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

時秋拿著報告結果，輕輕噓了口氣：“果然……”

時邱沉默地站在旁邊。

“走吧。”時秋對著時邱道，“姐姐。”

時邱近乎木然地被拉出醫院。

“母親現在應該在家。”時秋道，“我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的意思。你如果實在無法接受，那你可以和母親商量。”

“……”時邱嘆口氣，“總感覺一切都很不真實。”

“沒什么不真實的。”時秋拿出車鑰匙，“走嗎？”

“去哪？”

“回家。”

到時家院門前時，時邱看到一位女士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人的樣子。

“她姓葉，你的母親。”

“她多大了？”時邱輕聲問，“看起來很年輕。”

“四十多歲。”時秋笑了笑，“年紀也不算很大。有什么你自己去問吧。”

推門，可能是因為時秋提早和葉韶說了結果的原因，葉韶見到時邱時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一舉一動都禮貌而得體，只是少了家人間的熟絡，比起家人，更像是對待客人。

坐定，葉韶緩緩開口：“時邱，我是你的親生母親，我叫葉韶。如果你暫時不習慣叫我媽媽的話，叫我葉女士也可以。”

時邱點點頭：“好的。”

“你的父親姓時，他剛收到消息，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過來，也不用太著急。”葉女士放下茶杯，“雖然這么說是客套了些，但我希望，日后，我們，包括小秋和你，可以和諧相處。”

“嗯。”時邱對著她笑了笑，“我會的，母親。”

“不介意的話，晚上可以住在這里。你的房間，我一直留著。”

“好的，謝謝。”

真是疏離又客套的對話，真是奇怪的氣氛。

時秋想。

葉韶知不知道自己這樣真的不像一個母親啊。

——好吧，是知道的。但葉韶對這個許久不見的女兒真的很難找到合適的話題，為了不那么尷尬，葉韶決定讓兩個年齡相仿的小姑娘好好聊聊。

“小秋，你帶邱邱去她的房間吧。”

“好。”時秋淡淡應下。

時秋帶著時邱上到二樓：“母親不是對你冷淡，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相處而已，你別誤會。”

“我沒誤會。”時邱似乎是松了口氣的樣子，“因為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時秋似乎笑了一下：“看出來了，你挺拘謹的。”

“啊，真是的，明明有設想過可能的情景，看到她的時候，卻莫名其妙地不知道該干什么。”時邱似乎頗有些苦惱。

“……”時秋沉默片刻，“順其自然就好。”

“啊？”

“順其自然就好。”時秋笑了笑，“我當時剛來時就是這樣的。”

“你說……你剛來時？”

“對。”時秋看向時邱，“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時邱自言自語道，“啊，可真是……”

時秋停下腳步，停在一間房間門口：“這是你的房間，有不喜歡的可以告訴我或者母親。前幾天我叫人打掃過了。”

時邱猶豫了一下，正待開口說話，卻見時秋對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不用急，現在你只需要好好調整心情，至于那些過往……他們自然會告訴你的。”

“……好。”

“好好休息。”時秋關上門。

時邱將頭埋進被子里，緩緩勾起一個笑容。

終于……

時秋下樓，看到葉韶的表情，就知道她其實也很迷茫，不知道怎么面對多年不見的女兒。

時秋輕嘆口氣：“我把她帶到她的房間里了。”

她聽到時秋的話，似乎才回過神來：“嗯，好的。”

時秋想了想，坐在葉韶旁邊，輕聲道：“其實……她很好相處的，倒也不用這么緊張。”

“我知道。”葉韶拿著茶杯的手緊了緊，“你也去休息吧，我想安靜一會兒。”

時秋輕輕嘆口氣，不再說話。

時邱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有消息來。

解鎖手機，看到一條信息，言簡意賅：“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