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如一看，就知道十三爺不信自己說的話。也沒往下再分辨。

她還真的沒有夸大其辭。那些海外的蠻夷小國，怎么能比得上大吃貨國飲食文化的萬一。就是幾百年后，到了現代社會，那些老外們不也是天天吃的干巴lunch，干巴面包，甜得齁死人的蛋糕點心。一到了華國，吃得就不想回家？

他出出海，就知道了！！

她話風一轉，就跟十三爺說起了海外的風土人情來。著重介紹了那些黃金寶石，香料什么的，還有那美麗又充滿了風情的異域美女，那些拿著大塊的狗頭金來和他們換瓷器和茶葉的土著酋長們。

這么一說不要緊，連四爺和林如海也湊了上來，專心致志地聽她白話。

“海外的金礦，有很多，竟然是露天的。他們也不會冶煉，只會撿那些成塊的拿來花。金子在很多地方并不值錢。我父親曾經拿一塊兒磚茶，換了一塊比他拳頭還大的狗頭金。”

“香料也多。他們好多香料都不會用，冰片麝香什么的，還有牛黃，都不太值錢。他們最喜歡咱們這里的瓷器和茶葉，其次是絲綢。歐羅巴那些小國相對發達些，對我們的茶葉和瓷器特別的吹捧。貴族們都是穿絲綢的，賣過去的絲綢都是咱們這里一般的，可是卻賣得都是天價。對了，他們最擅長造船業，好像也有了火器，還十分的不要臉，要是碰到了他們，可千萬要小心。有時候那些貴族，都會扮成海盜，去搶掠商船。”

“海上的海盜可不少，不過都打不過咱們的商船和咱們的軍隊。只有一點值得注意。我家還沒出事前，我父親曾經跟我說過，有一個小國開始做出了鐵皮船，比木頭船可強得太多了，說是能航行幾千上萬里，都不用檢修的。”

四爺和十三爺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話中的關鍵訊息，神情都凝重了起來。

“鐵皮做的船？鐵皮怎么能做船，不會學下去嗎？”

其實九如就是在胡扯。反正方老爺現在還沒找到，八成也回不來了。他跟自己說過什么，根本不會有人知道，要是通過自己，能讓大慶的軍事水平上一個臺階，估計這個平行世界，能躲過自己上輩子那個世界的那悲慘的兩百年，永遠是藍星最強大的國家，自己豈不是功德無量。

她知道不能再多說了，畢竟物理學現在應該還沒奠基，她要是說多了，實在是解釋不通，她也不想落個天才的名聲在身上，只能裝出一副她也不懂的樣子：

“我也說不清楚。我父親只說，只要鐵皮夠大夠薄，就能在水上浮起來。還說什么要用石炭煉鐵，煉出來的鐵雜質少，不易生銹。”

還有這樣的奇事？兩位皇子和林如海都面面相覷。

四皇子在心中懊悔得真跺腳，要是早知道，方老爺是此等奇人，當初有人追殺他們一家時，自己合該出手才是。這下倒好了，失了一位大才。

他倒沒懷疑九如，九如才多大，怎么可能知道這么多，當然是那位方老爺言傳身教。唉，可惜了，想來也是一位驚才絕艷的人物。

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那樣的人物，竟然也不出手保上一保。連死后哀榮也沒有。聽說，父皇還要讓九如入宮做女官？

方家一家人，也是可惜了。要是有辦法的話，還是要幫上九如一把。

九如看他們不信，就沖出去拿了兩張紙，又叫個小丫頭拿銅盆端了一盆水進來，在這些人驚異的目光中，把那兩張紙一張輕輕放在水面上。

“看，漂著的。”

另外一張紙團成了緊緊的一團，往水里一扔。

“看，沉下去了。”

十三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九如，你的意思是不是，把鐵做成空心的，就能漂在水上面？要是實心的，就不成？”

九如連連點頭。

這個道理雖然淺顯，可是卻從來沒人想得到。

四爺和十三爺連飯都顧不上吃了，走到一邊商量了起來。林如海也加了進去。

“其實想想，九如說的也不錯。兩位爺記不記得，幾年前英吉利給皇上進貢，貢品里有一個西洋的自行船？我模糊記得，好像就不是木頭做的。放在水里還能自己往前走。想來要是把船放大幾千幾萬倍，也能漂在水面。那可比木頭做的船要牢固多了。”

四爺有些踟躕：“要是想出海，這鐵船，就是非造不可了。可是那接縫該如何處理？還有，這也不是一年之功，還要用大量的銀錢。這錢，又從何而來？要是不做出點成績出來，也沒法跟父皇要錢做這點事兒啊。”

三人都沉默了下來。

朝廷現在的收入是不少，可是用錢的地方更多。西邊兒和北邊兒，一直都不太平。每年的軍費，都是個天文數字。被朝中官員們借走的庫銀，又追不回來。除了賈赦帶頭，那四五家一共還了兩百來萬兩，竟再也沒人肯還了。戶部的人嘴皮子都磨破了，都沒人搭理他們。

九如突然在一邊插話：

“雖然要用很多錢，可是這錢，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要的吧？肯定是先試驗啊，先造個小鐵船出來，再一點一點造大的。總有一天，皇上能看到這船的好處，肯撥款的。你們有什么好愁的？”

九如這一番話，讓三人頓時有一種撥開云霧見月明的感覺。

是啊，先做起來，再說別的也不遲。現在在這里發愁，不是在庸人自擾嘛。

十三爺伸手在九如頭上忽嚕了一把，語氣十分親昵：“好丫頭，你這個妹妹，哥哥我是認下了。只要是這事能做出來點成績，圓了爺的夢，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跟爺說，爺能辦到的，肯定替你辦成！！”

九如無奈地看了看他。她自己一個小姑娘，能有什么事求她。把她好不容易梳好的頭發給弄亂了啦！！

十三爺心情大好，胃口也開了，也不用箸，用手抓了個脆皮手槍腿，放在嘴里大吃大嚼。還不記招呼四爺：

“四哥，快吃，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

四爺無奈地看了看他，也不理他，自己端起酒杯，朝林如海舉了舉，然后一飲而盡。

要是此事真能成，他也愿意和老十三一起出海，再打出一片江山。誰耐煩在家里跟兄弟們鬧來鬧去的，沒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