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先生們,歡迎您乘坐本次列車,列車運行前方到站連云港站,本次列車........”
列車隨著鳴笛聲進(jìn)站緩緩?fù)?浚舷萝嚨穆萌私粎R,人們都在向著屬于自己的軌道前行,每個齒輪都在既定的位置轉(zhuǎn)動,像個精密的儀器。
當(dāng)然再精密的儀器偶爾也會有點小意外。
“姓顧的!你回家是回到太平洋了嗎?到哪了?!”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了一眼站牌“連云港”,三個大字明晃晃的在我臉上。
“快了姐,列車晚點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知道也無所謂,反正馬上到家了,餓了你們先吃好吧,先掛了哈。”
嘆口氣,我拖著行李去找乘務(wù)員。
“您好請問您需要什么幫助嗎?”
“哦好的,您坐過站是需要我們幫您送回原地嗎,這個可能還要一些時間才能溝通好,還是在這直接出站呢?直接出站的話還需要您補(bǔ)一下票的。”
“好的,補(bǔ)票的話這邊走。”
又嘆口氣,我掀開門簾向外走去。
“2小時38分鐘,打車回吧,出師不利,真是倒霉。”
我思考了一會,又打回那個電話“宇宙無敵陳扒皮”
好的,秒接
“顧扒,咳咳,姐~”
“有事說,有屁放,要錢沒有,要命自己來取。”
“什么話,姐,你說的都是什么話,弟弟我……”
我看著通話結(jié)束畫面,嘿了一聲,又打了過去。
秒接
“我睡過站了,幫我穩(wěn)住爸媽,給我2小時38分鐘,我提頭來見。”
……
對面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在憋笑,但你千萬別笑出來,OK?”
“顧燁,大年三十哎,你這樣我狠難辦的,三頓”
“三頓?!!你怎么不去搶啊!兩頓”
“媽~!顧……”
“三頓!成交!”
我趕忙掛斷電話,以防不測,顧扒皮啊顧扒皮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我遲早都得討回來。
刷會手機(jī)發(fā)現(xiàn)司機(jī)還要5分鐘才能到這,我跑向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瓶橙汁留著喝,當(dāng)然還有點小零食。
沒過一會,一輛通體黑色的帕薩特開來靠在路邊,我看了眼車牌確定是我打的那輛。
拉開前門剛要坐進(jìn)去,眼光瞟到后座有個小孩,眼巴巴的盯著自己。
“額,師傅我記得我打的不是拼車啊?”
“嗨,大兄弟別介意啊,家里沒人在,帶她出來看著放心,大兄弟你要是介意的的話就把訂單取消,扣的錢我轉(zhuǎn)給你咋樣?”
我看著父女二人,相視一笑。
“老哥,尾號33,哦對,后備箱開一下,放個行李”
“得嘞,大兄弟我來幫你”
不再磨蹭,一切收拾好,關(guān)門安全帶,一氣呵成。
“老哥,這都大年三十了,這個點為什么不陪嫂子在家過年?”
“你嫂子……前段時間走了,沒錢,放棄治療了”
司機(jī)師傅很平靜的訴說著一件似乎微不足道的事情,我眼角余光瞥到后座的孩子,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什么。
我怎么不去排雷啊,靠!
“那個,老哥……”
“嗨,大兄弟你別想什么安慰我的話,有事我也不會開網(wǎng)約車,我就給星星掙點衣服錢。”
“星星?這孩子是嗎?挺配的嘛,可愛的嘞,有這么一件小棉襖,老哥你有福咯。”
“哈哈,大兄弟說話中聽,哎?大兄弟你怎么打車回淮安,坐高鐵不快嗎?”
……老哥咱倆都上雷區(qū)吧。
“這個啊,這就得從一個夢中難藏淚的故事說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哥,開車專心點”
……………………
薄霧覆蓋在車窗上,看著過往的街道,朦朧感把我的思緒帶回從前,又是一年回家景,不同的路說到底還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小窩,哪條路重要嗎,條條大路通羅馬,管他呢。
車子在高速路上飛馳,但是并不孤單,我們隨著車流向前涌進(jìn)就像大海表面的月光,車載音樂放著情歌,嗯~有品。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漸漸睡意慢慢入侵了我的腦海,這段時間忙來忙去,不是坐車就是在坐車的路上,緊繃的神經(jīng)在此刻有了些許放松,不知睡了多久,我好像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做夢嗎?
我猛地一睜眼,孩子的哭泣聲并未隨著我的睜眼而消失,我撇頭向后看去,星星在后面抱著一個空水瓶在那哭,我又看向大叔,大叔臉上的神色有些尷尬,當(dāng)然額頭的汗水出賣了他。
“叔,星星可以喝飲料嗎?噢噢,飲料是新的還沒開。”
我不知道大叔那邊有沒有水,但我這邊只有橙汁了,便出聲詢問。
“給她少喝點吧,水今天喝完了,還沒接。”
“來,星星,把水瓶給哥哥,哥哥給你喝點好喝的。”
星星的哭聲停了下來,明亮的眼睛眨了眨,看著我,或者說看著我手中的橙汁。
我接過星星手中的水瓶,將水瓶填滿四分之一,遞給星星。小家伙拿到后就庫庫往嘴里炫。
我看著星星喝水的滑稽模樣,笑了笑,轉(zhuǎn)過身,抿了一下嘴唇,我好像也該喝水了。
一切又回歸平靜,星星靠在一邊睡著了,隨著車子的顛簸感,我刷著視頻上眼又開始和下眼打架了,就在雙方快要扭打在一起的時候,手機(jī)傳來輕微震動,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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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話不能說清楚?”
看著眼前熟悉的頭像、名字,眼前的一切漸漸失焦,嘆口氣。
同意
對面的女孩,像是洪水找到入海口一樣,一股腦的灌了進(jìn)來。
“顧燁!”
“你要干什么?!我是怎么你了嗎?!”
“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讓你不開心了?”
“為什么你一言不發(fā)的把我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刪的干干凈凈?”
“為什么這段時間你一直在避著我?”
“為什么啊?顧燁?”
“你告訴我,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叫什么?斷崖式分手?我怎么你了嗎?”
“為什么啊?!”
還沒看完,電話就打了過來,我知道躲不掉,接聽,等待著對方的審問。
“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