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汐只是一個死人,懶得分析這里有什么情緒了。
她只是一個死人,不想管她現在煩亂的心。
她只是一個死人,憑什么她是死人,憑什么其他人都活著,只有他是死人
她煩亂的喝著酒。
“別勸我,我現在可以隨便喝了。”
文道汐靜靜的喝著。
曲意光靜靜的收拾著她的辦公桌。
像之前一樣。
曲意光拿了一張紙,想擦走那兩只小蟲子。
“這兩只蟲子居然沒有被風吹走!別弄走了,我再看看……”
她知道,比它們大這么多的紙團都會紛飛,只有他們挺立,原因只有一個。
生命的力量。
她知道她放棄的是什么。她后悔啊,她后悔死了。
算了,
挺好的。
文道汐抬頭,眼中流光溢彩,承載著最后的熱烈:“小缸,我可以請你跳一個舞嗎?”
曲意光微微頷首,屈膝半蹲,攤開手掌,邀請著自己的前半生最快樂的時光,他算幸運的。比起其他人他還可以見這位年輕的小姐最后一面。
優雅的爵士響起,俏皮的女生難得安靜,默默地旋轉,走步。
懷里的女生微微顫抖,一股咽不下的氣死死的頂著喉嚨。
女生的頭頂慢慢扭曲模糊,一滴淚落下,眼睛難得清明,感受到腳背被輕輕的踩了一腳。
曲意光的眼睛再也不復清明,淚珠一滴一滴的落。
她連爵士都沒來得及學好。
“小缸,怎么回事,你是想給我洗頭嗎?”
“我不想見他了……”
曲意光剛想回嗆回去,懷中的人卻猛的一用力,他被推出了門。
他無力的坐在地上,他很想低頭痛哭,但是舍不得,只想看文道汐的最后一眼,看著面前的房子降維,破碎……
什么都不剩了,只有風中的那句
對不起……
太陽暖洋洋的,秋意盎然,銀杏樹的葉子三三兩兩的落下。莊嚴肅穆的孔子像下人頭攢動。
“終于可以來回溯了!這次時間跨度這么大,好期待啊!”肖欣橦咋咋呼呼的跑在前面,“這次里世界發生了什么呢?”
“說不定是理論課。”張藝平照了照鏡子,不錯,很精致。
“我們說不定已經學習了魔法,是美少女戰士了!”文沁汐一個加速跑到肖欣橦身邊,撞的肖欣橦一個踉蹌。
“小心點啊,別受傷了。”王曼婷在后面喊。
輔導員曲意光和三個班導在維持秩序。仔細一看,這么還有許多穿著防護服的人站在一邊,那些人像醫護人員?
文沁汐很心急的開始冥想,尋找,有根線叫住了她,慢慢的慢慢的,順著這根線走向白光。
“WC…”文沁汐直接震驚,“姑姑已經……死了嗎?”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天殺的我為什么要遭這種罪啊!”肖欣橦的哭聲傳來,她一個熊抱扒在王曼婷的身上,不停哭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哇,我不要啊,我真的愛你啊!!嗚嗚嗚嗚!”
她如一個孩子般釋放著最純粹的悲傷,她不僅為肖欣橦悲傷,也為許浩坤悲傷。
她們本就是一體,她們永不分離,她擁有的是不可視的愛情。
文沁汐猝不及防的蹲在地上嘔吐著,她是來尋找姑姑的,她之前三年的所有目標就像一個虛幻。
在她不在意的一個瞬間,也許她在吃飯,也許她在讀書,也許她在睡覺,就在一個平常到無趣的一刻,她最重要的人默默死去,悄無聲息。
張藝平有點遺憾,不過有點慶幸,她在這之中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學到的,不要對人性抱著太高的期望。
在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她看向在場的所有女生的時候多里一直憐憫,很多時候光是活著,她們都已經很了不起了。
而王曼婷緊緊的咬著下唇,她好沒用,什么都解決不了,情緒不強烈,淡淡的,像呼吸,慢慢的侵入著她。
“該死的老頭子!居然敢騙我!”
“狗屁姜宇,道貌岸然!”
“媽的,我要把姜翼陶的命根子都廢掉!”
抱怨的話語此起彼伏。
大哭、大叫、大笑、眾人陷入瘋狂之中。
所以只有她們四人以及王芷緣是真人,其他的只是【思】中的過客嗎?
“尹——!”超高聲波穿破眾人耳膜,壓的眾人喘不過氣,不少人干嘔起來。眼睛干澀刺痛,一口氣在胸腔橫沖直撞。疼痛無法平息!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啊啊啊啊啊啊!”
哭聲此起彼伏,有人低聲哭泣,眼淚鼻涕長長的向下滴。
張藝平為了不弄花妝直接把紙巾放在眼睛上,結果假睫毛直接掉下來。她哭的更傷心了。
王曼婷把自己縮成一團,哭的毫無聲息,只有顫抖的肩膀宣泄著她的悲傷。
文沁汐大口喘著氣,她哭不出來,只是更想吐了。她感覺什么東西正在崩潰,熔化剝離。
“喲,是哪個小癟三讓我們沁寶難受成這樣!”文道汐的聲音直通大腦,猶如驚雷!
她立馬爬起身,環顧四周,沒有熟悉的身影。
“你先難受,以后我會再次出現的。”文道汐說。
“嘿,又被你耍了!”文沁汐所有感覺歸位。感覺就像一層無形的殼子被打開。
周身氣壓極低,窗戶不斷傳來玻璃碰撞聲,急促而壓抑。大地、孔子像、所有的建筑物都在顫抖。
文沁汐輕輕觸碰,一股巨大的藍色,可以這么說是話,沖向文沁汐,絲絲涼意侵入骨髓。
不止孔子像下的人,整個學校都在悲傷。醫護人員想早有準備,把很多一動不動的人搬走了,其中包括王曼婷。
悄悄拭去眼淚的曲意光震驚的看著文沁汐上前關心,按道理她應該是最難受的人,為什么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你怎么了?”曲意光拉了拉文沁汐
“我沒事,這是怎么了?怎么全世界都在悲傷,好大的悲傷。”文沁汐揉著冰涼的手。
“就在剛才這個學校的締造者最后的一絲情緒絲消失了。她死了,學校在為她哭泣。”曲意光將眼睛埋入黑暗。
“締造者?是姑姑?文道汐?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