知是不是真瘋。不過就算你是真瘋了,我還是不愿你留在這世上茍活下去。”
魏瑤恨魏婉清,因為有了魏婉清和她弟弟的存在,那老太婆保住她嫡女的位置,又壓著她父親不能將她姨娘扶正,父親重孝,不敢忤逆,所以她姨娘這一輩子都只能為妾室,而她也永遠只是一個庶女,入不了中宮之位。
“你知道為何你的孩子自出生起便體弱多病嗎,你的弟弟被貶邊疆嗎?”魏瑤抓著魏婉清的手,她要讓魏婉清無法逃避現實,她要看到魏婉清的失控,才能讓她暢快。
“你那么強勢,陛下當然討厭你,討厭你的高高在上,也還怕外戚專權,你助他上位盡顯才華,你弟弟少年英才、戰無不勝,陛下又怎能放心呢。”
“陛下不愿你生下子嗣,所以在你飲食中做了手腳,卻沒想到你還是誕下了子嗣,不過因那些藥的影響而先天不足,自幼多病。”
“不過現如今你也不必再為他們擔心,因為有人狀告你弟弟魏錦墨通敵買國,陛下龍顏大怒,下令將他斬首,父親為了魏家將他從族譜中劃掉。你弟弟的尸首現在還掛在城墻上,受萬民唾棄。”
“還有你的孩子死了,你不知道他死之前還在喊著娘親呢。”魏瑤說完只覺得魏婉清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話。
“魏瑤!你不得好死!”魏婉清再也不能裝下去了,她裝瘋原本就是為了保護她的孩子和弟弟,可他們死了。
魏婉清抓緊自己的發簪,想向魏瑤刺去。
“攔住她,別讓她傷了娘娘。”仆從壓住了魏婉清。“你沒瘋?”魏瑤沒有太大驚訝,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魏婉清,“可又能改變什么呢?”
“他們也是你的親人,你為什么這樣做?”魏婉清大吼。
“親人?一個不能幫我奪了中宮之位,一個長大后會成為我孩子的敵人,我豈能放過他們,而他們的死活又與我何干呢。”
這是又有一人進來,手上還拿著圣旨,“給魏妃娘娘請安。”“高公公怎么來了?”魏瑤問道。
“回娘娘的話,奴才是來傳達陛下的旨意的。”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魏庶人結黨營私,其罪當誅,然朕念及舊情,特賜白綾三尺,留其全尸,一顯朕之仁慈。”
“娘娘,請。”見魏婉清不動,高公公便讓婢女壓制住魏婉清,“放肆!”“魏庶人,你不再是皇后了,還是莫要在為難我們了,免得讓你在死之前還不能安靜。”
魏婉清拒不配合,她不甘心就怎么死去,沒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高公公見她還是無動于衷,便再次示意婢女將白綾纏在魏婉清的脖子上。“姐姐,你可一定要走好啊,哈哈哈。”魏瑤笑著看魏婉清狼狽的模樣。
“魏瑤,你以為你這樣,便是贏了嗎?他林沐風既能殺了我,焉有一日不會拿你祭了他的帝王之路。”
“我就等著你成了他的腳下泥,而他林沐風的皇位坐不長穩的一天。”魏婉清大笑,活脫脫像是個真正的瘋子
隨著白綾的收緊,魏婉清的視線模糊,到最后魏婉清只覺得眼前已經全黑,一股強烈的窒息感,還有她心中的怨恨在熊熊燃燒。
“錦墨,木木,你們別走,你們別走……”魏婉清苦苦哀求著與她越來越遠的二人。
“別走!”魏婉清大喊。“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了。”魏婉清的喚聲驚醒睡在外間的紫芙。
魏婉清睜眼,以為自己到了陰曹地府,卻看到了紫芙,心中奇怪,“紫芙?你怎么在這。”她記得她不愿紫芙同她入宮,遭到宮中的明槍暗箭,便消了她的奴籍,讓她去過平常的生活了。
“小姐,奴婢一直在這里陪著你啊。”紫芙覺得小姐有些奇怪。聽到紫芙的話,魏婉清才開始打量著四周,這像是她未出閣時的屋子。
想到這里,魏婉清連忙下榻,跑到梳妝臺前,望向鏡子中的自己,沒有那么的滄桑。
“紫芙,現在是哪一年。”魏婉清抓住紫芙的手焦急地問道。“回小姐,是德元四十五年。”
“德元四十五年?”與她前世同林沐風成親的日子還有兩年,說明一切還來的及。
這一世她要林沐風坐不上帝王的寶座,得不到他想要的一切;要讓魏瑤同她前世一般不得善終;要讓所有害她和她愛的人的全都血債血償,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