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后,我跳樓自殺了。
那我是如何寫下這段文字的呢?也許你要問我。
但請先不要著急,聽我說。
那天,與父母爭吵過后的我,被情緒推著跳下了樓。
一共6層,我毫無意外地粉身碎骨。
一陣劇烈的疼痛過后我只覺得有什么從我手上心里流走了。
我的靈魂,我的意志在慢慢地離開我的肉體。
我上升,再上升。
一直到我可以俯視那朵鮮紅的花。
我看見我的尸體像一塊扔向水面的石塊,驚起了一圈圈波瀾。
有人驚呼,有人慌忙跑開,幾位媽媽捂住了孩子的眼,她們不想讓孩子過早地看到生命的隕落。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按照正常的劇情不應該是靈魂消散,意志永遠地死寂嗎?
還是說,我生前殘害的螞蟻過多,需要被處以極刑?
很快,我就知道了。
迎面走來一黑一白兩個人影,我當然知道他們是誰。
黑白無常向我鞠一躬:“請隨我們走。”
聲音空靈,似有涼風陣陣。
不知是被嚇到,還是為世界上真有黑白無常而驚訝,我竟全然不顧他們言辭舉止懇切,像逃命一般飄走。
我飄得不快,他們卻沒有追上來,也許是想了我死后第一個心愿吧。
可是我飄著飄著,覺出了一絲不對勁。因為我飄到了一個荒涼的地方(也許也稱不上荒涼,只是沒有了現代建筑,顯得格格不入),我回頭看,哪里還有什么高樓林立,竟成了清一色的瓦片屋。
而我面前的瓦片屋里面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我嚇了一跳,飄進去看。
是一個女人在生孩子。
“梅香!用力,孩子的頭快出來了!”
梅香?梅香!這是我外婆的名字!難道是同名同姓的人嗎,或者這就是我的外婆在生孩子?
“媽媽!媽媽!”
幾聲稚嫩的童聲將我的目光移到了門口。
一個握著梅香手的女人朝門口那兩個小孩喊到:“彩春,彩年,彩玉!”
轉而對梅香說“彩春她們都來了,你用力呀!”
彩春?彩春是我大姨的名字啊。我一下反應過來,所以梅香真的是我的外婆。而她正在生產的是我的母親,彩潔。
所以我是穿越了嗎?
我看見外婆唇色慘白,發絲因為汗水黏著額頭,仰起脖頸,痛苦慢慢地溢出來。
我不忍再看,想輕輕地抹去外婆額頭上的淚水,手卻是直接穿過。
算了,現在的我不人不鬼也挺好,如果我有了原身反而不好解釋身份。
我干脆飄到大姨她們身邊,大姨她們臉上滿是焦急。
大姨很瘦,顯得一雙眼睛格外得大,衣服打了補丁,此時正被一雙小黑手攥著,皺皺巴巴的。
彩年是我的二姨,她更為瘦小些,卻生了一雙軟和的小手。她不停地向屋里張望著,兩條細長的眉毛皺在一起。
彩玉是我的舅媽,她的眼睛總是微微地笑著,唇邊的話語也溫溫和和。
門外還靠著一個男人,別人叫他“陳八”是我的外公。
外公沒有很著急,只是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在門邊飄來飄去,忽然一陣嬰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