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竹,呸,天祈這次來是打算帶我去海底參加海底盛宴的。
他先前答應(yīng)了帶小離去,如今小離下落不明,他只能帶我過去。
他再三表示,對此他萬分遺憾。
因為我不僅還蠢,還丑。
我傷感的對著月亮照下的湖水,難過的得出結(jié)論,神仙果然都是瞎子。
景竹更是其中翹首……不一樣,他不是瞎,他是根本就沒長眼睛。
怎么說呢,他以前也是長了眼睛的,那時候他還說我是時間最美的狐貍……算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眼睛了。
海水聞起來很濕,我不喜歡。
景竹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袍,衣上都繡著同色的銀龍,頭發(fā)用一個玉牌的玉牌束起,白光往臉上晃,襯的他那張臉更加冷酷無情。
我像個裝飾物件被他摟在懷里,看起來歲月靜好,實際上每時每刻都有生命危險。
他說我把小離弄丟了,在他小離找到小離之前,我得把自己賠給他。
我倒是沒什么意見,因為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把他的狐貍。
可問題是他不知道我已經(jīng)是只大狐貍了!
在他各種蹂躪下,我抱著自己可愛小巧毛茸茸的屁股,感覺往后狐生將變得十分羞恥。
海水翻滾,龍王迎面而來,他看起來五六十歲,身后跟著兩個年輕貌美的美人魚。
一揮手,兩條美人魚各端了一顆珠子上來。
景竹拿了一顆,我伸出爪子拿了另一顆。
龍王驚訝道:“這只狐貍渾身皮毛鮮艷如血,眉眼中靈氣十足,果然不同凡狐。早聞戰(zhàn)神殿中養(yǎng)著只天下第一的靈狐,美貌聰慧,今日一見,果然是佳品。”
我立馬擺了擺我蓬松可愛有力的大尾巴。
龍王笑道:“此乃避水珠,可以在水下暢游,絕不會弄濕貴客的半點皮毛。”
我說:“謝”
景竹冷笑一聲,一只手有意無意的摸著我的肚皮,我立馬縮回尾巴。
我說:“唧。”
殿門一關(guān),景竹一下成了冰塊臉,趁他還沒把我丟下懷,我立馬主動跳到了地磚上。
他剛剛臉上對別人的一臉笑意在面對我的時候又變的冷冰冰的,對我步步緊逼。“過來。”
我知道他想把避水珠要回去。
我說:“唧?”
景竹果斷伸出了手,最近他越來越喜歡掐我后脖子肉,想起被支配的恐懼,我的小腦袋醍醐灌頂,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變成了人。
景竹伸出的手卡在了半空中,好險,只差一點就碰到了我的臉。
我眨眨眼,眼睫毛拂過他的指間,他猛退一大步,語氣錯亂道:“你,你快給我變回去。”
我退幾步,撩起紅裙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我歪歪頭,我說:“唧?”
景竹冷哼了一聲,正要過來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人叫他。“戰(zhàn)神大人。”
景竹急走幾步關(guān)上門,臉跟大冰塊似得,還故意在門口大聲道:“不許讓任何人靠近這里!”
門外的侍衛(wèi)說:“喏!”
我翻了個白眼,來之前他再三叮囑我,不能說一句話,也不能亂走,我反駁他,難不成他養(yǎng)的小離是只啞巴狐貍嗎。
他告訴我,實在想說話就唧一聲。
不然回去就剪掉我尾巴,做個圍脖。
對此我只能說,這個神仙,真的比禽獸還禽獸。
這是溜走的絕好機(jī)會,不走的是王八蛋。
我小心翼翼的推開窗戶,從兜里掏出藏好的避水珠。
還沒探出頭,突然聽到他在外面壓低的說話聲。
景竹:“確認(rèn)在地牢里面?”
“是!剛剛屬下已經(jīng)派人確認(rèn)了。”
景竹:“祁云呢?”
“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祈云星君的蹤跡。”
景竹:“如今海族情況不明,晚會宴會開始的時候,我會偷偷潛入地牢。你扮成我的模樣,在海族大皇子出來之后,不管我這邊有沒有得手,你都要立馬脫身。”
“這樣太危險了,殿下先前不是準(zhǔn)備用偷梁換柱…”
景竹:“你也見到了,兩者毛色相差太多,難道當(dāng)魔族的人是傻子不成。”
聽見景竹回來的腳步聲,我連忙把窗戶關(guān)起來,一合上窗戶我又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我忘了跳出去!
我錯失了絕好的機(jī)會!
景竹立在門口,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好。
他以前就能看穿我的心思,糟糕的是我懷疑他現(xiàn)在還能,他一步步走來。
景竹:“小狐貍,你不會是想跑吧?”
我腿一軟,差點跪下,連連后退。
我說:“我沒!我沒想跑!”
景竹哦了一聲,點頭道:“是沒跑,但是你說話了。”
我說:“我唧唧唧!”
眼看景竹步步靠近,我靈機(jī)一動,變回了原身,從他胯下溜了過去。
景竹的臉色更寒了。
我渾身扒拉在門窗上,剎那間順著一邊的窗戶爬到頂,最后滿身戒備的站在房梁上。
我說:“梟乾,我,我錯了。”
景竹站底下,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事,仔細(xì)看就連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都在抖。
這是氣大了啊!
他不會又打我屁股吧!
我算是怕了他的手了,偶爾做夢的還會夢到他拎著我脖子的樣子,那種被命運(yùn)支配的感覺。
景竹:“你下來。”
我說:“你先保證不剪我的尾巴。”
景竹:“你下來。”
我說:“你先保證不罵我。”
眼見他眉頭漸漸聚起,我連忙從房梁上膽戰(zhàn)心驚的跳了下來。
景竹瞥了我一眼,坐到了椅子上。
景竹:“過來。”
我慢慢蹭了過去。
他彎下腰,一把掐住我的后脖子,把我放進(jìn)了懷里。
有一會兒,他的手指從我脖子上慢慢摸過,目光眷戀,神色溫柔。
來來往往有好幾次,我都以為他想起我來了。
現(xiàn)在的時光對我來說是難得的平靜。
舒服的我想睡覺。
我說:“景竹,以前每次太陽出來的時候,你都會抱著我坐在小涼山山頂?shù)拇髽渖峡慈粘觥,F(xiàn)在大樹都長的很高很高了,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去啊?”
梟乾的手正滑過我的頸毛,在那里停了下來。
他的手指溫暖有力,在我再怎么害怕的情況下都能讓我突如其來的感到心安。
我不是一只喜歡到處跑的狐貍,我格外想念我的小涼山。
在很長的夢里,我還能記起來太陽升起的樣子。
我與景竹坐在山頂上,我與子麟呆在樹林里,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
許久,景竹才低聲道:“小狐貍,你認(rèn)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