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導(dǎo)還在批注她論文的不妥之處。
“是你啊,我正想找你,你的論文都挺好的,就是有一些格式錯誤。”姜導(dǎo)將幾處錯誤一一指出并講解清楚。
而張藝平一直沒有出聲,安安靜靜的低著頭。
姜察覺到她的異樣,出聲詢問。
張藝平?jīng)]有說話,拿出手機,播放起那天晚上的視頻。
隨著視頻里男生的咒罵聲,房間內(nèi)的氣氛降到冰點。
凝結(jié)的空氣像一把慢刀,一下一下的刮著張藝平的心臟,她又思考那想過一遍又一遍的問題。
這么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她現(xiàn)在很不舒服,她腦中又浮現(xiàn)李的臉。她握了握拳。關(guān)了視頻。
“這件事除了你和王芷緣還有誰知道?”姜導(dǎo)將臉埋入黑暗,看不清表情。“還有你想要什么。”
“我……姜導(dǎo),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很敬重您……我只是……”張藝平很慌亂。她害怕自己表達不清楚被姜誤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張同學(xué),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很好笑,你還不如像王一樣。你現(xiàn)在……”姜笑了起來,笑聲是那么刺耳。一聲又一聲的擊碎張藝平的僥幸心理。
笑聲傳出辦公室,在外面的學(xué)生不禁感嘆,“好久沒有見過姜導(dǎo)這么笑過了。”
不禁羨慕辦公室內(nèi)的張藝平,她以后會是怎樣平坦的人生啊。
當(dāng)然房間內(nèi)的氣氛是截然不同的。空氣仿佛被抽走,張藝平很想大口呼吸,但又怕自己在惹得姜做出什么事來。
張藝平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她才知道她這么做會失去什么。
她的腦子紛亂有什么東西不斷的串,厭惡的情緒達到頂峰……
“啪嗒”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她的腦袋里斷了。身邊的一切聲音清晰,呼吸順暢,視線清亮,思緒回籠。
面前逐漸癲狂的姜導(dǎo),原因?王芷緣?是她,她之前已經(jīng)來過了。
無暇顧及王芷緣到底講過什么,現(xiàn)在她還可以占主導(dǎo)地位。
“笑夠了沒有?”規(guī)劃好逃跑路線,確認(rèn)桌子上沒有尖銳物品。張藝平穩(wěn)定心神。一臉戲謔。
姜宇這才開始正視面前的女生:“你想干嘛,你如果還想走研究這條路,很抱歉,有我在,你干不了。”
“所以,您是覺得我不敢和您魚死網(wǎng)破嗎?”
張藝平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如果不是為了你那點資源,這視頻早就出現(xiàn)在警察的電腦上了,還是您覺得我沒有其他證據(jù)了?”
“相信王學(xué)姐也找過您了,她應(yīng)該也求的了不少好處吧?”
“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有趣,這趟沒有白來”姜宇大笑的鼓起掌來,“不愧是福海的人啊?你這樣應(yīng)該算你們這屆的優(yōu)等生了,如果死在這……”
張藝平眼睛不斷張大,一把利刃輕輕的抵著她的眼球,她明白,這要她眨眼,這把刀可以刺破她的眼瞼。
怎么回事?她眼睜睜的看著姜宇的手上突然出現(xiàn)這把刀,下一秒刀就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她連后退的想法都沒有出現(xiàn),只是整個人都動不了。
“你不害怕?”姜宇的臉開始高速變化,一會出現(xiàn)老人的蒼老,一會出現(xiàn)孩童的稚嫩。一個五官一個變化。
剛回過神來的張藝平聽懂了這句話,只是她沒說出口的是她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過她才不會承認(rèn)這么丟臉的事兒。
姜宇收起刀,祂覺得不好玩了,發(fā)出大笑的聲音:“那你不是肯定早就知道了這個小天地的事。你也夠無聊的,還按劇本演,真無聊。”
王曼婷一臉茫然,不是她什么都沒說不是嗎?這個人在說什么。
“你想干嘛?”大哭的語調(diào)又從姜宇的……實在不想稱祂為姜宇,畢竟姜宇有一個人樣。
這個不男不女,有男有女,不老不少,又老又少的的人的情緒似乎也是紊亂的。
“你是?”張藝平想轉(zhuǎn)身就跑,但是她更想從這不符常理中找出邏輯,她覺得這里有真相。
“你是文沁汐嗎!”祂忽略了她的問題,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是?”張藝平真的亂了。
“那文道汐在哪里!”祂帶著哭腔,憤怒的說。
“我……應(yīng)該知道嗎?”張藝平的腳慢慢的向門口移,這……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找錯了?完蛋,要被罵了。”這會語氣倒是對了,哭喊著。
趁祂大喊大叫,她一個箭步?jīng)_到門口,打開門鉆了出去,奇怪的是當(dāng)她出門的那一刻,一切歸于寂靜。
呼吸存在感逐漸增強,鳥叫聲穿過張藝平的耳膜。她跌坐在門口,仿佛剛剛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怎么了?”門外的姜宇將她扶起,“為什么坐在門口?”
張藝平急忙跳起,只想遠(yuǎn)離姜宇。
“進來。”張藝平的無理讓姜宇皺了皺眉頭,冷聲的呵斥她。
“別……”張藝平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卻已打開。
而門內(nèi)則是什么都沒有。一切如初。
是夢?
她只好跟了進去。
“你說的,我都明白,只要你不要亂來……”姜導(dǎo)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但是張藝平怎么都聽不進去。
太陽不斷下移,西曬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晃了晃張藝平的眼,她才看到姜導(dǎo)閉上了嘴,朝她擺擺手,她才恍恍惚惚的走出了辦公室,一切都是這樣歲月靜好。
她覺得自己要休息一會兒,這個噩夢太可怕了。
她身旁熙熙攘攘,不少人都討論雙十一都搶到了什么東西,在討論為什么網(wǎng)上李大爺妻子的畫面畫風(fēng)為什么和其他畫面不一樣,討論老師布置的作業(yè)什么的。
但張藝平完全聽不懂,她終于走到宿舍,倒頭就睡。
一片山茶花順河而下。
叮咚叮咚,流過山林,河流為它演奏;
嘰喳嘰喳,流過鳥群,小鳥為它伴舞;
你看你看,流過人群,人群為它歌頌。”
陣陣童聲飄過,陣陣花香起。正在搬竹筍的李建華的心情不禁飄飄然,眼睛總是不住的瞟向一旁正洗衣服的張紅。
一件寬大的男式綠色背心平鋪在石板上,抹上一些皂子,反復(fù)摔打。
張紅手上的肌肉鼓鼓的,臉上總有一抹紅暈,她總是笑吟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