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幼芽見面的時候是在德克士,她給我的印象很深刻,齊胸的深棕頭發微卷且順,畫著清淡的妝,紅色的妮子大衣配著白色的針織連衣裙,很氣質,并不會看出來她以前的生活也有過那般不堪。
打過招呼之后,她沉默了好久,直到我把面前的漢堡都吃掉了她才開口:“其實我不叫幼芽,叫幼芽是覺得一次新生”我點點頭表示贊同,她說我記錄。幼芽出生在一個小城市,小時候家境條件還算不錯,后來因為她父親的工作轉學到了其他地方,從初中到大學她都是在學校住宿,畢業之后她去了天津工作,在那里她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說到這里的時候,幼芽嘆了口氣,她說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想待在家人身邊。
幼芽在閑暇時間喜歡上網,在網上認識了她的前夫。那時候也是為愛奔走的年紀,以現在的話說就是戀愛腦犯了,家人的阻攔已經沒有成了愛情的絆腳石。說什么都無濟于事。她去了他的城市,在那里留了下來,愛情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歸于平淡,她們的也不例外,吵架無可避免。他不工作,成天就是玩電腦玩游戲。幼芽的性格很好,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默不作聲。直到他們的生活捉襟見肘。她的工資根本不夠兩個人的開銷。其實對方的父母也不同意他們交往,畢竟不是一個城市,有什么也幫不上什么忙。
這時候我問了幼芽一個問題:“你后悔么?”“很后悔”
昔日的激情褪去,生活中產生的小摩擦就成了未來分手的導火索。可她一開始并不愿意放手。她說她那時候更多的是不甘,她陪了那個男人那么久,那么多年,陪他過了最苦的階段憑什么好起來讓給了別人。他們缺錢的時候把房子按年租了出去,在外面租房子住,住的還是隔斷房,幾戶用的都是公共廁所。可就算這樣他還是不去工作。經常小吵大鬧,吵完后依舊公式化的擁抱和解,但是她明白裂痕已經產生。讓幼芽心寒的是他第一次動手。為什么動手幼芽說她記不清了。只記得是在醫院。我看了幼芽一眼,看不清她的情緒。淡淡的說著:“后來還有一次”我有點生氣問她為什么不在他第一次動手之后就離開他呢?
“當時我以為他會改,他哭著跪下來求我,發著誓,保證著,放不下那么久的感情”
我有點恨鐵不成鋼,這就好像一雙很喜歡卻磨腳的鞋子。
就這樣他們結了婚,沒有彩禮沒有金銀,只是簡單的吃了頓飯。聽著有些草率從事。幼芽說那時想穩定下來也許就好了。你看,她總是心存僥幸,事實上,她感情上的失敗就是不敢正視自己的懦弱,不敢放棄自己該放棄的,反復折磨自己,看輕自己,直到看清事實本心,讓自己傷痕累累。
婚后的生活也并沒有按照她預想的美好方向發展,問題反而更多。生活中很多選擇權在自己手里。幼芽在工作中的努力讓她升為了管理層她的工資依然不夠他們租一個有獨立衛生間的房子。她前夫時不時的管她要錢充游戲,她從小吵小鬧到默不作聲,她也不敢和家人朋友說,因為她自己也覺得丟臉。每當有人問她“你老公是干什么的?”她都張不開嘴。人總是在經歷一些事情之后才能徹底清醒大概說的就是她。
這天,她下樓去買藥,藥店的阿姨問她:“姑娘,你還和你對象處著么?”她和這個阿姨也算熟絡,也就沒多想說:“在一起呢,怎么了阿姨”阿姨說:“那沒事了。”幼芽覺得阿姨有什么話沒說完就追問:“阿姨有什么事您就說,怎么了?”“那我可就說了,前幾天你那男朋友帶著另一個女的來我這買藥,我還好奇以為你們不在一起了,問了那女的一句她說那是她老公,所以今天問問你。看你是個好孩子自己長個心眼吧”幼芽聽到這話時有點尷尬有點懵,和阿姨道謝之后就去了步行街,在步行街的椅子上不知坐了多久,她的手機也沒響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樣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回到家里的時候,他還在等著她做飯,幼芽說她對感情有點遲鈍,重來沒有想過要查對方的手機或電腦,他也重來沒有在朋友圈發過他們在一起過也沒讓她發過。她也沒有多想過。她坐在沙發上朝著他問出了想問的問題:“你,是不是出軌了?”很顯然對方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是不是?”“是,誰讓你天天就知道上班,沒人陪我,是她先勾引我的。她你也認識就咱們一樓的,人家年輕又身材好,但我不可能愛她,又不是我勾引她的,你要相信我愛的還是你”幼芽覺得眼前這個人好像不是當初她喜歡的人了,怎么這么無恥,這時候她是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