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曦只覺得張靈耀長得好看,她忍不住湊近一些,細細地打量著他。
她從未見過影衛,更何況是屬于她的影衛,上輩子父皇那么寵愛她,卻也從來沒給過影衛。
田貴妃看著楚長曦一臉癡迷的樣子,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
她自然知道女兒的心思,但也沒有點破,只是輕聲對張其盛道:“張中官,有勞你了,靈耀這孩子,本宮看著就喜歡。”
張其盛恭敬地回答道:“貴妃娘娘謬贊了,靈耀能得公主和娘娘的喜歡,是他的福氣。”
“張先生可回復陛下,此人我們留下了。”田貴妃揮了揮手,示意張其盛退下。
張其盛帶著張靈耀退到了殿外,楚長曦則拉著田貴妃的手,興奮地問道:“母妃,那個張靈耀,真的可以一直跟著我嗎?”
田貴妃寵溺地摸了摸楚長曦的頭,笑道:“當然了,他是你的影衛,自然會一直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
然后她的表情微微有些嚴肅道:“小曦喜歡張靈耀嗎?”
“母妃為什么這么問。”楚長曦的心里滑過了一絲驚訝,母妃不會以為她對張靈耀會是有異樣的感情吧。
上輩子母妃見她與梁司平相處的時候,也曾表現出不悅,估計礙于梁司平是宦官的身份才沒有計較。
楚長曦撒嬌一樣地抱著田貴妃道:“喜歡呀,我不僅喜歡張靈耀,還喜歡儀莘姑姑,不過……我更喜歡母妃和父皇!”
見她這樣,田貴妃微微松了一口氣,也是,楚長曦今年才多大呀,她能懂什么?
無非就是那個張靈耀有幾分好看多看了兩眼罷了。
用過晚膳,楚長曦梳洗完畢后躺在床上,頓時感覺周身的疲憊席卷而來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仿佛能夠聽到窗外的風聲和樹葉的沙沙聲。
這些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輕響起,如同一首悠揚的樂曲,讓人心曠神怡。
迷迷糊糊之中,一些往事悄悄跑入了楚長曦的腦海之中。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楚長曦大聲斥責面前的男子道,“你是父皇指定的駙馬,本宮說過,這點不會改變。”
只見楚長曦面前跪著一名男子,額角隱約可見被重物砸紅的印子,他緊緊地盯著楚長曦道:“你為何不愿接受我?我們已是夫婦,夫妻之間這件事情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楚長曦嫌棄地后退幾步道:“本宮不愛你。”
“可是我愛你啊。”李若夫乞求道,“你能不能看看我,我才是你的丈夫啊!”
“如果不是父皇,你根本就不會是本宮的丈夫。”楚長曦捂住耳朵道,“本宮已經將我送給你們李家了,到此為止便夠了。”
“你既然嫁了我兒子,自然便是我李家的人。”門外的秦氏推門而入,看見跪在地上的李若夫心疼不已,對楚長曦怒吼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這樣的婦人就應該在后院為我李家開枝散葉。”
楚長曦見是秦氏,臉色更加陰沉:“本宮已經允許你兒子可以納妾,十個八個的、你們想納多少便納多少。本宮說過,不要踏進我的院子,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
秦氏尖酸刻薄,一副牛不喝水也要強摁頭的模樣:“你就算是公主又怎么樣,嫁進了我家,就要遵守我李家的規矩。”
“這院子乃是我兒子的院子,我也是你的婆母,我已經大發慈悲不像尋常婆母那般讓你晨昏定省了,你也應當做做兒媳的本分。”
“放肆!”一旁的阮予看不下去了,呵斥道,“你注意你的身份,你面前的可是昭福長公主,你想讓公主給你行禮?你將陛下和娘娘們置于何地?”
“公主?公主也是人媳婦兒!”秦氏對阮予惡狠狠地道,“呸!小蹄子,我遲早找人發賣了你。”
“我看你們誰敢動本宮的人?”楚長曦將阮予護在身后,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強忍著惡心對秦氏道,“你若是對本宮不滿,大可進宮找陛下,本宮與李若夫和離便是。從此本宮與你們李家一別兩寬,老死不相往來。”
“和離?”李若夫一聽此言,頓時激動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道,“我不和離!娘!我死都不和離!”
秦氏見李若夫如此瘋癲的模樣,心疼不已:“公主這一點做女人的自覺都沒有,你這憨子怎么就如此死了心?”
她拿起手帕假惺惺地摸了摸眼淚道,“我這李家……怕是要絕后了哦!”
“那倒未必吧。”阮予也看不慣他們母子兩人的惺惺作態道,“不管是公主給駙馬納的妾室,還是夫人您給找的,我看駙馬統統都收在了房里呢。”
阮予思考了一會,面露嫌棄之色:“我記得駙馬后院里已經有位妾室已有身孕,駙馬和夫人怎么不去照顧那位婦人,一個勁地糾纏我們公主做什么?”
“我……”李若夫期期艾艾,此話確實為真。
“今日看起來倒是很熱鬧。”一位身形修長的男子緩緩從門口走了進來,向秦氏和李若夫行了一禮,緩緩走至楚長曦身前,將她護在身后。
他面對李家二人,表面雖在微笑,但是笑容不見一絲暖意:“方才陛下傳召,下官剛從宮內復命而來。不知昭福公主在哪里讓二位做的不順意了,下官定會稟明陛下。”
李若夫見狀,指著男子哆嗦了半天:“你!梁司平!你就算有官身又怎樣?你不過只是一個閹人!就算你再得御前重用又如何?我可是陛下欽賜的駙馬!”
梁司平面如平常,不卑不亢:“下官只做下官職責之內的事情,駙馬不必激動,下官自是知曉身份。”
“你!”李若夫暴跳如雷。
一旁的秦氏急忙勸阻李若夫,壓低了聲音道:“此人有官身,你雖未駙馬卻并無官身。就算陛下有一半的骨血是李家人,若是有所沖突,我們在陛下面前,終究還是低了一頭。”
李若夫惡狠狠地看著梁司平,拳頭都快要被捏碎,他看向躲在梁司平身后驕縱嗔怒的楚長曦,心有不甘。
她拍了拍李若夫的肩膀道:“為娘給你講了一門親事,姑娘清清白白,乃是大名鼎鼎的江南首富。”
秦氏見李若夫這樣,也諷刺道:“我兒真可憐,娶了個媳婦兒像請了尊佛,那是看也不能看碰也不能碰。”
楚長曦越聽越覺得惡心:“滾!都給本宮滾!”
梁司平會意,用身體逐步將母子二人趕出房屋外,行禮道:“公主身體不適,還請夫人和駙馬回去吧。”
秦氏啐了一口唾沫,拉著一旁呆滯的李若夫便向外走去。
梁司平見他們二人徹底踏出了大門外,方才回身進了屋內,便看見哭的梨花帶雨的楚長曦。
“司平,父皇他是不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