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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與相見

再見,還是再見

再見,還是再見——又一年秋天,我回到了費城,是我們曾經(jīng)相愛過的費城。

男主:賀斯女主:路映雪

2014年,我來到賓夕法尼亞大學(xué)讀研究生。

賓大法學(xué)碩士學(xué)制只有一年,入學(xué)的季節(jié)是秋天,我最愛的秋天。

學(xué)校距離舒伊吉爾河很近,法學(xué)院的四周就是學(xué)生宿舍,大多數(shù)的留學(xué)生一般都不會選擇住宿舍,因為不確定你的室友是否會是中國人。但我很幸運,我的室友賀婕是一位廣東女孩。她很漂亮,很大方,也很性感,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滿衣柜的奢侈品彰顯著她家境的不凡。但是她脾氣很好,和她相處我感覺不到距離感。她成為了我在美國唯一的朋友。

費城的秋天和上海的不一樣。上海的秋天很浪漫,梧桐樹下的上海充斥著膠片一般的氛圍感,不經(jīng)意間會生出一絲絲傷感。費城的秋天安靜,平淡,但是我依然愛它,因為是秋天。也是在秋天的費城,我遇見了賀斯。

他,是賀婕的哥哥。和賀婕一樣,是廣東人,香港長大,現(xiàn)在留在美國工作。

第一次見到他是開學(xué)的第二個周末,他出差來到費城,就來學(xué)校帶賀婕一起去吃飯。那天下午,賀斯站在教學(xué)樓下等著賀婕下課,他一只手插在褲兜,另一只手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著,他穿著墨藍(lán)色的西裝,身姿挺拔,微風(fēng)帶起了他的衣角,吹的他的金色碎發(fā)也跟著飄動。

走出教學(xué)樓,賀婕就沖到了他的身前。我站在離他們一定距離的地方,沒有打擾,他們說話的時候用的是粵語,我聽不懂,但是唯一我知道的,是他的聲音很好聽,懶懶散散,充滿磁性。他注意到了我,撇頭向我投來目光,我下意識低頭回避。幾秒之后,賀婕走到我面前,邀請我和他們一起去吃晚餐。

白色的路虎停在學(xué)校的停車場,他拉開后座的車門,讓我和賀婕坐進(jìn)去。他戴著黑金手表的手掌握著方向盤,單手打方向盤的動作彰顯出了一個男人的魅力。

吃飯的地方是一家中餐廳,賀婕點菜,我和他坐在餐桌旁,氣氛尷尬又緊張。最后,他出口打破僵局。

“南方人嗎?”

“上海人。”

“我印象里上海很浪漫。”

“是很浪漫的城市。”

“我叫賀斯,賀婕的哥哥。”

“嗯,你好,路映雪。”

“大陸的陸嗎?”

“馬路的路。”

“很少見的姓氏,和你一樣特別。”

我沒有回答,賀婕就回來了,我和他之間的對話了了結(jié)束。

一會兒,餐廳開始上菜。幾乎都是辣菜,賀婕是廣東人,但是她愛吃辣。我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上海人,一點辣都吃不了。我抬起筷子卻不知道要夾哪道菜,于是只能一勺一勺喝著湯。

或許是他看出了我的為難,他起身離席,沒一會的時間,又回到座位上。十幾分鐘后,服務(wù)員又陸續(xù)上了幾道菜。腌篤鮮,糖醋小排,紅燒肉,很有代表性的上海本幫菜。

那天,是我到美國近一個月以來,吃的最開心的一頓飯。

那三道上海菜很正宗。

那天之后,我很長時間沒見過賀斯。

賀婕說他回紐約了,他的公司在紐約。

天氣已經(jīng)變得冷了起來。好幾次,我都想去紐約一趟,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我就是想去。

于是,10月中旬的一個周末,我獨自一人去到了紐約。他的公司在曼哈頓的一座大廈里,馬路對面,是一家咖啡廳,我走進(jìn)去,點了一杯美式,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對面大廈門口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們,但始終沒有看見我想看見的那個人。

第二天,我回了費城。

從那以后,我?guī)缀趺總€周末都去紐約,每次都是在他公司對面的咖啡廳點一杯美式,然后坐在那個靠窗的位置。有時我會坐在那里發(fā)呆,有時我會看書,有時會拿出電腦寫點東西。唯一不變的是我,美式,還有那個靠窗的位置。

這家咖啡廳的咖啡一點都不好喝,但是這家咖啡廳的位置特別好。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到了圣誕節(jié),一年的時間也過了將近一半,我在賓大剩下的時間還有半年。

圣誕假期,我還是去了紐約,平安夜那天我在咖啡廳坐到打烊才離開,我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街頭滿是圣誕的氣息,很溫馨,可是我的內(nèi)心卻很空虛,這種狀態(tài)已經(jīng)持續(xù)了好久好久。

路過一家酒吧,我鬼使神差的走了進(jìn)去。以前在上海的時候,朋友遇到事或者不開心,總會約我陪著出去喝酒,但是我從來都只是看著他們喝,因為我不會喝酒。但是,我想,喝了酒,是不是就能忘記他了,會不會,就沒有那么在意了。

我知道,我已經(jīng)愛上他了,因為當(dāng)時我在教室窗口看見他時,并不知道他是誰,但我依然抬頭向下看了他很久。

不是因為好奇賀婕的哥哥是誰,而是好奇站在樓下的他是誰。

我抬腳走進(jìn)酒吧,耳朵里立馬充斥著刺耳的音樂聲,男男女女們在舞池里扭動著身軀,我找了一個人少的角落,點了一瓶威士忌,拿了杯子就坐在卡座里喝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酒瓶見底,我收拾好東西,結(jié)完賬以后,轉(zhuǎn)身走出酒吧。

剛出去,刺骨的冷風(fēng)吹的我開始反胃,我搖搖晃晃的走到垃圾桶旁邊,刺鼻的味道讓我的忍耐一下崩塌,我一手撐著旁邊的大樹,一手扶著垃圾桶吐了起來。我沒吃飯,吐出來的都是酒,一直過了好久好久,我感覺自己膽汁都快要吐出來了,直到胃里再也沒東西以后,我才慢慢靠著旁邊的大樹蹲了下去。

我拿出手機看著那個已經(jīng)背熟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我想,我應(yīng)該勇敢一次。

“哪位?”

“路映雪。”

“嗯,有事?”

“賀斯……”

“我在。”

“告訴你個秘密好嗎?”

“好。”

“我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你。”

“你現(xiàn)在在哪里?”

“紐約啊。”

“知道了,位置發(fā)我。”

我發(fā)給了他我的位置,很快他就來了,我看見黑色的帕加尼停在我的面前,隨即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他穿的不像上一次那么正式,灰色的羽絨服襯的他少了很多棱角。

他把我?guī)Щ亓怂诩~約的家,我那晚占了他的床,而他住在客房。

后來,我也多次問過我自己,為什么我和賀斯只吃了一頓飯而已,我就喜歡上他了?我都一直很難確定答案。

最后,我想,感情這個東西,真的解釋不了,心里的答案,我從嘴里說不出。

那天以后,我戀愛了,我的男朋友是賀斯。

從我和他戀愛開始,他幾乎每個周末都會來費城,我再也不用每個周末跑去紐約了。

一月份的時候,是賀斯的生日,那個周末我沒有讓他來費城,而是我主動去了紐約。他生日前一天,是我我和他在一起剛好二十天。我在華人超市買了食材,去商場為他選了一條領(lǐng)帶,做為他的生日禮物。

我去了他家,做好飯等他回來,是很特色的廣東菜。

他很愛吃,這是我給他做的第一頓飯,這次以后我經(jīng)常給他做廣東菜吃。

吃完飯以后,他擁著我,我們躺在沙發(fā)里看電影,是一部很老的愛情片。電影到了高潮,我和他也情到深處,我們接吻了。就在狀況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時候,他放開了我。他說,沒有結(jié)婚之前,他不會拿走我最珍貴的東西,他得對我負(fù)責(zé)。

真正愛你的人,會保護(hù)你,會心疼你,會尊重你。在賀斯的眼里,愛和性是分開的個體,所以他對我的愛是干凈的,不建立在欲望之上。

他生日那天晚上,他的朋友們?yōu)樗M了局,他帶著我一起去的。聚會上有男有女。我是普通的一個中產(chǎn)家庭出身,而聚會上的他們,就是頂級圈子。他的朋友們只是和我簡單地打個招呼,并沒有過多的交流。后來我才知道,他的圈子,他的朋友,從來沒有把我當(dāng)過自己人。

那天晚上,他們聚會的消費比我在賓大這一年的學(xué)費還多。我第一次真正的知道中產(chǎn)和富人的區(qū)別。

他生日過后不久,寒假來了。

他專門空出時間陪我,我和他在美國呆了半個月才回國。

我和他牽著手在佛羅里達(dá)的棕櫚灘漫步,在加州1號公路和他坐在車的引擎蓋上接吻,也去了高中課本中就出現(xiàn)過的黃石公園。我和他感情很好,我們的手總是不會分開,他會給我細(xì)心的拍照,會低頭伏在我的耳邊用粵語叫我寶貝。我總喜歡雙手環(huán)抱著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膛,這種感覺仿佛讓我擁有了全世界。

我和他一起回國,我們先到香港,然后他回廣東,我回上海。

香港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他對香港有著不一樣的感情,他帶我去了他香港的家,和他在香港的學(xué)校,他小時候生活的痕跡,我們都沿著走了一次。尖沙咀有一家珍妮曲奇,我想吃,他就排了很久的隊去幫我買,味道確實好吃,讓我一生都難以忘卻。

他牽著我的手在維港散步,我問他會不會一直愛我,他說等香港下雪就停止愛我。

可是誰都知道,香港不會下雪。

回上海的時候,他又去排隊為我買了曲奇,還特地多帶了幾盒,讓我?guī)Ыo爸媽嘗一下。

他說的是爸媽,而不是你爸媽。

二月中旬,我回美國上學(xué)。

他比我早回,因為有工作有要忙。

我和他還在熱戀,這期間他還是總來費城找我,偶爾我也會去紐約。

六月份,畢業(yè)季。

我把簡歷投到了紐約的一家律所,我想在紐約工作。

七月份,我被成功錄取,他帶我去夏威夷慶祝,我們在海岸線漫步,我們相擁著在落日下親吻。

他拿出準(zhǔn)備好的戒指,向我求婚了。我答應(yīng)了他,我們約定要一輩子都在一起。

那天以后我搬到紐約和他一起住,我打算帶他回國去見我的爸媽,但他有工作需要去英國處理,這件事情就被擱置。

他起身去英國的那天,告訴我,讓我堅定對他的愛,讓我相信對我的愛,他會娶我,這輩子也只會娶我。

七月中旬,我爸爸突發(fā)心臟病去世,一夜之間家里變了樣,我連夜回國,見到的只剩下父親的骨灰。媽媽也生病臥床,我開始考慮是否要留在紐約工作。

八月份,我回到紐約,很奇怪,家里面并沒有人,而且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我打他的電話,無人接聽。

直到我在推特上看見他要結(jié)婚的消息,是他朋友的賬號,地點顯示在倫敦。照片里,他和女孩兒一起開香檳慶祝,女孩笑得很甜,他們很般配。最后的大合照里,大家都很開心,合照里的大多數(shù)人上次聚會我也都見過,我感受到他們對女孩的態(tài)度是認(rèn)可。

這短短半個月以來的一切,讓我過得很累,原本以為回到紐約會有溫暖的懷抱等我,但此刻只剩下破碎的我。我沒有力氣再去質(zhì)問,我想家了,我想回上海。

我沒哭也沒鬧,我放棄了那家律師所的工作機會,開始在上海找工作。

八月下旬,他回了紐約。

那天紐約是陰天,我去華人超市買了食材,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大雨,他開車來到超市接我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好像彼此都心知肚明,我偏過頭去看著窗外,雨滴落在玻璃上,我覺得紐約,真的好陌生。后來在飯桌上,我告訴他,我要回上海了。他的表情不可置信,那是他第一次對我生氣,他捏著我的肩膀,問我為什么要走。我告訴他,我父親去世了,在他在倫敦訂婚的時候。他解釋,他說他會處理好,只是權(quán)宜之計,讓我再等等。我告訴他不是我不愿意等,是因為我不愛了,我和他之間的愛變得很惡心。

后來他摔門而去,我跪在地上痛哭,我不能接受他對我的隱瞞,我也不能接受在我參加父親葬禮時,我的男朋友在和另一個女生訂婚,我更不能接受的是我還愛他。

那個女生和他很配,他們就應(yīng)該在一起,與其讓他和家里對抗,結(jié)束我和他這段沒有結(jié)果的感情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天晚上,我又去了那家咖啡廳,還是點了一杯美式,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直到打烊。

我的東西不多,離開紐約的時候,只帶了一個30寸的箱子,那些我覺得不值得帶的,全部都被我丟進(jìn)了垃圾桶。

我把他給我的求婚戒指放在了餐桌上,房卡也放在了餐桌上。關(guān)于我的,我抹去,關(guān)于他的,我歸還。

直到我徹底關(guān)上門離開,他也沒有回公寓。

我打車去機場,一路上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那一刻,我對紐約是不舍的。我開始流眼淚,一直流到機場,流到休息室,一直到登機,我都還在流淚,最后哭累了,我才躺在座椅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在30,000英尺的高空上丟掉了和他過去,紐約到上海11,000公里的距離成了我們無法逾越的鴻溝。

2018年,我回國的第三年。

我在上海的一家律所工作,離家近,待遇好,工作累,但我覺得很充實,忙碌的工作也讓我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任何東西。但每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會坐在陽臺上吹風(fēng),臉頰上干了又濕,濕了又干,一坐就是半宿。我的生活很簡單,公司和家兩點一線,還有我和媽媽,兩個人。

2020年,我出差去了紐約,變化挺大的,這是我時隔五年,再次回到紐約。空閑的時候我又去了那家咖啡廳,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咖啡廳早已不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成了服裝店。曾經(jīng)那么難喝的美式,現(xiàn)在想喝也喝不到了。一切都在往前走,好像只有我一直留在過去。

2022年,我31歲了。圣誕節(jié)的時候,我去了香港,我很喜歡在香港的街頭漫步,就是一直漫無目的的走著,那樣,我就很滿足了。我去了尖沙咀的珍妮曲奇店買曲奇餅干,可是人好多,我沒有排隊,轉(zhuǎn)身離開。后來我走到了維港,我想起他曾經(jīng)在這里對我說的話,“等香港下雪我就停止愛你”,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抱頭蹲下空痛哭,怎么樣都止不住我的淚水。

又是一年圣誕,我好想他。

很久以后,我才回到酒店。

而我的門前,靜靜的放著一盒珍妮曲奇。

福艾斯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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