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莫名其妙,你走在路上被雷劈的可能可能很小,但絕對不為零。同樣,你在一本正經辦公的時候被一個明朝的老頭性騷擾的可能也很小,但也絕對不為零。
是的,在老頭對我莫名其妙的表白后(如果這能算是表白的話),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我翻遍了所有的地府文獻,沒有找到一條對顧客性騷擾職員的應對條款。暗嘆陰間法律不健全的同時,我也開始做兩手準備。
我偷偷飄去藥鋪借了些砒霜之類的毒藥,打算著如果老頭在五天后沒有歸西的打算,我便制造點機會送他歸西。
“嗯,我真是個貼心的小機靈鬼。”我心中美滋滋的想。
“小九娘,給我倒口水喝。”大門口傳來老頭的吆喝。
我飄出去,看到老頭灰頭土臉地坐在前院的石凳上,臉上腫起來一塊。一旁的石桌上放著一張皺巴巴的紙。
我用法術操縱著茶壺在杯中倒滿水,同時用余光瞟了眼老頭的傷。
老頭眼尖得很,摸著自己的臉,嘿嘿的傻笑著:“剛才回來的時候摔了一跤,哈哈哈。”
我沒說話。其實老頭這三天以來經常不在家待著,我起初以為他是因為表白失敗而尷尬,或者是畏死潛逃去了。
結果老家伙每天晚上都拖著灰卜卜的身軀回家吃晚飯,又在飯桌上和我喝酒劃拳。完全不像是被拒絕了之后的頹廢樣子。
但是老頭的老臉上卻每天都會多出幾塊新傷,而且他的眼睛中也無法抑制的流露出一絲惶急。
我知道這件事很異常,但是我懶得過問什么。
這無非是些由情感所產生的問題,而人類生前總是會有許許多多的意難平,但是在死后只要喝碗孟婆湯,那些無論是煩惱啊,不舍啊,憂愁啊都會被忘得一干二凈。
而且老頭并不打算告訴他的意難平,我也并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女鬼,所以也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和他調侃道:
“啊哈哈,那你真是倒霉啊,我看你應該是得罪了一只狐仙。”
老頭好奇地問:“為什么?”
“你看你最近不是經常摔跤嗎?而狐貍一一狡猾(腳滑)啊!哈哈哈…”
講完這個冷笑話,我覺得自己真是美麗與智慧的化身,于是一個人癡癡地笑了起來。
結果卻看到老頭像呆頭鵝一樣傻傻的看著我,明顯沒有get到我的點。心中暗暗可憐他沒有幽默細胞的同時,我沖他訕訕的笑了笑。
“對了,”老頭忽然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紙包:“我剛才路過點心鋪,買了些桂花糕,你要吃嗎?”
我盯著紙包的眼神有些發直,晶瑩的水珠不爭氣地從嘴角滑落。
哪個小仙女可以抵抗糕點的誘惑呢?
不行,我一邊告訴自己不要被老頭的糖衣炮彈所迷惑,一邊咽著口水說:“不,不吃了…減肥…”
老頭臉上明顯露出失望的神情。
“但是如果稍微吃一小塊的話…應該沒什么事。”我轉過頭,小聲說。
“善,大善。再說小九娘本來就不胖么。”老頭一邊說實話,一邊忙不迭地打開紙包。
一陣令人癡迷的桂香傳來,褐色的紙包上乳白色的桂花糕如同清澈的美玉,上撒著曬干了的金桂花。
我不由感到食指大動,靠近老頭的手猛的一吸,一塊桂花糕中冒出些微小的金光。金光流進我嘴里,我慢慢地咀嚼,香糯中伴著些許絲絲的涼。
“嗯…你真別說,這個味道…你還真別說。”我陶醉的用手捂著臉,搖頭晃腦語無倫次。
“你開心就好。”老頭盤腿坐在地上,寵溺的看著我。
我看著老頭的樣子,腦子一抽忽然順口道:“伯…”
“什么?”
“伯…不,不要以為區區一塊糕點就可以討好本小姐。”
“哈哈哈,那是自然,我的小九娘可不是這么容易就范的女人。”老頭說的竟然露出暢快的笑。
“那當然…不對!什么叫你的小九!我是我自己的小九!”我氣鼓鼓地說。
“不,就是我的小九娘。”
“不是!”
“就是!”
“不是不是不是!”
“就是就是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