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機萌動

我一路小跑著，思緒如脫韁的野馬般狂奔。如果劉師爺愿意幫我這個忙，那租房的事就十拿九穩了?？赊D念一想，我又有些忐忑。那天在縣衙，我只是偶然幫了他一個小忙，他會不會愿意為我一個素不相識的外鄉人做擔保呢？

“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兒?。俊鄙砗蟮膹埐犊旖K于忍不住開口了。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我去找個人，很快回來。”

“找人？這青天白日的，你一個姑娘家，去哪兒找人？我看你鬼鬼祟祟的，該不會是……”張捕快說到這里，故意頓了頓，目光中充滿了懷疑。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心中的不快。我知道，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我必須小心謹慎，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張捕快，您多慮了，我只是去辦點私事?！蔽冶M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自然，“我一個弱女子，還能翻起什么浪來不成？”

張捕快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看穿一般。我避開他的目光，轉身繼續朝縣衙的方向走去。

到了縣衙門口，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還好，劉師爺正在書房里處理公務。我簡單地說明了來意，劉師爺聽完后，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姑娘，你的事我聽張捕快說了。你一個外鄉人，無親無故，要老夫為你做擔保，這……”劉師爺說到這里，故意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我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劉師爺，我知道我的請求有些唐突，但是……”我定了定神，將自己的處境和想法和盤托出，并再三保證自己會遵守古代的規矩，絕不會做出任何有損縣衙名聲的事情。

劉師爺聽完我的解釋，沉吟了片刻，卻沒有說話。我緊張地看著他，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我的命運，就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間。

“姑娘，你的心情老夫能理解，但此事非同小可……”劉師爺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為難?！皠煚?，我知道我的請求有些唐突，但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蔽已劭粢粺?，語氣里帶了一絲哽咽，“我來此地人生地不熟，又沒有可以依靠的親人，身上僅剩的盤纏也快用完了。我保證，我只是想找個容身之所，安安分分地過日子，絕不會做出任何有損縣衙名聲的事情！”

我雙手緊緊絞著衣角，忐忑不安地看著劉師爺。他依舊低頭沉吟，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一下一下，敲擊著我的心房。

“劉師爺，您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先為您做些事，就當作是……是抵押！”我咬了咬牙，將心中醞釀已久的計劃和盤托出，“我雖出身鄉野，但也略通一些算學和記錄之法，或許可以幫縣衙整理卷宗，提高效率?！?/p>

我觀察著劉師爺的神情，見他眉頭舒展了些許，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我趕緊趁熱打鐵，將自己所知的現代記賬方法、檔案管理方式簡略地描述了一遍，并表示愿意毫無保留地教給縣衙的書吏。

劉師爺終于抬起頭，目光中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趣：“你說的這些方法，當真可行？”

“千真萬確！”我拍著胸脯保證道，“我以性命擔保，只要您給我這個機會，我定不會讓您失望！”

劉師爺沒有說話，起身在書房里來回踱步，似乎在權衡利弊。我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驚擾了他的思緒。

半晌，他終于停下腳步，目光灼灼地盯著我：“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但你也要信守承諾，不得做出任何有違常理之事，否則……”

“我明白！我明白！”我欣喜若狂，連連點頭，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古代禮儀規范都說一遍，以表忠心。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吧。”劉師爺拿起桌上的官帽，轉身向外走去。

我喜出望外，連忙跟了上去。剛走出縣衙大門，就看見張捕快抱著佩刀，斜倚在墻邊，一臉玩味地看著我。

“劉師爺，這姑娘來歷不明，您可要小心為上?。　睆埐犊觳痪o不慢地跟在我們身后，語氣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劉師爺沒有理會他，徑直往前走去，我緊緊跟在他身后，心中五味雜陳……

劉師爺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仿佛沒聽到張捕快的話一般。他一路沉默，我也不敢多言，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張捕快像塊牛皮糖似的粘著我們，一路絮絮叨叨：“劉師爺，這年頭外鄉人多的是，誰知道安的什么心呢？您可別被她楚楚可憐的外表給騙了！”

我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這位張捕快還真是盡職盡責，走到哪里都不忘提醒劉師爺我的“可疑”。我心里暗暗叫苦，卻也只能祈禱劉師爺不要被他的話影響。

好在劉師爺并未將張捕快的碎碎念放在心上，他把我帶到城西一處僻靜的巷子，在一間青磚灰瓦的房屋前停了下來。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正坐在門口曬太陽，見我們走近，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

“老人家，這位姑娘想租您的房子，不知租金幾何？”劉師爺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老者打量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說道：“這位姑娘面生得很，不是本地人吧？租金嘛……”他故意拉長了聲音，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五兩銀子一個月?！?/p>

“什么？五兩銀子？！”我忍不住驚呼出聲，這分明是坐地起價！

老者斜睨了我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我這房子地段好，環境清幽，五兩銀子已經算是便宜的了。你要是不想租，就趁早……”

“老人家，這位姑娘是縣衙的客人，您看……”劉師爺及時打斷老者的話，暗示我的身份。

老者顯然有些忌憚，但仍舊不肯松口：“既然是縣衙的客人，那自然更要住得好一些，五兩銀子，一分也不能少！”

我心中叫苦不迭，五兩銀子，我身上所有的盤纏加起來也不夠?。∥仪笾愕乜聪騽煚?，他微微皺眉，似乎也在為難。

“我租！”我咬咬牙，答應下來，“不過我身上現在沒有那么多銀子，能否先付您一部分定金，等過幾日我湊夠了再補上？”

老者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從懷中掏出僅剩的幾塊碎銀，心疼地遞了過去。

從老者家中出來，我的心情沉重無比。五兩銀子，對于現在的我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腦子里飛快地思考著賺錢的法子。

突然，一陣喧鬧聲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正站在一張破舊的桌子前，聲嘶力竭地吆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