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了一周,陳南的傷口好的差不多了,也不存在有人再次半夜來殺他的情況,每夜睡的都很安穩。
他從來到這里見到梁初之后,沒有再見過,只有周笑笑每天守在客棧里,那個邵總也沒什么消息。
每天都和周笑笑待在一起,臉上的傷得益于梁初調理的藥,已經沒有任何傷痕,加上周笑笑強迫著他用些什么護膚的,皮膚變好。
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猶如藏著璀璨星辰,只需輕輕一瞥,便讓人深陷其中。劍眉斜飛入鬢,為他增添了幾分英氣。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揚。
陳南很愛笑,他時常都是微笑著的,對周笑笑都是有禮貌很溫柔。隨著相處,周笑笑對面前這個人有些許好感,可他似乎更對梁初感興趣。
客棧沒有人來,只有他們兩個人,吃飯時聚在一起,除此之外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周日吃飯時,陳南還是忍不住問:“梁初去哪兒了?我來這里這么久只見過她一次。”
周笑笑緊皺眉頭,后有舒展:“這個啊,梁姐有工作,去的早回來的晚,所以她干脆就不回來了,就住宿舍里,一般周末的話會回來的。”
“這周她不回來嘛?”
“應該比較忙吧,這幾天。”
陳南點頭,一邊夾菜一邊思考:“她是做什么的?”
“梁姐是心理治療師,去年才回國,在國內排名數一數二,很多人都來找她,今年五月,她和天哥合作在緝毒所里工作。”
陳南沒有再問,見周笑笑放下筷子,他起身收拾碗筷,帶上圍裙把他們洗干凈。
周笑笑坐在一旁注視著他:“陳南,你有女朋友嗎?”
陳南聞言微微抬頭看向周笑笑,嘴角依舊上揚:“沒有,怎么了?”
周笑笑搖頭說:“沒事。”
她說完就離開了。
今天陳南反常的失眠,他很久都沒有睡著,忽然聽到外面有開門的聲音。
他的房間被安排在二樓,他起身走到窗戶旁,掀開窗簾,月光灑進房里,內院里有古典的燈依舊照著。
靜謐的晚風吹著,也不知是何處飛過來的螢火蟲,只有一兩只,或許是被花香吸引而來的。
他看見梁初躺在躺椅上,旁邊的桌上放著幾瓶啤酒,喝完了好幾瓶,她左手還拿著一瓶,右手圈住月亮抬著手。
陳南不想驚動她,小心的下樓去了廚房,把自己空閑時做的蛋黃酥拿了出來輕輕放在桌上。
梁初先看見的蛋黃酥,她開心的驚嘆了一聲:“哇,笑笑,你什么時候學會做的?”
陳南走進她的眼中,依舊微笑著:“我做的,嘗嘗。”
梁初也不見怪,陳南細心的拿過她左手的啤酒放在一旁。梁初拿了一塊,嘗了一口:“嗯,真好吃,手藝不錯。”
梁初的臉頰有些紅暈,說的話很真誠,眼睛亮亮的,她凝視著陳南。
陳南扶額:“不會喝啤酒也喝醉了吧?”
梁初蹙眉,對于陳南的話很不滿意:“我才沒醉,你看這啤酒有那么容易醉嘛?”
陳南無奈,他拿起桌上的瓶子,看起了配料表,然后認真的點點頭:“嗯,對。”
梁初起身,一把抓住陳南的衣領,臉靠近他的臉,注視著他的眼睛:“我不是小孩子,這套對我不管用。”
陳南愣住半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梁初松開他的衣領就要走,沒想到陳南的腿擋住,她沒看見,差點臉朝下摔了下去,得虧陳南用手一把拉住她,她才立了起來。
見她有些站不住,陳南另一只手也扶著她,自己起身,梁初在他身上找到支點,站直了身子。
梁初拍了拍他肩:“多謝!”然后踉踉蹌蹌的行了個禮,是古代的那種作揖禮。
陳南真的忍不住笑,太好笑了,只可惜自己沒帶手機不能把她給錄下來,這跟她平時冷淡的模樣完全不一樣,此時就像一個小女孩任性胡鬧的模樣。
她背負了什么,不能像周笑笑那樣單純可愛?
陳南認為男女有別,并沒有一直扶著她,只在她重心不穩時扶一下,看著她走進房間然后躺在床上。
他仔細的觀察了她的面貌,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梁,紅潤的嘴唇,紅暈的臉頰,很好看,只是她黑眼圈有些重,這幾天恐怕都沒有休息好,她躺下沒多久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離開的時候,陳南又關注了那間緊鎖著的屋子。
內院被收拾得很干凈,周笑笑并沒有發現梁初回來了。她起來的時候準備到廚房做飯卻發現陳南已經做好了,而且還有醒酒湯,蛋黃酥。
她拿起一個蛋黃酥吃著問他:“你喝酒了?”
“不是我,是梁初。”
周笑笑驚喜:“梁姐回來啦?”
梁初睡了很久,她夢見自己一個人走在家里找自己的母親,母親的身影因她的靠近不斷變遠,直到她再也看不見。
梁初睡得熟,兩人都沒有打擾她。去市場買了些肉回來想做頓好吃的,可回來的時候梁初又已經離開了。
梁初走的時候看見餐桌上放著的醒酒湯,已經涼透了,她還是一口喝完,然后帶著電腦就離開。
周笑笑失落不已,她不知道為什么梁初最近這么忙,連天哥也好久沒來這里。
余天等候在緝毒所門口,梁初走近后他才說:“你來了,走吧。”
余天和梁初并肩去了緝毒所,緝毒所還挺大的,十二年前那撥毒販子被一網打盡之后,這里的人迅速增加,警察們迫不得已加工擴增土地,給他們提供住宿。
他們走到最盡頭的一間房,里面住著一個男人,因為有人替他們打理,整個人顯得干凈整潔,可他的模樣卻是十分憔悴。
整個房間用血畫滿復雜的圖案,警察發現的時候立刻制止他,過一段時間他又開始,后來他嘴里開始嘀嘀咕咕的說些聽不懂的話。
余天認為是在這里待得太久,心理壓抑出現問題,找來梁初。
梁初前幾天出省給其他地方的人做了治療,剛回來不久,余天就聯系上她。
“你好,我是梁初。”
男人的名字叫黃子宸,四十五歲,吸毒史五年,已經在戒賭所里待了十年,在快要出去的時候,出現這種情況。
黃子宸眼神惡狠狠的盯著梁初:“我認識你。”
“我似乎和你并沒有什么交集。”
梁初打開了錄音筆再次開口:“你在這里一般都做些什么?”
黃子宸抬頭看四周各式各樣的紋路:“畫畫。”
“畫的什么?”梁初起身仔細觀察那些圖案,根本看不懂畫了些什么,毫無規律。
黃子宸有一絲驚愕,從沒有人主動去看自己的畫,他們都認為自己瘋了,畫的也是亂畫的。
他起身想靠近梁初,余天在監控里發現開始緊張,因為黃子宸并沒有任何束縛,他想對梁初做什么很容易,即使沒有武器。
“你覺得畫的是什么?”
“天堂,無欲無求,子孫滿堂幸福安康。”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黃子宸好奇。
“你畫的很好。”梁初說出來時挺沒底的,她看著有些飄飄灑灑的在頂上,似云似霧,透過很多紛繁的線條看到了不同的笑臉,她亂猜的。
“謝謝。我有一個秘密,你要聽嘛?”
“說來聽聽。”
“你把錄音筆關掉,過來,我告訴你。”
梁初猶豫了半晌,可想起他說的他認識自己心里的好奇涌上心頭,關上錄音筆。
她留了一手,單手開啟手機的錄音,黃子宸沒有發現。
黃子宸說完他想說的,梁初愣住,然后黃子宸開始不停的大笑,他打開門沖了出去,門外守著的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只得在后面追他。
黃子宸走到盡頭不再跑,回頭看追著自己的人他依舊在笑,然后從四樓毫不猶豫的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