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別誤會,醫生,他現在很虛弱,我知道……我是他的……妹妹。”
說出“妹妹”這兩個字時,她的心如同被千萬根針扎一般疼痛,
但她知道,此刻的她不能流露出太多的情感。
醫生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并未多問:
“好的,謝謝配合。他現在需要住院觀察,你去前臺辦理一下相關手續吧。”
溫琳黎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盡管那笑容里滿是苦澀:
“好的,謝謝醫生,我這就去。”
她轉身走向前臺,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心痛得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在辦理手續的過程中,
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秦宇嘉的點點滴滴,那些歡笑、那些爭吵、那些未說完的話……
她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她回到秦宇嘉的病床前,看著他蒼白而憔悴的臉龐,她的心再次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呢喃著:
“秦宇嘉,你一定要醒過來……”
她的聲音哽咽,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
這一刻,溫琳黎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與心痛。
雖然她不知道秦宇嘉經歷了什么才導致這樣的,但是溫琳黎不在乎。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夠為他承受所有的痛苦,讓他能夠安然無恙地醒來。
但她知道,現實總是那么殘酷,她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守候在他身邊,祈禱他快點醒來。
秦宇嘉的意識仿佛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
終于,一縷微弱的光線穿透了意識的深淵,他的眼皮如同被千斤巨石壓迫,緩緩地、艱難地掀開了一條細縫。
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混合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與絕望,
他意識到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生命之火正在逐漸熄滅。
溫琳黎正趴在床邊,雙手緊握著他的手,臉上掛著兩行晶瑩的淚珠,那淚水仿佛承載著她所有的痛苦與不舍。
她似乎感應到了他微弱的動靜,猛然間從沉睡中驚醒,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隨即被深深的憂慮和恐懼所取代。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助與絕望,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即將發生的悲劇。
“秦宇嘉,你終于醒了……”
她的聲音哽咽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充滿了無盡的哀傷,
“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想喝水嗎?”
秦宇嘉艱難地轉過頭,目光落在溫琳黎那張憔悴而蒼白的臉龐上。
他的眼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有感激,有愧疚,更多的是深深的痛苦與絕望。
他張了張嘴,嗓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我……我在哪兒?”
溫琳黎連忙起身,動作輕柔地為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上半身,讓他能夠靠在枕頭上喝水。
她的聲音低沉而哀傷,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斤重擔:
“這里是醫院,秦宇嘉。你……你傷的很重,醫生已經盡力把你救回來了,
現在你醒了,情況很樂觀,我現在去找醫生再來給你看下身體。”
秦宇嘉捧著水杯,水從干裂的唇間緩緩流入,滋潤了他干涸的喉嚨,卻無法緩解他內心的沉重與絕望。
醫生緩緩步入病房,手中的病歷夾輕輕合上,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
他再次仔細檢查了秦宇嘉的身體狀況,然后緩緩開口,聲音溫和卻沉重:
“秦宇嘉,你的身體正在逐漸康復,這是一個好消息。但……我必須告訴你,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多虧了你的‘妹妹’秦琳黎。
在我們趕到之前,是她不顧一切地給你做了人工呼吸,才讓你的心跳得以恢復。若非如此……”
秦宇嘉的臉色蒼白,醫生的話如同冰冷的刀刃,切割著他本就脆弱的心臟。
他木然地聽著,直到“妹妹”和“人工呼吸”這兩個詞如同重錘般敲擊在他的心上,讓他的眼神瞬間失去了焦距。
他艱難地轉頭,目光鎖定在溫琳黎身上,那雙冷漠的眼眸此刻卻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溫琳黎的臉上瞬間染上了緋紅,她沒想到醫生會在這個時刻提及此事,更沒想到秦宇嘉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試圖以此來掩飾內心的慌亂與痛苦。
她知道,這個“妹妹”的身份不過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而這個誤會,在此刻卻成了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病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緩慢。
秦宇嘉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溫琳黎的眼眶瞬間濕潤,她努力不讓淚水滑落,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在那個瞬間,我只知道,我不能讓你離開我!”
秦宇嘉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悄然滑落,滴落在枕頭上,無聲無息。
他的心在滴血,因為他明白,這份感情厚意背后,
隱藏著的是他們無法言說的秘密和無法觸及的傷痛。
他們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界限,這份愛,注定只能深埋心底,成為永遠無的法觸碰。
溫琳黎輕輕搖頭,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滴落在地板上,發出細微而清脆的聲響。
病房內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只有偶爾傳來的儀器監測聲和窗外樹葉的沙沙聲,
似乎在訴說著這段無法言說的心痛與無奈。
在那被夜色深深擁抱的醫院里,時間悄無聲息地滑過了午夜十二點的門檻。
窗外,偶爾有煙花劃破夜空,留下一道道短暫而燦爛的軌跡,
它們的轟鳴在這寂靜的醫院里顯得格外清晰,卻也帶著一絲不合時宜的孤獨。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窗外,溫琳黎走過去緩緩拉開窗簾,
仿佛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儀式,去迎接那不屬于他們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