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植上的水滴一滴一滴的向下滴,文沁汐一手撐著自己的臉,一手盤著手中的金表,也許自己不該這么早來,還可以嗦兩口麻辣燙。
在綠植上的水向下滴第1509滴的時候,曲意光終于開完會回來了。
“說吧,你又闖了什么禍了。”曲意光一上來就沒頭沒尾的來了這么一句話。
“你是覺得你突然這么一下想詐出什么嗎?”文沁汐滿頭問號,“可是我最近可是什么都沒做錯啊?”
曲意光輕笑:“你以為你晚歸我會不知道嗎?不過你闖的禍可比晚歸嚴重多了。”
“哦豁,比晚歸嚴重多了?啥?”文沁汐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了,她只能裝無辜,眨巴著眼睛,做努力思考狀。
曲意光氣不打一處來,給了文沁汐一個腦瓜崩:“你知不知道你姑姑根本不想見到你錢叔?你還幫他潛進來。”
“你也知道錢叔?你知道她們之間經歷的事的話怎么還能說出她不想見錢叔。”文沁汐咬著下嘴唇,一個一個字的說,面前的人明明就是陌生人模樣,但是他似乎總是和她很熟一樣了解她。
“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更喜歡你錢叔,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是我在幫她打理學校,而不是錢多。”曲意光揉了揉眉頭,這種小屁孩最麻煩了。
文沁汐沉默了,曲意光進一步勸說:“你看,他的手下把【思】弄得一團糟,張藝平同學開學考就這么打亂了。
“我也不是責怪你,只是……你也看見了何俊輝的死了,你是怎么想的。”
“一個天才正在冉冉升起?有點不太可能,再怎么說黃彤也只是一個剛覺醒的【曲人】,怎么可能讓何學長有那種死狀呢?”
“我通過【思】的放大都沒辦法做到,而且【思】過后我想起小時候的事,想起了就算是在那個世道無敵的姑姑也做不到那種地步。”
曲意光贊許的點點頭:“不錯,這種法在前幾年就出現過,但是他已經好久都沒出現過了。有傳言說在你錢叔的手下有看見過他的身影。”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
“我希望你明白,何俊輝是我的得意門生。”
曲意光的語調像是在說‘今天晚上吃什么般平靜,讓文沁汐想起莫曉萱在對對講機說話的時候也是這般冷靜。
“我不想站隊……”
“我明白,我不會逼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一些事,你應該知道的一些事。對了,你馬上要軍訓成果展示了,加油!”
“謝謝。沒什么事我就走了。”
“好……”
王曼婷還在門口等著:“怎么了?曲導跟你說什么了?”
“沒什么,你還記得我姑姑嗎?她是真實存在的,他跟我說她在我們通關【思】的那天死了,叫我不要傷心。”
王曼婷覺得自己問錯問題了,只好道歉后一言不發的跟上文沁汐的腳步。
而文沁汐并不覺得姑姑已經死了,她在思考的是何俊輝的死亡。
文沁汐其實沒什么感覺,在小時候這種事她看多了,一個人死了就死了,又不是死在自己身上,而且又不是所有人都像姑姑一樣好。為什么要悲傷。
現在在她身邊的所有人,除了姑姑和那個人,其他人死了她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包括她自己……她也不明白,明明她生性涼薄還會變成曲人。
張藝平看似冷淡,實際上她身上有很濃厚的鉆研精神,而且她有一套豐富的內心世界,只是文沁汐懶得探索罷了。
王曼婷擁有強大的共情能力,總是能察覺他人的心情,只可惜內核不是很穩定,容易慌,容易跟著他人走。
肖欣橦光是她的開朗和強大的感染能力都是其他人望塵莫及的。
而文沁汐自己似乎是空的,她對情緒的感受只能是看到的顏色,她沒什么正向反饋……
想這么多都沒有用,文沁汐搖了搖頭,把紛亂的思緒都甩走。
她拿起手機,點開了備注為‘靈狗’的聊天框。
WDX:黃彤到大道館了?
靈狗:嗯。
WDX:為什么啊?你們還殺了何俊輝,錢叔就這么想和曲意光劃清界限?
靈狗:?沒啊?我去問問……
文沁靈放下手機,抬頭活動活動脖子。
窗外是車水馬龍的街道,夜幕即將來臨,外面的燈“刷”的一下亮了起來。燈光照進這家極簡的房間,幾處綠植和一張抽象畫是這房間的裝飾。
不對,桌子上的兩張照片應該也算裝飾,照片一張是三人的全家福,所有人都笑得很開心;另一張卻截然不同,上面只有兩人,正是文沁汐和文沁靈兩人。兩人都板著臉很嚴肅的樣子。
手機里又有一條消息顯示,是文沁汐發來的:
不要又久坐了,你頸椎遲早要斷掉。
算了溜達溜達,也算是休息了,她已經處理一天的工作了。
出現在【思】的少女微微勾動嘴角,邁開長腿向門口走去。輕輕推開玻璃門,門后的情景卻不是從房間通過玻璃門所看見的景色。
而是一道古色古香的走廊,玻璃門一晃眼也成了一道木門。
門后的梭子在偷懶,文沁靈已經習慣了,只能說梭子是真的好用,要不然早就把他換了。
梭子是一個中年男人,一頭雜亂的白發,臉上帶著極不符合年紀的孫悟空的兒童塑料面具。他的身材瘦小,穿著男生皮拖鞋,一只腳穿著包了漿的五指襪,而另一只腳卻什么都沒用穿,整個人很邋遢。
“黃彤是誰拉近群的?”文沁靈站在梭子身旁冷冷的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徐望惹到你嘍,他完嘍!”面具之下低低的笑聲傳來。
雖然不知道梭子每次的情緒都為什么這么凌亂,但是文沁靈覺得他這次的情緒保證是對的,這個幸災樂禍的東西。
不過他說的確實也沒錯,這個蠢貨,把錢叔的計劃都打斷了,這個門戶她得清理。
文沁靈向前一步,她周邊的景色不斷壓縮,只一步,她的面前便是一扇木門。
一把推開門,一股濃厚的煙味糊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