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姑!等等我!”一個小女孩穿梭在一個蘆葦田里,一條又一條傷口胡亂的出現在女孩的身上。
墨色的夜不斷的侵蝕著身后的路。
她撥開一片又一片的草叢,耳邊一片寂靜,只有她上氣接不上下氣的喘氣聲。
撥開下一批礙事的蘆葦,一片絕色撞進她的心里。
紫色的黑在空中流動著,黃色的點點星光在黑色中若隱若現。
一道紅光從黑中劈下,應和著面前的長發女人,似乎召喚著女人向身后的懸崖跳。
小女孩想大喊著叫住她,可是奔跑帶來的疲軟以及缺氧扼住了她的喉嚨。
一道淚光滑下,一陣風吹過。
女孩只能徒勞的伸手,握住女人在風中的那句。
“對不起……”
床上的文沁汐猛的一睜眼,她茫然的看著陌生四周。
她慢慢的想起來,這是她的大學宿舍,她正在軍訓。
又做這個夢了,這個夢她不喜歡,她的姑姑明明好好的活著。
姑姑對她很好,她很喜歡她的姑姑,這個夢總給她一種不祥的感覺,畢竟有一種咒她姑姑的感覺。
文沁汐整理了一會情緒,嘆了一口氣。
起床,穿衣,洗漱,出門。
跟著舍友前往訓練場地,忍受教官的大嗓門,艱苦的站軍姿,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應著簡單的口令,做出對應的動作,按著身體的抗議。
“向右~轉!”教官又一次的發號施令。
“嘩…”整齊的聲音傳出,似乎是很完美的一次動作,如果文沁汐面前的是一個后腦勺的話。
很可惜,是一張臉。
教官很快的發現了文沁汐面前的這個方陣中的不和諧。煩躁的整了整帽子。
“這個動作本來早就可以過的,你們是不是想整我,我喊了幾遍了,還是有人轉不好,好好好我現在不喊了。”
“全體都有!蹲下!”
太陽依舊烤著,衣服被汗液打濕,緊緊的貼在皮膚上,太陽又將衣服上的汗液烤熱,烤干。
每個人身上都漫出難聞的汗臭味。腳尖被身體緊緊的壓下,劇痛從腳尖向上爬,同時向大腦傳遞著缺血的警告。
這些疼痛爬入心里,發酵成不滿。
主席臺上總教官的哨聲終于傳來,教官也終于松口。
“坐!”
許多人渾身突然脫力。一屁股的坐在地上。
正在喝水的文沁汐聽見左邊的同學小聲的議論。
“是她嗎?”
“對,就是那個女生害我們一直轉,還被罰蹲。”
“腦子出了問題?有病是吧?一直在害人。”
“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喜歡顯擺突出自己唄。”
“她來了,她來了,別說了。”
休息的時間總是很短暫,新一輪的軍訓又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不知道是否因為緊張,右邊的同學更加頻繁的出錯。惹得大家抱怨連連。
好不容易挨到吃飯的時候,文沁汐拖著被反復懲罰而脫力的身子。盤算的中午該不該吃飯?
畢竟在40分鐘以后,又有一場天殺的會議要開。可酸痛的肚子一再提醒她,她必須得吃一口飯了。
當然現在是饑餓的高峰期。食堂已經人滿為患。挪動腳步都成為了一種很困難的事。
文沁汐找到了一個時間相對快一點的隊隊伍,剛想排進去就被人撞開了。那人站在他前面的位置。
文沁汐沒有在意,安安靜靜的排在了這個人的身后。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隊伍也飛快的向前挪動著。
按照這個速度,他應該需要排10分鐘的隊,還有20分鐘的時間吃飯。剩下10分鐘走路。就可以很完美的把自己饑餓的肚子給解決。
隊伍一點一點的挪動著,她看到面前豐盛的菜食,肘子泛著星星點點的油光。肥瘦相間,仿佛一口咬下,咸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嫩滑的肉在口中輕輕咬開,那一點對牙齒的阻力,都顯得欲拒還迎了。
等會兒一定要吃到這道肘子,文沁汐默默的想。
突然,一道兇狠的推力從她左邊傳來,文沁汐一個踉蹌退到了隊伍的一旁。
同時一個尖利的女聲刺著她的耳膜。
“你憑什么插隊?插隊的人給我滾?有沒有素質?”是今天軍訓站在她右邊頻繁出錯的女生,她怒目而視。眉毛氣的緊豎起來。
文沁汐立馬反駁:“我從頭到尾都在排隊,你突然推我一把。就可以說我插隊了嗎?我前后的人都能作證,我一直都在安安分分的排隊。”
沒想到這時,站在文沁汐身后的女生連連擺手:“別拉我作證,站在我前面的明明一直都是她。”說罷手就指向那個高聲尖叫的女生。
文沁汐立馬意識到,她們是一伙的,來不及思考這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瞥一眼站在他前面的人,看到那一抹強壓慌亂的眼神。
可以,這個人也和那個女生是一伙的。
由于剛剛那個女生尖叫聲太大,蓋過食堂原本嘈雜的聲音。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們這場鬧劇上。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逐漸的也有人高聲喊叫。
“做的好!這種做不道德的事情的人就應該接受審判!一天天的像趕著去投胎一樣!”
那個女生好似受到了鼓舞,又開始了他新一輪的攻擊:“你看吧,你看吧。你是怎么有臉找別人給你作證的?怎么?還希望人家給你這種插隊的人作偽證嗎?”
如果不吃飯應該還可以對罵20分鐘。文沁汐心中默想著。
“出來先讓別人好好吃飯,今天中午就來和你掰扯了。”文沁汐拉著三人的手腕,走出了隊伍。
三人暗暗發力想甩開這只緊握著她們的手,卻發現她們動彈不得。
前人馬上大喊:“你拉我干嘛?我要吃飯。插隊的人素質就是低,現在變成瘋狗亂咬人了。”
“為什么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們三的關系需要我向所有人介紹嗎?這么搞圈套害我,你們能獲得什么好處?
周圍頓時議論紛紛,這個話題似乎比他們想的更加勁爆。
在眾多低聲的議論當中,文沁汐當然沒有忽略那句。
“我為什么要道歉?我只不過是喊了一聲,說不定她都不知道我是誰。再說了說不定她自己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才叫別人想陷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