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厄復臨
“民女并非本地人,我叫……”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總不能告訴他們,我叫江櫻,是從幾百年后穿越而來的吧?
“叫什么?”縣太爺眉頭一皺,猛地一拍驚堂木,“為何吞吞吐吐!從實招來!”
震耳欲聾的聲音嚇得我渾身一顫,我慌忙跪下,“民女……民女名叫阿……”
編個什么名字好呢?我大腦飛速運轉,搜刮著為數不多的古裝劇知識儲備。“阿紫?不行,太俗氣。阿秀?也不行,太普通……”
“阿什么?”縣太爺不耐煩地再次敲響驚堂木,“你這女子,是故意要浪費本官的時間嗎?”
“不不不,民女不敢!”我被嚇得冷汗直冒,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民女名叫阿……阿珂!”
“阿珂?”縣太爺將信將疑地盯著我,“既是外地人,為何會出現在此地?你又為何會出現在陳王府的后花園?說!你是不是刺客派來的奸細?”
“什么?!”我驚訝地抬頭,“刺客?奸細?不是的!大人,您誤會了!我不是什么刺客,更不是什么奸細!我只是……”
我該怎么解釋呢?說我是誤打誤撞才進了王府?還是說我只是想去看看傳說中的王爺長什么樣?
“只是什么?”縣太爺咄咄逼人,“你支支吾吾,閃爍其詞,分明是心中有鬼!”
站在一旁的張捕快走上前,將一本冊子遞給縣太爺,“大人,這是小的這幾日調查的結果。這女子確實可疑,她不僅出現在陳王府的后花園,還在城門口做出用假銀子欺騙百姓之事……”
“假銀子?”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在說什么?我什么時候用假銀子騙人了?”
“大人,小的親眼所見,這女子用一枚奇怪的銀子換取了包子鋪老板的銅錢。”張捕快指著冊子說道,“那銀子的樣式古怪,小的從未見過。”
我這才想起之前買包子時發生的事。當時我身上沒有碎銀子,便隨手掏出了一枚硬幣給了老板,老板也沒說什么就收下了。難道就因為這,他們就認定我是用假銀子騙人?這也太荒唐了吧!
我想要解釋,可是看著縣太爺和張捕快懷疑的眼神,我突然意識到,無論我說什么,他們都不會相信我的。
“大人,您看,這女子分明就是狡辯!”劉師爺突然開口,他走到縣太爺身邊,低聲說道,“依我看,這女子來歷不明,行為古怪,絕非善類!不如……”
他湊到縣太爺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縣太爺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他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來人啊……”
“來人啊,將這女子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縣太爺一聲令下,兩旁的衙役立刻上前,不由分說地將我按倒在地。
“大人!冤枉啊!我真的沒有騙人!那銀子……”我拼命掙扎著,想要解釋,可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衙役粗暴地捂住了嘴。
“大人明察啊!民女所言句句屬實!”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縣太爺,希望他能聽我解釋,可是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高堂之上,仿佛在看一場與他無關的鬧劇。
“大人,這女子冥頑不靈,分明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劉師爺在一旁煽風點火,“依律例,欺詐百姓,擾亂市場,當處以重罰,以儆效尤!”
“對!重罰!重罰!”圍觀的百姓也跟著起哄,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心中一片冰涼,難道我真的要白白挨這二十大板嗎?難道在這個時代,解釋和真相都如此蒼白無力嗎?
“住手!”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我驚訝地抬頭,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撥開人群,緩步走了進來。他面容俊朗,氣質出塵,雖然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卻散發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王爺!”縣太爺和劉師爺見到來人,臉色頓時一變,連忙躬身行禮。
“怎么回事?”陳瑾的目光掃過堂下,最終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仿佛能看穿我的一切偽裝。
“回王爺,這女子……”縣太爺剛想開口解釋,卻被陳瑾抬手打斷。
“本王問你了嗎?”陳瑾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縣太爺嚇得渾身一顫,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陳瑾沒有理會他,而是徑直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你說,你沒有騙人?”
我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沒有騙人!我給老板的那枚銀子,雖然樣式不同,但它確實是銀子,而且它的價值遠超那些銅錢!”
“哦?”陳瑾挑眉,“你如何證明?”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在這個時代,我很難用現代的貨幣知識來解釋清楚,但我必須找到一個能讓這些人相信我的方法。
“大人,律法的作用是明辨是非,而不是草菅人命!難道就因為一枚樣式不同的銀子,就給一個無辜的人定罪嗎?難道在大人眼里,所謂的律法,就是任由他人隨意踐踏的嗎?”
“你!”縣太爺被我的話噎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指著我,你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
“放肆!你一個小小女子,竟敢在公堂之上咆哮公堂,頂撞大人,來人啊……”劉師爺見勢不妙,連忙跳出來想要阻止我。
“夠了。”陳瑾突然開口,打斷了劉師爺的話。他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陳瑾的目光在我和縣太爺、劉師爺之間來回移動,最終,他揮了揮衣袖,“此事尚有疑點,待本王查明真相再做定奪,來人,先將這女子帶下去。”
我的心猛地一沉,沒有被當場釋放,卻也沒有被施以杖刑,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嗎?我只能寄希望于陳瑾真的能查明真相,還我一個清白了。可是,在這之前,我該如何度過這漫長的等待?
兩邊的衙役再次上來押著我往外走,路過人群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
“看吧,我就說這丫頭是個騙子,這下好了,被抓進去了吧!”
“也不一定,你看那位王爺,好像對她挺感興趣的,說不定啊……”
我無力地低下了頭,任由那些嘲諷、議論、猜測像潮水般涌來,將我淹沒。
回到陰暗潮濕的牢房,我的心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隔壁牢房關押著幾個犯人,看到我進來,他們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喲,這不是咱們的大小姐嗎?怎么?又回來了?”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就是,還以為自己是什么人物呢,還不是跟我們一樣,被關在這鬼地方!”另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也跟著附和道。
我不想理會他們的嘲諷,轉身走到角落里,無力地坐了下來。我的腦海里一片混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難道我真的要在這里,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牢房里,度過我的余生嗎?不,我不要這樣!我一定要想辦法出去,我一定要回到屬于我的世界!
可是,我該怎么做呢?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陳瑾雖然說要幫我查明真相,但是他貴為王爺,真的會把心思放在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平民女子身上嗎?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來到這個世界后發生的點點滴滴,試圖找到一絲一毫的線索,找到一個可以幫助我擺脫困境的方法。
突然,我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之前在街上看到的一幕……
“牢房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一個衙役站在門口,不耐煩地喊道:“喂,出來吧!縣太爺有令,讓你去干活!”
我猛地站起身,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的光芒……也許,這會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