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瀾的傷口剛處理好,那些去搜查兇手的侍衛(wèi)回來了。領(lǐng)頭的侍衛(wèi)單膝跪地,面帶愧色:“報告將軍!屬下們在山頭發(fā)現(xiàn)了一張被遺棄的弓,應該就是剛剛用來射這兩支箭的。”
時廣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聲音中透著壓抑的怒火:“人呢?”
“屬下無能,趕到時兇手已消失無蹤。不過,屬下已經(jīng)派了幾人沿著痕跡追蹤,請將軍放心。”領(lǐng)頭的侍衛(wèi)微微垂下頭,不敢直面將軍的怒火,他深知將軍有多在乎時瀾這個剛女兒。
時廣弘雙眉緊蹙,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光芒。他緩緩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意,目光轉(zhuǎn)向另一撥趕過來的侍衛(wèi),聲音冷硬:“你們可有找到什么線索?”
之前跟時廣裕一路走在前頭,去追查異常情況的侍衛(wèi)拱手稟道:“屬下在追查之前的異常動靜時,抓到了幾個可疑之人。”他停頓了一下,抬眼見將軍正等著他的下文,才繼續(xù)道:“那些人招認,他們收了錢財,在路邊埋伏,就是為了制造一點動靜,引起我們的注意。”
時廣弘聽到這話,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目光如刀般射向那侍衛(wèi):“沒說是誰給他們的銀兩?”
侍衛(wèi)小心翼翼地答道:“他們原是街邊的混子,拿錢辦事,會自覺規(guī)避上家身份。不過據(jù)他們所言,那些錢財不少,怕是有大勢力在背后策劃。”
趙言之眸光冷靜而犀利地盯著侍衛(wèi),腦中陷入沉思:到底是什么人,同時想要他跟時二的命?難道他們之間有什么共同的仇敵?這些人一方面想辦法絆住安九,一面又引開時廣弘,專挑他們兩人單獨下手,顯然對他們的行程安排極為熟悉。
趙言之的目光落在時瀾蒼白的面孔上,心思迅疾回籠,朝時廣弘道:“這些慢慢再查,當務(wù)之急,去找一輛馬車來。很快就到羅橋鎮(zhèn)了,雖然離昊京已不遠,但時二這個狀況,最好還是在羅橋鎮(zhèn)養(yǎng)一養(yǎng)。”
時廣弘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與疑慮,目光柔和地落在時瀾身上,點了點頭:“言之說得對,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瀾兒。”轉(zhuǎn)頭看向幾名侍衛(wèi),吩咐道:“盡快找輛馬車來。”
侍衛(wèi)迅速領(lǐng)命離開,不久之后,帶回來一輛簡陋的馬車。
時廣弘小心翼翼地將時瀾抱上去,讓她斜倚在他的懷里休息。趙言之和安九緊緊地護在馬車兩側(cè),時刻保持警惕,就怕敵人一次沒有得逞,會再次下手。
盡管時廣弘盡可能地保持時瀾的平穩(wěn),馬車啟動的瞬間,她還是被傷口撕裂的疼痛折磨醒了。
她輕輕抬頭,看向因為弄疼了她而神經(jīng)緊繃的時廣弘,小聲問道:“這是要去哪里?”
時廣弘嘴角微微扯開一絲笑意,“去羅橋鎮(zhèn),很近的,很快就到。我們先在那里找個地方,讓你好好修養(yǎng)身體。”他一再強調(diào)近和快,自然是怕時瀾擔心路上太遠會疼得受不住。
羅橋鎮(zhèn)?時瀾在心里默默回顧劇情,是了,她讓白果和丁喜等人在羅橋鎮(zhèn)等著,跟她一起回京。想著這次劇情里壓根兒就沒有的刺殺,時瀾心底隱隱升起不安,她以前看過那種穿書的小說,一般來說,當有讀者或者其他什么人穿越到劇本里,基本都會按自己的需求去更改劇情,難道,除了她,還有別人穿進書里來了?
而且這人不僅要殺自己,還想殺朱子絎,這是要滅掉男女主啊,難道是哪個次角想上位?
如果真是穿書進來的人,很可能是看過小說,對劇情極其熟悉的。想到這,時瀾驚出一身冷汗,原本以為到了自己的書里當主角,是帶著上帝視覺來享樂人生的,沒想到悄咪咪就潛伏了這么大一個危機,真是衰。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抱怨的時候,得想法子保命才是。
時瀾腦子快速轉(zhuǎn)動,思慮好后,輕聲問道:“安九在哪里?”
她聲音雖小,安九卻在馬車外立即回應:“主子,我在這!”
聽到安九的聲音,時瀾的心中微定。安九武力變態(tài)高強,是小說里女主保命的依仗,只要有安九在,一般人是傷害不到女主的。
“你進來。”時瀾力氣還是虛弱,小聲地道。
安九瞬間出現(xiàn)在車廂門口,臉上帶著些許緊張與疑惑,他小心翼翼地探頭進來:“主子?”
時廣弘看看時瀾又看看安九,心里有股憋悶感,這女兒,看來還是跟他有隔閡啊,明明他就在跟前,可她偏偏寧愿費勁巴力地叫個護衛(wèi)來說話。
“你找人去通知白果和丁喜幾人,讓他們帶上羅橋鎮(zhèn)的所有人馬,馬上來接應我們。”時瀾看著安九交代,頓了頓,又專門提醒:“你自己不要走開,另找個可靠的人去,拿上我的令牌即可。”其實不用她說,安九一時半會也不敢再離開她身邊了。
“是,我這就去。”他略微猶豫了一下,又小聲問道:“主子,你的傷勢……”
“我會沒事的。”時瀾虛弱地展開一個笑顏,像是安慰安九,又像是安慰自己。
安九不再多言,小心地從時瀾的袖兜里找出令牌,立即轉(zhuǎn)身出去找人辦事。
時廣弘心里稍稍好受了些,原來是吩咐安九辦事。
交代安九去辦此事后,時瀾心里又稍稍安定了些。特意交代帶上羅橋鎮(zhèn)的所有人馬,是因為原著中此處只提及白果,白芍,白菊,白芷,以及丁喜,丁樂,丁平,丁安八人在羅橋鎮(zhèn)等她,但事實上原著才寫完第一卷,在第二卷的構(gòu)思中,原主是很早就組織了一支五百人的兵馬潛伏在羅橋鎮(zhèn),以備不時之需的。
哪怕真的是有穿書者要針對原主,也定考慮不到這樣一支人馬。不過,真實的游戲規(guī)則究竟是怎么樣的,羅橋鎮(zhèn)到底會不會有這支五百人的隊伍,時瀾此刻并沒有完全的把握,她只能爭取一切能爭取的機會,盡量保住命再說。
馬車再次緩緩駛向羅橋鎮(zhèn),空氣中透著一絲緊張的寧靜,所有人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當馬車駛到距離羅橋鎮(zhèn)還有十里左右的一個山口時,趙言之目光一凝,舉手示意馬車停了下來,沉聲道:“這里路窄,前方又有一座山頭,地勢險要,最適合埋伏。”穿過這座山,便是大道直通羅橋鎮(zhèn),越是這樣的關(guān)頭,越不敢有任何大意。
當即叫來兩個侍衛(wèi),吩咐道:“你們兩個,先去前方山頭查看是否有埋伏,務(wù)必當心。”
侍衛(wèi)領(lǐng)命,迅速朝山腳下奔去。然而,他們剛剛抵達山腳,還未來得及爬上山坡,突然,從山上躍下幾名黑衣人,寒光一閃,利刃狠狠劈向兩人。那兩名侍衛(wèi)猝不及防,雖然極力躲閃,卻還是各自中了一刀,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衫。
“有埋伏!”其中一名侍衛(wèi)忍著疼痛,朝后方拼命喊道,聲音中透著急迫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