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商枝,曾是南詔國的一位公主。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親眼目睹了整座南詔國都被江景淮派來的紅騎軍屠殺的情景,那一刻的我感到絕望……
在我二十歲那年,命運將我推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漩渦——我嫁給了那位滅我全族的他。
他,叫江景淮,是東凌國的太子,也是滅掉南詔國的兇手。
如今的十月,本不應有雪花飄落的時節,卻偏偏下起了漫天大雪,仿佛連老天爺都在為我的遭遇感到哀憐。
當時,我身著一件長長的紅色單衣,衣料輕薄,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單薄。
我赤足踏在被大雪覆蓋的路上,每一步都留下了深深的足跡。
就這樣,我一步步走到了那座紅墻白瓦的城墻之上。
我伸出那只已被凍僵的手,凝視著雪花一片片輕輕落在手心,冰冷的感覺透過肌膚,直透骨髓。
在這寂靜無聲的雪夜里,我的思緒如同這紛飛的雪花,紛亂而飄渺。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不清,唯有那皚皚白雪映襯下的紅墻白瓦,依舊清晰可見。
我閉上眼睛,任由淚水與雪花交織在一起,滑落在冰冷的雪地上,無聲無息。
正當我一腳跨出城墻邊緣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商枝」
那是滅我全城百姓的太子江景淮的聲音。
也是我這一生最不想見到的人。
我恨他,恨到骨子里,這種恨意如同毒蛇一般纏繞著我的心,讓我夜不能寐,食不甘味。
而他,卻一次次地出現在我的視線里,每一次的出現都像是在撕裂我尚未愈合的傷口。
轉身的瞬間,我拔下頭上的簪子,將其抵在自己的頸間,威脅道:
「江景淮,你敢往前走一步試試。」
我顫抖著身子站在原地,絕望的樣子看著江景淮;就會想起兩年前他率領紅騎軍滅掉南昭國的慘烈場景。
我像是中了魔怔一般,忽然間放聲大笑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
我絕望地喊道:「江景淮,你為何要滅我滿城生靈!」話音未落,眼眶中已是有晶瑩的淚珠滾落。
江景淮望著我,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撫,說道:「南枝,你先隨我進來,好不好?」
「怎么,你想再將我囚禁于那如同鳥籠般的屋室之中嗎?」
江景淮并非第一次將我囚禁。他之前就曾將我鎖在那座看似金碧輝煌,實則與外界隔絕的府邸中。
江景淮見狀,為了不讓我從城墻上跳下去,只得放下了他的太子身份,語氣緩和地勸說道:
「南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然而,如今的我早已不再受他這套手段的蒙蔽。
我再次向江景淮追問:「江景淮,你到底有何目的?為何要如此對我?」
「江景淮,我在問你一遍;你為什么要殺我的父皇和母后呢?」我的聲音顫抖著,眼中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憤怒與悲傷。
我凝視著江景淮,見他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解釋,便繼續逼問道。
「是因為我,還是你自己身份呢?」
可他是一個太子,而我,不過是一個隨他擺布的亡國公主。
「江景淮,就當我求你了;放過我好嗎,我現在真的很累了。」
我的聲音里帶著疲憊和絕望,身體幾乎支撐不住,只想逃離這一切,尋找片刻的安寧。
江景淮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我,語氣盡量保持著溫和,說道:「你先放下簪子好不好。」
「你先答應我。」
我緊緊握著簪子,被簪子擦傷的部位已經開始慢慢滲出血珠,但我顧不上這些,只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江景淮輕聲回應,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的要求。
「好。」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但隨即恢復了平靜。
江景淮正要抓住我時,我輕輕地對他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決絕與釋然。
下一秒,我用力將他推開,而我自己也從城墻的邊緣掉了下去。
在這權力的棋盤上,我不過是被人推來推去的一枚棋子,而他,卻是掌握棋局走向的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